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意思?”


    原來,塗殊的腳傷是被人所害。不隻是區區扭傷而已,甚至傷及了骨頭,還有可能以後都沒辦法再跳舞了。


    “這是怎麽迴事?!”弗尹夫人都不知府中竟然還出了這樣的事情。


    除了氣憤,想來更多的,也是恐懼。


    不用等麗夫人說明白,我都已經大概想到會是什麽人對塗殊下此毒手了,這府裏爭寵的女人無休無止,塗殊又是最後進到府裏,受到了弗尹大人百般青睞的人。被人記恨,暗中陷害,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罷了,粗劣卑鄙,卻是尋常大宅之中,常見的手法,最是容易在那些毫無身份的爭寵之人身上看到。


    而真正像在座幾位夫人一般的,即使真有不滿,也不敢落人把柄,行事處處需得更加小心才行。


    “……塗殊在大人出事的前一日,便已經發現腳上的傷加重了。隻是她不希望這件事鬧大,便求著我,讓我不要說。”麗夫人與塗殊親近,她當然是心疼塗殊的了,塗殊被人陷害,一個天生的舞者就這樣斷送了未來,身為塗殊的半個老師,麗夫人的心情也定是不輕鬆的。


    有人在塗殊的鞋子裏抹了藥,連續多日,等到塗殊因藥發作的時候,腳已經腫得穿不上鞋子了。劇痛難忍,她沒辦法再跳舞了,隻能求助於安排歌舞的麗夫人,麗夫人又請來醫者,方才知道那藥有多麽歹毒,已經傷及了骨頭,慢慢的會導致腳踝從外到內的爛掉,生瘡發炎已經是輕的,若是再重一些,隻怕連路都走不得了。


    “難怪,我在客舍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腳傷還沒好。從前院到後院,都需要邑閶小心翼翼的攙扶,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辛苦。”我現在才知道,那個可憐的姑娘經曆了什麽。“可是這麽大的事情,她為何不言語呢?”


    以塗殊在弗尹大人麵前受寵的程度,應該很容易就抓到害她的那個人才是。弗尹大人也不太可能讓塗殊受到這樣的委屈,也許會請最好的醫者來為塗殊醫治。


    可麗夫人隻是無奈的向我看了一眼,她的歎息裏,有太多想說卻沒有說的話。


    我懂了。


    原來,這才是塗殊所求之事。那個在麗夫人眼裏,有著極高天分的姑娘,其實根本不在意她還能不能跳舞,甚至對她來說,跳舞可能是她生命裏最痛苦的事情。她並不想以此來攀附權貴,來邀寵他人,不能再跳舞,但是她可以選擇更加平淡的生活。


    “可知,是什麽人做的嗎?”弗尹夫人問。


    “迴夫人,塗殊當時也不確定,她們幾個女孩子平時都是住在一起的,塗殊也不是願意猜忌別人的人。不過這些日子,我倒是留意了些,大概也有了眉目。”麗夫人答應過塗殊,不會聲張,但並不代表她放棄追查陷害塗殊的這個人了。“塗殊的意思是,不願意因為此事而為難她,可我想著,這人的心思既然能夠歹毒至此,留在府裏也不是什麽好事。這兩日正尋著機會想要將此事告訴夫人,請夫人定奪呢。”


    弗尹大人死了,不代表那害了人的家夥就能夠逃脫。同樣都是府裏的歌伎舞姬,卻包藏禍心,私下害人,此次是害了塗殊,若是不管,以後還不知會害什麽人呢。這些姑娘都在麗夫人手下聽從安排,麗夫人也素來不是容忍這樣事情的人,定會秉公處理。


    “也好,大家能走到一起,亦是緣分。她們年輕,難免有些小心思,私下裏說一嘴的閑話,耍個小心思的也就算了。如今竟還害起了人,決不能姑息。麗夫人,便從此人著手,以示眾人吧。”


    看樣子,弗尹夫人是打算殺雞儆猴了。


    也對,弗尹大人都已經死了,弗尹夫人身下還有一個嫡子,自然是這嫡子繼承這偌大家業了。弗尹夫人也算是終於熬出了頭,見慣那無數荒唐事後,定會為了她兒子好好整頓一下府上的“歪風邪氣”。


    “蕭夫人。”玉若夫人冷不丁的叫了我。


    我側目看去,不知她有什麽疑問。


    “蕭夫人,若是讓您來看,大人的死,誰是兇手呢。”


    玉若夫人突然拋出的這個問題,一下子就讓整個屋子的氣溫急劇下降,直至冰點。


    麗夫人卻在一旁暗暗地向我使了個眼色。


    “現在……”我也很為難,“能夠掌握的線索還很有限,誰是兇手,確實不好斷定。其實原本,今日晌午我是打算和我夫君一起去檢查弗尹大人的屍體,也好商量一下,屍體的死亡原因,和致死的可能。可聽聞弗尹夫人找我,我便來了,所以弗尹大人的情況,還得等我迴去與我夫君碰個麵商量一下,我才能知道,弗尹大人的死因。連死因都不確定的話,實在不好說誰會是兇手呢。”


    “這又是為何呢?難道不同的兇手,還會用不同的方式殺人嗎?”麗夫人可以說是不著痕跡的就轉開了話題。


    我點頭,“是。就弗尹大人的案子來說,作為受害者的弗尹大人是一個健壯的成年男子,除了……以他的年歲推算,他現在的生理條件應該是正常的,也許再過個幾年,隨著他的年紀增長,身體會因為過度消耗引發其他症狀。那麽從目前的狀況來分析,如果兇手是一個女人,她不可能在弗尹大人有防備的前提下,通過力量的搏鬥,比如說勒死,正麵襲擊等方式將其殺害,因為女人和男人在力氣上的差異很明顯。同樣的,那麽身體素質比弗尹大人弱小的男子,也會在搏鬥中不占優勢。那麽屍體的檢驗,除了要確認死者的死因是什麽以外,還要證實死者遇害的時候,他可能遭遇的情況。”


    “這又是什麽意思?”


    弗尹夫人似懂非懂,從她的認知上想要全部理解我話的意思,肯定不是那麽容易的。不過是聽我說到了這裏,便想知道蕭玨去檢驗屍體,除了要證明弗尹大人究竟是怎麽死的以外,還要證明什麽吧。


    “就像剛剛我提到過的,一個女人是沒辦法和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在正麵搏鬥中,占有優勢的。那麽一個弱女子殺害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她的成功幾率是很低的,也就是說幾乎不可能得手。但這並不能排除,是否有其他外力因素,比如突發的狀況,兩個人在搏鬥的過程中,死者失利,很不幸的摔倒了,甚至是就那麽巧的撞在了哪裏造成致命傷。當然,這樣的幾率也是很小的,假設這個女子存心去害人,她應該不可能冒著幾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去刺殺一個人吧,必定是做足了充分準備,一個人也能夠完成的計劃。”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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