“東西?”蕭玨稍微遲疑了下,從衣袖裏掏出來一樣東西,“你說的,是這個?”


    我一看,那果然是昨天晚上簡夫人交給我的。“沒錯!我正準備......可怎麽會在你這?”


    那是我昨晚向簡夫人要的香粉。


    “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替你包紮傷口,便發現你將此物死死地握在手裏。”蕭玨說。


    “那......”那怎麽就會到了他手裏?


    “你給我的。”他說。


    我都昏迷了?死死握在手裏的東西給了他?“你......確定?”


    但想來,他應該是做不出掰開我手搶東西的事情。


    “確定。你都昏迷不醒了,雖窩在手裏很緊,可當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便放開了。我就知道,你是希望我拿到它的。”蕭玨麵不改色雲淡風輕的說,看來......


    “那,這東西你檢查過了嗎?”我是覺得他說的有些玄乎了,我當時都昏得跟死了似的,怎麽可能還有感覺啊。


    “這不過就是一般的香,並無特別。”蕭玨說,“我原以為你昏迷與這有關,但是當我一遍遍檢查過這東西之後,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奇怪之處。這香粉,你到底從何而來,為什麽會看得這般重要?”


    “並無特別?!”


    我聽完蕭玨的話以後,第一反應是覺得不可能啊,接著是很驚訝,然後意外,慢慢的才心如死灰一樣,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一點線索,怎麽......怎麽就......


    “真的,就隻是普通的香粉而已,熏屋子,熏人,有安神的作用。裏麵用到的藥,也都是很普通的藥,根本就沒有特別之處,你......”蕭玨看到我愣住,才逐漸停了下來。“霍汐,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這香粉......”


    “這是那個人給簡夫人的。”


    他怔然片刻,“那個人?”


    “就是我去找的那個人。”我心下一片荒唐,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繞過了線索,然後停在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坎兒上的。我在找方向,重新迴到原本的推理上,“簡夫人說,儒簡大人傷重昏迷的時候,她就讓人去客舍請來了這位耎大人,連儒簡大人的傷口都是耎大人處理的。除此之外,還有這香,也是耎大人給她的,要她在儒簡大人身邊燃著。我當時便以為......”


    便以為這香裏,一定有什麽東西。是可以阻止儒簡大人不要感染狂犬病的。


    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很平常呢?蕭玨以為我昏迷前握在手裏的這東西,一定有很重要的作用,他不可能大意的,自然是檢查了許多遍才有這個結果的。可是......可是怎麽會......“你真的,檢查仔細了?”


    “檢查得已經很仔細了,這香粉裏真的沒有別的東西了。”蕭玨說,“即便能夠輔助安神,但也隻是舒緩心情而已,更不會有一下子就讓人昏過去的作用......”


    一下子就昏過去......他這話分明是在嘲笑我嘛。


    “這就怪了......”


    真的,這也實在太奇怪了。


    “也許那位耎大人,並不是什麽壞人。”蕭玨說,“我剛來到這裏的時候,便已經為儒簡大人檢查過傷勢了。當時他的情況並不好,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在受傷之後,他的傷口有經過特殊的處理。如若不然,早在我們來到這裏之前,他就可能因為傷口惡化感染而死了。”


    “那,你可能從對方對他的醫治上,能找出這個人的特征嗎?”我想要完善一下,我對於耎大人的側寫,可是醫術我並不擅長,如果能夠通過蕭玨,辨別出這位耎大人醫治手法、用藥等方麵的特點,做出一些性格的判斷,或許......


    “你想知道他的特征?”蕭玨輕咦了一聲,“為何?”


    “因為這個人......”我說,“總是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你想啊,在事情發生之前,他便好像預感到了什麽一樣來到這裏,並且接近了簡夫人,還潛伏在簡夫人身邊,為她出謀劃策......你不覺得,這好像太巧了嗎?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的巧合,就像他已經預感到了會出事一樣,然後等著出事......如果,他不是與這件案子本身就存在什麽關係的話,那他......似乎能夠未卜先知啊。”


    就算他跟我一樣,是從後世而來。


    但是現在世界裏發生的一切,傳到後世的也不過寥寥幾筆,儒簡大人這些事情,後世史書根本不會留下一個字。他又是如何知曉的呢?這些都令我感到費解。


    我想,這個人的出現,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會不會......這位耎大人和兇手,本身就是同一個人呢?”蕭玨做出了一種假設,試圖將兩個人的疑點放在一個人身上。


    “不會吧。”我對於他的這種大膽假設並不認同,“我昨晚見過的那個......身形高大,眼神兇狠,我想......他應該就是控製狼群的那個兇手。而耎大人......”


    耎大人善於攻心,又懂醫術,似乎......像是我和蕭玨的集合體一般。我從簡夫人的話裏也曾試著將他側寫出來,即便掌握的線索有限,但是僅憑那些,都讓我覺得他和我昨晚見過的人並不是同一個。“那他的醫術,是真的好?”


    “還不錯,若不是他及時控製住了儒簡大人的傷勢,恐怕儒簡大人還要受很多的罪。也是因為這樣,儒簡大人才勉強保住了性命......不過他治療用的方式,頗為奇怪......”


    蕭玨似是記起了些什麽。


    “如何奇怪?”


    “他醫治儒簡大人,用的法子,近乎於一些巫所用的法子,並不是正經的郎中會懂的。以少許草藥敷在傷口處,而那些草藥雖不珍貴,但也大多生長在深山之間......儒簡大人還曾提到,他醒來的時候,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圖騰。”


    “圖騰?”圖騰又是怎麽一迴事啊?怎麽就突然冒出來圖騰了呢?這......


    “不知道,隻是聽儒簡大人說,他的手臂和腿上,都用一種特殊的藥水畫上了這種圖騰,直到他醒來,那些藥水的印記淡了,消失不見。所以我隻是在想,那個人或許本身是巫,善於用巫的方式治病,但從未聽說過......有巫可以私自出入城裏的。”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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