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鍾離瑾跑去找掌櫃的,一把將他提了出來,審問了一遍。


    也確如我們猜測的那樣,掌櫃的矢口否認井邊的那桶水是他放在那裏的,沒有證據,便不能一口咬定他要下毒害我。


    於是,我們設下一個圈套,我假裝喝了水中毒,但所幸蕭玨迴來及時,以至於我還不至喪命,隻是這幾天,我都不能出去,必須裝出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躺在床上。


    紅玉依舊像往常一樣,守在麗夫人身邊照顧,蕭玨讓毓兒去守著麗夫人和紅玉,避免有任何意外。這日,蕭玨前腳才出門,我百無聊賴的翻了個身,想說這幾天總是躺在床上實在是把我憋壞了,就聽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然後,裏翀就抓到了那個手持兇器,意圖謀害我的掌櫃。


    事情解決的格外順利,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掌櫃的全部行動,更與我們推測的一般無二。直到我聽見鍾離瑾前來告之,裏翀拿下了掌櫃的,隨他一起走出房門的時候,被壓在地上的掌櫃,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你怎麽沒事......”


    “你當然希望我有事,”我看到蕭玨從對麵走來,我對掌櫃的說,“我這幾天想了又想,卻怎麽都想不明白,你為何要害我。我與你無冤無仇,素昧平生,你這客舍,也不像是一個圖財害命的黑店,那你到底為什麽呢?”


    他特別憤怒,出乎意料的,他掙紮著要擺脫裏翀,裏翀著實費了番力氣,才把他壓製住。“你!就是你!你......”


    “你居然還敢問為什麽!”掌櫃的母親從一旁殺了出來,被趕來的毓兒攔下。她指著我大罵,“你這個禍害,你居然還敢迴來!......”


    什麽。


    我心裏大概有一萬個問號那樣,全然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控。眼下的狀況,完全處於一個讓我莫名其妙的......並前所未有的狀態。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蕭玨問。


    “認錯人?!怎麽可能......”那老婦怒氣衝衝地瞪著我,好似有血海深仇一般,恨不得衝上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解氣。“你就算化成了灰,我都認得出來!”


    “娘......”毓兒也懵了,聽他的遲疑,似乎他有些動搖,也忍不住懷疑我是否曾經真的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從未見過你們。”我對那母子倆說。


    “沒見過......”那老婦大笑,“你是心虛不敢承認吧!”


    “既然這麽說的話,那你們說,我是誰?”我想,既然我無法和他們溝通,讓他們知道我確實不是他們以為的那個人,那就先弄清楚,他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幼茹!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掌櫃的猙獰著咆哮道。


    我真的,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正麵怨恨的那種感覺,和我以前見過的那些不同,他們的怨恨夾帶著一種在沉默中爆發的憤怒,好像......


    幼茹?!他說的......是幼茹沒錯吧。我分明記得,麗夫人也曾經在睡夢中喊過這個名字,幼茹......


    毓兒問,“娘,你還有這樣一個名字嗎?”


    我瞪他。


    “她不是幼茹,”蕭玨說,“她是我夫人,霍汐。”


    可那對母子哪裏聽得進去,輕哼一聲以示不屑,掌櫃的說道,“你這些話,騙鬼去吧。你說她不是幼茹,她卻和幼茹長得一模一樣!還能是我認錯了不成!?如若她不是幼茹,她又怎麽會和雲瑛一起迴來!!”


    雲瑛......


    蕭玨迴頭望向我,他是知道的,我沒有瞞他,所以他知道麗夫人的本名叫雲瑛。


    我也很驚訝,他們把我當成了這個什麽叫做“幼茹”的女人,不隻是因為我和她長得像,竟還因為雲瑛......雲瑛和幼茹肯定是認識的,我一早就懷疑,雲瑛失去的那些記憶裏,一定有關於一個叫幼茹的女人,隻是在她清醒的時候,她確實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們憎恨幼茹,是否曾經發生過什麽。”鍾離瑾在一片默然之中,站了出來。


    “這還用說嗎!這個女人放火燒了子循一家,還燒死了我年幼的弟弟......”掌櫃的愈發憤怒,雙眼通紅。


    我見過“惡鬼”,所以他這副樣子,還不至於嚇到我。


    但肯定還是會覺得,驚訝,並且意外。


    這事關於一起命案,即使是多年以前的,但總是和雲瑛難逃關係。我想到雲瑛和幼茹之間的關係,不知道她們之間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麽,那件命案會不會和雲瑛有關,雲瑛的記憶創傷,會不會是那件事造成的。


    “那就更不可能是我娘幹的了。”毓兒說,“雖然我現在也不是特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們為何一口咬定,我娘就是那個什麽......幼茹的,但是,我娘不會殺人的。”


    “你們能否告訴我,你們所說的那件命案到底是怎麽迴事嗎?”我相信蕭玨和我有同樣的疑惑,那個叫幼茹的曾經縱火燒了子循一家人,並且連累了客舍掌櫃年幼的弟弟葬身火海。火......又是和火有關......


    巧合嗎?


    難道隻是巧合嗎?


    ......


    二十六年前,他們所說的那個叫幼茹的女人,是雲瑛的好朋友。


    雲瑛嫁給了他們口中後來被幼茹一把火燒了的,子循。


    幼茹幼時過得很不幸,也許是這樣的原因,才讓她和雲瑛多了幾分相似之處,所以她們才更加投緣。幼茹跟著母親改嫁以後,也是常常受到虐待,好不容易從那個家裏逃了出來,她沒有地方去,聽說雲瑛在其姑姑的照拂下嫁人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雲瑛家裏......也就是子循的家裏。


    雲瑛心疼幼茹,就求了子循,把幼茹留了下來。


    子循對雲瑛卻不能說是情真意切,這婚事是兩方的大人主張的,他的性格很好,便也接受了,婚後對雲瑛也還算不錯。雲瑛把幼茹留下,倒是也過了一段安穩的日子。


    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幼茹便愈發過分。她常常為難雲瑛,給雲瑛出一些難題,雲瑛心疼她的小姐妹,一開始倒也是盡量做到讓幼茹處處滿意。可是幼茹非但沒有感激雲瑛,更是變本加厲,以至於後來,已經造成了雲瑛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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