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說起過嗎?”


    這讓我覺得更加懷疑了,在我印象裏,他們夫婦的關係好像......還不錯。如果不算這件事的話,我覺得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了,成婚十幾年,難道蕙娘從來沒有向她丈夫說過她家裏的事情?


    即使是我,也和蕭玨說了很多我自己的事情,蕙娘的有所保留,是因為什麽呢?


    “好像從未提過,最多也隻是說一起她家裏人的事,我知道蕙娘的母親很多年前過世,也知道她有個姨母,還有就是丈人......除此之外,沒有聽她說起過其他人了。”文越對她知道的好像不多。


    “你沒有問過她嗎?”鍾離瑾說,“難道你對她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


    這句話,真是問到了關鍵上。


    隻是這文越,也不隻是真的心裏有底,還是心理素質好,竟絲毫看不出他有一點點的慌張。“我問過,隻是她不願意說,每次提到她家裏的這些事,她都是......很,很不自在,然後會說起別的事。我沒有特別在意過,因為我知道她母親很多年前過世,她和她父親的關係......”


    我聽他說到蕙娘和五叔的關係,所以有點......“她和她父親,怎麽了?”


    “......”文越似是想要說什麽,但是話眼看著到了嘴邊上,他卻突然愣住了,“沒,沒有,我隻是......我隻是說她和她父親已經很多年沒見了,所以,我想她父親......她應該不希望提起這些事吧。”


    他有警惕。


    “是嗎,我還以為你要說她和她父親的關係有點......不是那麽好呢。”我故意的。


    文越的反應很有趣。


    他很驚訝,但是他眼神卻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他故作驚慌,“蕭夫人,你......你為何這麽說?蕭夫人,她和你說什麽了?”


    “感覺。感覺她和她父親並不是那麽親的,按道理來說的話,她母親過世得早,她和她父親相依為命,本應該更親近一些才是。可是她嫁了人之後,這麽多年都沒有迴來看望她父親一次,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吧。”


    “這是因為......”他想要解釋,解釋為什麽這麽多年來蕙娘都沒有迴到這裏。可顯然大腦一時間短路,竟沒有接上他之前的話。


    “是因為她父親叮囑過,讓她不要迴來?”我說。


    “對,就是因為丈人之前說過,所以我們才一直......”


    “那該說你們特別聽他的話,還是故意的呢?好歹也是親父女,蕙娘是她父親從小一個人養大的,這份恩情可不是一般的,若五叔是出於關心,不希望引起你們的不便,造成蕙娘婚姻生活的麻煩,才故意叮囑,但是你們也未免做得太不近人情了吧。十幾年啊都沒有迴來探望過?”


    “不是,那是因為,是,是因為......”


    “別著急,想清楚了再說。”我折身坐迴到一旁,昨夜不知不覺站了一夜,雨後本就風涼,潮氣重,我這渾身都不得勁,腰酸背痛的。一捏胳膊,酸疼得緊,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蕭夫人......你不是說要幫我找蕙娘嗎?怎麽,怎麽如今卻將我當做犯人似的審問起來了?”他這會兒方才迴過味兒來。


    “對啊,我是答應幫你找蕙娘啊,但我也需要了解一下,蕙娘失蹤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這人說話一向如此,可若說是審問的話......未免也太嚴重了吧。”


    我看到蕭玨嘴角浮現的笑意。


    “蕭大人,這......”文越在我這裏討不得便宜,就轉而去向蕭玨求情。


    “找人這事兒,我家夫人擅長於我,她既然問了,自然有她的理由。你若希望早些找得你家夫人迴來,最好還是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免得耽誤了時間。”蕭玨往我旁邊一坐,順勢將手搭在了我的脈上,臉色很陰沉,話又是說給文越的,“我聽說,這找人也是有關鍵時機的,在失蹤後的一段時間內,是最容易找到的,生存希望也是最大的。是這樣嗎,霍汐?”


    “沒錯,因為我們並不清楚失蹤的人遭遇了什麽。可能是綁架,也可能是突發意外,身體、環境、人為都是有可能的,如果知道她可能去了哪兒,那麽找到的希望就更大了。但是現在......”我說。“文越大人好像不願意配合,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原因。”


    文越想插話進來辯駁,卻根本無從下嘴。


    “那就說不準了。”蕭玨說,“呀,如果從昨夜蕙娘自我們這邊離去開始,到現在也三四個時辰了,這再耽誤下去,隻怕真的不好說呀。”


    “誰說不是呢。”我搭腔道,“不過,文越大人不願意配合的話,我們也沒辦法啊,別說這個山裏了,就是這個村子,還有那邊的村子,這麽大的地方,要是有人存心想要躲我們,我們也找不著啊。”


    “這麽說下去,那這次可就真的危險了。”


    “蕙娘昨夜才與我說了一些她幼時記得的事情,沒成想,從我這裏離開之後竟就出了事,這要是讓不知情的人知道了,定是會以為,與蕙娘有關的人所為......”


    “蕭大人,蕭夫人!”文越急了一頭的汗,“你們,你們這到底是何意,難道你們認為,蕙娘已經出事了嗎?”


    “蕙娘出沒出事,你不是應該知道的嗎?”我說。


    “......難道你以為,是我害了蕙娘不成?!蕙娘是我的妻子,她腹中懷著我的孩子,如今她不知去向,最擔心的還是我,你,你怎麽能......”


    要說這些文人謀士啊,就是拘謹,要是我早就撒潑了,他們罵人都是不帶換詞的。


    “我如何,我可沒說什麽吧。我隻是說,我與你知道的差不多,甚至你知道的可能比我還多,你若不願意救,即便我有心要去把人找迴來,也是無從下手的。”輕而易舉就把這個大帽子扣在了他頭上。


    這時候他看著,才像是真的有點著急了。“我,可是我確實,我確實不知啊。”


    “噢,那就算了。”我說著微微一笑,“那就等等看吧,許是蕙娘想清楚了,自己就迴來了。”


    “你......”


    我聽到紅玉偷笑的聲音,悄摸撇過去一眼,讓她別漏了怯。


    “那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麽?你問就是了,我若是知道,一定告訴你,這還不成嗎?”


    死撐了半天,最終還是要妥協的,也不知道他先前做的思想準備,到底被打擊成什麽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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