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情緒被影響以後,在重新推斷案情發展的過程中,我竟變得格外的小心。每一個推演都經曆了自己心裏無數遍推翻重立推翻重立......似乎在案情的拿捏上,也變得十分的不自信了。我試著想要去側寫當時的情景,但我一直都沒辦法令自己的心情徹底恢複平靜......我必須承認,這一次的案子帶給我的影響,遠比我預料的還要嚴重。


    我睜開眼睛,手都在發抖,心髒跳動得異常劇烈,一唿一吸之間都是有壓力的。


    我已經很難再進入到狀況了......這種明明已經很努力,卻還是無法投入的狀態,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力不從前。我帶著自己的心事,平靜不下來,自然不可能完全投射進別人的故事裏。有時候就是這樣無奈,我們需要花很多的力氣才能夠變得積極正麵,卻輕而易舉的就會被負麵和陰暗所影響。


    我站在門外猶豫了半天,才輕輕扣響了他們房間的門。


    門內原本在說著話,突然聽到叩門聲,裏翀來開了門,很驚訝的看著我。


    毓兒和子循還坐在房裏,見是我來了方才起身。


    “娘,出什麽事了嗎?”毓兒看起來有些緊張,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吧,我出現在這裏,連我自己都覺得意外,更何況是他們了。


    “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我說,留下一臉茫然的大家,便率先轉身走迴到院子裏等著。


    毓兒將信將疑地跟了出來,“娘,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還好吧?”


    “嗯。”這一聲,我應得很不自然。“毓兒,你要不要試一試現場側寫呢。”


    “......什麽?”


    他一愣,畢竟在此之前,這是我沒有深入教過他的。我一直希望他能夠再多曆練一番,多積累一些再做挑戰。可這一次,我卻主動提出,要他試一試。


    “娘,你到底......是怎麽了?你好像怪怪的......”


    “我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我進入不了狀況,所以......我想讓你試一下。”我平時教他的不少,毓兒隻要跟我們出來,他自己進行獨立分析的機會就變得特別少,習以為常的對我們的判斷有所依賴,導致他在我們身邊的時候,就沒有辦法自己做出更多的思考。但我對他很了解,我知道毓兒有天分,甚至他的天分可能淩駕於我,我一直不希望他出頭,也有我的私心,我們越是了解人心的黑暗麵,就越是容易受到黑暗麵的影響,毓兒的天資不錯,但自控力尚且不足,我曾經希望他晚一點再學這些。


    “......你想要讓我來做?”毓兒這一次,卻顯得特別的平靜。


    “是,我會在旁邊幫助你。”我說。


    “好。”毓兒一口答應下來,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你準備好了就開始。”做案發現場的側寫,需要完完全全平靜的心態,不會輕易被周圍事物所影響,能夠完全模擬案發經過,找出案發時細微的差別線索,進行再一次案件梳理,找到真相。


    “那現在開始吧。”


    我抬頭就看到他的眼神了,明亮堅定,並且閃爍著一種單純執著的信念感。“你確定你準備好了?”


    他點頭,毫無疑問。


    “那好。”我很欣慰。


    “從哪兒開始?”毓兒問。


    ......


    我和毓兒,以及鍾離瑾三個人迴到子循家的老宅院子裏。


    “為什麽要從這裏開始?”鍾離瑾環顧周圍,想要找到答案,“是因為三十年前那十三個少女的原因嗎?”


    “這裏是一切的開始,”我解釋說,看著毓兒,我要確定他如我所期望中的一樣,已經完完全全的可以放空,可以做案發現場的側寫了。“不論是二十六年前這裏曾經被一把火燒光,還是三十年前,這裏關押的十三個少女染了鼠疫相繼病死被埋在院子裏,還是更久之前,子循的父親利用無辜的少女,賺得髒錢,迴到這裏蓋下了這個宅子,設立地牢,開始他們喪心病狂的擄人販賣計劃。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的,不過前麵的事情,我們已經清楚了。現在要迴到三十年前,那一場鼠疫發生前後......”


    “三十年前?”


    毓兒大概以為我會要他從二十六年前的事情開始推理,所以當聽到我說三十年前的時候,他有點緊張。


    “為什麽要從三十年前開始呢?”反倒是一旁的鍾離瑾,替他問了出來。“三十年前,鼠疫前後的事情,其實大致已經清楚了。這裏關押著十三個少女,因為不幸被跑到地牢裏的老鼠咬了,所以感染上了鼠疫,一個傳染一個,最後導致被關在一起的十三個少女都感染了。雖然那些將她們綁到這裏來的人,曾經試圖用藥醫治,但顯然沒有什麽效果,她們還是接連死去。那些人擔心村子裏突然出現多名身份不明的少女死亡,會引來城裏那些大人們的注意,所以在院子裏挖了個大坑,將這些女孩的屍體埋在坑裏,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也是從那以後,他們應該是忌憚此事,有所收斂,一直都沒有再作案了。”


    “可我們當時忽略了一個線索。”我說。


    “什麽線索?”鍾離瑾問道。


    “雲瑛。”毓兒說,他恍然想到了那時子循說的話。“是雲瑛!”


    “雲瑛?”鍾離瑾不明所以。


    “子循說過,雲瑛和幼茹交換過身份,也就是說,現在的雲瑛原本是曾經被他們擄來關押在地牢裏的幼茹,而在大火發生的時候,所有人以為的幼茹,其實才是當年被玉娘帶迴到村子裏的雲瑛。”毓兒點明。“所以,現在的雲瑛迴到玉娘和真正的雲瑛住過的地方時,她沒有任何的記憶,因為那時候她還關在子循家的地牢裏,她根本不可能知道玉娘和真正的雲瑛曾經在這裏發生過什麽。”


    “毓兒說的沒錯。大火之後,這些人見事情嚴重了都想收手,玉娘是那個時候迴到村子裏來的,她把受到父親和繼母虐待的雲瑛帶迴到村子裏。之後因為經常往來於子循家,和子循的母親交往過甚,看上了子循這個人踏實穩重,所以想要說和子循和雲瑛的事情。而子循而雲瑛是在大火之前一年多的那個時候成婚的,當時雲瑛和幼茹的身份就已經調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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