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瑋被村子裏的人打了。


    原本,杵嫂被殺的事情,已經讓村子裏人心惶惶奮而不平很久了。現在,突瑋的娘親又迴來了,那個莫名其妙染了怪病,本應該已經死去,卻莫名其妙又活過來的人。


    當他們知道,突瑋的娘親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死,而是突瑋私自做主演了這麽一出,讓他娘親假死,然後住進了地洞。他們憤怒極了,一言不合就動了手。


    老村長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人把打架的拉開,突瑋已經被打得滿頭是血了。


    老村長幾次看突瑋,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都是一聲歎氣。


    想來他一把年紀,都到了這個份兒上,村子裏卻莫名其妙的發生了這許多事,著實是夠讓他頭疼的了。


    突瑋的樣子看起來又狼狽,又滑稽。毓兒上去檢查了一下,“還好沒傷到要害,都是一些擦碰的皮外傷,出了些血,沒什麽大礙。我把傷口給他情理一下,然後幫他上點藥再說吧。”


    我點頭,卻突然想起來。向身邊的紅玉問道,“蕭玨還在守著裏翀嗎?”


    “是。”紅玉說,“大人交代,這邊的情況公子一個人能夠處理得好,大人不放心裏翀,怕再有閃失,所以......”


    “所以什麽?”我似乎聽出了什麽。


    “蕭大人讓人上山,捎了個口信會去。山上做客的那位大人,剛才派了人過來,協助蕭大人,已經把裏翀帶迴去了。”老村長說。


    山上做客的那位大人......是說,鍾離瑾?!


    我們在突瑋家忙活的時候,蕭玨已經讓人捎了消息迴去,鍾離瑾不方便出麵,就派他隨行的家奴趕來,幫忙帶走了裏翀?


    這不像是蕭玨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啊。


    莫非是裏翀的情況突然間惡化,或是發生了某些不可預知的變化?


    “他有留下什麽口信嗎?”我問。


    老村長迴憶著,“蕭大人說,讓蕭夫人千萬別擔心,大人能夠處理的事情,定不會失誤。還是蕭夫人這邊的情況更加棘手。”


    隻是這樣?能夠處理的事情不會失誤,那就是裏翀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我這邊的事情更加棘手吧,還需要提醒嗎。


    “......這可怎麽辦啊。”老村長一時也沒了主意,心急如焚。“死了一個,又活了一個,村子裏啊別想太平了。”


    “老村長,別著急。事情一件件處理,至少現在我們都知道了,突瑋家那嚇人的鬼叫聲並不是真正的鬼發出的。杵嫂的死,裏翀被陷害,村子裏的怪事,似乎都是有聯係的,我倒是想看看,究竟什麽人在背後布了這麽大的一場局。他到底想做什麽。”


    “蕭夫人可是想到了什麽?”老村長說,“老朽這總要給村子裏的人們一個交代吧,蕭夫人不知道,現下這村子裏的人正鬧著,逼迫老朽答應,要老朽出麵把突瑋母子趕出村子......”


    “老村長可信我?”我撣了撣衣服上沾染的灰塵,漫不經心地問說。


    “信。”毫不猶豫,老村長便給出了答案。


    “那就好,你隻需聽我說就好,不管村子裏的人再說了什麽,你隻管拖延時間,切莫答應了他們,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以後,我自會給你一個說法,讓你能跟大家做個交代。”雖然這件案子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破解的,我也從不覺得,這世上的哪件案子是真的可以成為懸案,永遠解不開的。


    “好,好!”


    一聽我說我一定能夠破解此案,老村長懸著的一顆心就放了下來。連連向我保證,在案子有眉目之前,他絕不會讓村子裏的人再來騷擾我們。


    可自然,也有人因此不開心了。


    待老村長出去安撫大家之後,紅玉問我,“夫人,您就這麽輕易答應了,如果一天兩天的破不了案,老村子還能拖得下去。可是一旦三五天過去了,七八天又過去了,案子還是沒有眉目的話,您就不擔心這村長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您嗎。”


    “讓他推吧,如果我隻擔心要背負責任的話,那就沒辦法一門心思解開真相了。”我看著毓兒正在給突瑋清理傷口,而突瑋的娘親還蜷縮在一角,甩了甩頭,想要從眼下境地裏脫身而出。


    紅玉看出我心煩,扶著我到一旁做著。


    “夫人,您也別太在意了,這村子裏都是些什麽人啊,先是欺負杵嫂,又是排擠這對母子,分明欺軟怕硬慣了。隻是這母子倆,也太可憐了。”


    “你這丫頭什麽時候也這麽不痛快了,既然有話想和我說,又兜什麽圈子。”我一擺手,“直說就是了。”


    紅玉低頭一樂,“難怪都說,夫人能看穿旁人的心思,原來是真的。紅玉這點心裏話,隻怕夫人早就看出來了。又為何非要紅玉說呢?”


    是啊,早就看出來了。“你懷疑突瑋的娘親?”


    “嗯。”她輕點頭,留意了一下房裏,房裏的人還沒注意到這邊。紅玉壓低了聲音說,“夫人不覺得奇怪嗎,這個婦人未免也露出太多破綻了,雖然她現在可憐,可是紅玉還是覺得......好像太巧了,怪事就逼著夫人出麵,把她給找出來似的。”


    “可她又為何要害自己呢,如果說,她隻是想要挽迴她兒子的心意,徹底趕走那個女子留在她兒子心裏的影子,應該還有別的辦法。不至於蠢到要把自己害成這個模樣吧。”我也懷疑過突瑋的娘親,但是綜合她自私的性格而言,我不認為她會對自己下得了這個手。


    “夫人有沒有想過,為何又偏偏是同一種病呢。都生出毒瘡,這麽巧。”


    紅玉對突瑋娘親始終保有懷疑。


    聽得她的話,我原本逐漸打消的顧慮,不免又提上了心頭。


    是很巧......


    紅玉盛了水給我,我渾渾噩噩的接過,並未多想,就抿了一口。


    頓時,苦得渾身打顫。想吐,卻早已經咽下去了,以至於整個食道感覺都是苦澀難忍的。“我的媽呀,你這是給我喝的什麽呀,可苦死我了......”


    “怎麽了?”毓兒聞聲出來,不明所以,隻看到我皺著眉頭在那兒想把茶水吐出來。


    紅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低頭聞了聞我喝過的杯子,然後輕嚐了一口,也立刻皺起了眉頭。“就是啊,怎麽會這麽苦呢。”


    “這茶水,也是蕭玨留下的?”我問。


    “不,不是啊......”毓兒茫然地迴說著,“爹走得急,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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