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末的院子,昨夜住進了人。


    是在很晚的時候了。


    最末的院子更靠近後門車馬圈,車進來的時候有些響動,所以緊挨著最靠近他們的我們,就察覺到了一些。蕭玨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已經起來了,走到門口,小心地打開門確認情況,唯恐驚醒我。那時候我其實我迷迷糊糊間是有些印象的,可是此前兩天在孚姬和公子濡的府上確實沒有休息好。有些印象,卻沒有完全清醒。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蕭玨已經出去了。


    我迴想起昨夜的事情,不知真假,所以想要去弄個清楚。


    出了院子,直接看到後麵的車馬圈裏多了輛車,不過隻是一輛羊車。


    我正猜測著這輛羊車的主人是什麽樣身份,廉赫就從車馬圈裏走了出來。


    “欸。”我驚愕一聲。


    “蕭夫人。”廉赫似乎也是有些意外的,“蕭夫人,您有什麽事嗎?”


    “那輛羊車,就是昨夜住進來的......”我指了指最末的院子,“他們的嗎?”


    廉赫看了看我指著的方向,“是。”


    “是什麽人?”我問。


    一般乘坐羊車的,都是稍微有些身份的人,在周圍做一些小官或者家裏有人做官什麽的。這時候的馬依然很珍貴,並非所有人都能有資格用上馬車的,更多的馬都被征去打仗了。所以那些騎馬或者乘坐馬車的,就多是一些武將或者如國君以及國君身邊的人才有資格。而我們出行更多是用牛或者羊拉車,牛普遍是用來耕作,多是農戶所有,我們有些土地,所以有牛就不會顯得那麽特別。


    “不知道。”廉赫說。


    “這是什麽意思......”


    他居然說不知道?


    “是這樣的,蕭夫人。”廉赫解釋說,“昨夜他們剛來的時候,裏翀察覺聲音趕來看過,說是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個病重的老者,像是來孚地求醫問藥的。他們早上還沒出來過,所以,我還沒有見到他們的人。”


    原來是這樣,“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個病重的老者?”


    來孚地求醫問藥?


    “有什麽問題嗎?”廉赫顯得有些緊張,擔心此事有詐。


    “不確定。”我也沒有見到他們的麵,不能確定這所謂的年輕人和病重老者的身份是否有問題,不過昨夜裏翀已經來確認過了,之後他沒有更多警覺的舉動,相信裏翀對於他們的身份,也未有多疑。“噢,也許是昨夜來得晚了,所以還沒起。稍微留意就好,別出什麽岔子。”


    我擔心的是意外。


    “是。”


    “那你先去忙吧。”我看了看周圍,有些擔心我和廉赫說話的事被客舍裏的其他人察覺,因此暴露我們這一行人的關係。


    廉赫轉身離開,我則多留意了一下最末的院子。


    最近的情緒,確實很緊張。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情緒的影響,所以我對每一件事都變得格外謹慎了。年輕人和病重的老者......


    我呢喃說,“孚地有什麽名醫嗎?還是有什麽獨有的珍貴藥草?”


    為什麽要來孚地求醫問藥?


    迴到房裏,紅玉悄悄送來些吃的,她很小心沒有被人察覺,關上門,過來放在我麵前,“夫人,餓壞了吧,快點吃。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肯定沒有問題。”


    說的是啊,我抓起青稞餅子就咬了下去。


    “幸虧你來的及時,要不然我真的會餓過去的。”


    “夫人,慢點,慢點兒啊。”紅玉怕我噎著,盛了水過來。“先喝點兒水吧。”


    “對了,他們呢?他們都出去了嗎?”我一邊啃著餅子,一邊問說。


    一大早就沒有聽到他們的動靜,所以......


    “也沒有都出去,公子昨天就出門了,把那寒生留給了鍾離大人照料,鍾離大人和麗夫人都在各自的房裏,許是無聊,鍾離大人就讓裏翀去街市上買些東西。所以裏翀也出去了,廉赫的話......我剛剛從炊房出來的時候,看到廉赫迴去房間。”紅玉對於每一個人的動向都很留意。


    “那大人呢?”我奇怪的是......蕭玨怎麽也出去了?


    “大人?”紅玉被我問得一愣,“早些時候確實看到大人出去了,隻是,不知道大人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早些時候?什麽時候?”


    現在還是大早上,如果比現在更早些時候,會是什麽時候?


    “紅玉也說不清,在裏翀之前,大人就出去了。”她說,“紅玉當時見這客舍的小廝正在院中打掃,也不便上前向大人詢問。不過卻聽小廝問了大人一聲,大人說是去走走。”


    走走?大早上?一個人?


    蕭玨又不是那種七老八十的人,趕個大早去鍛煉身體的。


    這就引得我十分懷疑了。


    “夫人,您要是不放心的話,要不然讓廉赫去找一下?”紅玉見我若有所思,以為我是擔心蕭玨的去向,便提出了。


    “不必。”我連忙製止,又覺得......“先等等吧,如果一會兒蕭玨沒迴來的話,再說。一大早這客舍裏亂糟糟的,別再被人盯上了。”


    “是......”


    紅玉的話剛剛應下,話音未落,我們就聽到了叩門的聲音。


    瞬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夫人,怎麽辦。”紅玉聽那敲門聲,就認出非我們一行人,唯恐她在我房裏的事情被旁人看去,急得額頭都冒出汗珠了。


    “先別緊張。”我給她做了個口型,然後提聲向門外問道。“誰啊。”


    “蕭夫人......”


    隻是這一聲,我就認出來了。這個聲音不是旁人,是公子濡。


    “夫人,怎麽辦。”紅玉問。


    我猶豫了一下,雖算到公子濡肯定會來,卻實在沒有料到他會來得如此突然。我放下了餅子,把手上嘴上的殘渣弄掉,讓紅玉匆匆把這些東西都收到一旁,才對她說,“去開門吧。”


    紅玉不解,那聲音並非是我們自己人,她以為要是讓別人看到她在這兒,不就什麽都暴露了嗎。


    “沒事的。”我對她說,“去開門吧。”


    紅玉點頭,上前去開了門。


    公子濡進門前,還留意了身後有沒有眼睛盯著。


    “我雖然想到你肯定會來,但是還真沒想到,你會來得這麽快。”我說。


    “蕭夫人,”他說,“你既知我來意,便別再賣關子了。孚姬之事,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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