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須子卓呢?你們為什麽要殺他。”


    唯獨須子卓的死,我解不開他們一定要殺他的原因。


    難道隻是因為,須子卓曾經和惠哥有衝突?僅僅是這樣的交集,這個理由實在不能說明什麽吧。而且也正是須子卓的死,他們故意留下了線索,讓我以為兇手在嫁禍給仲夫人,險些出了紕漏。


    仲夫人看著我,她居然笑了,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我一直在等,我不信她到了現在還有什麽好隱瞞的。


    叔堯的毒,是靈淮下的。但是為了引開大家的視線,仲平從我這裏迴去之後也中毒了,唯一能夠在那個時候接觸到仲平的人,就隻有仲夫人了。


    我那個時候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兩起相似的下毒事件,其實是兩個人做的,是靈淮和仲夫人商量好的。


    “……他不是,說自己是神仙嗎。”仲夫人笑了好半天,才喃喃自語一般說道,“那個人,我沒想他死的,可是他……他一直在說,他好像什麽都知道。我害怕了,我害怕他已經算出來,是我……”


    我閉起眼睛,感覺到胸口壓抑的很。


    神仙……


    見鬼的神仙……


    須子卓一直吹噓自己是仙童轉世,來人世間曆劫的,他總是當著許多人的麵滔滔不絕的講述他的傳奇身世,他總是表現得自己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我們不信他,自然沒往心裏去。


    可是……作為兇手的仲夫人和靈淮,卻害怕了。


    也許是因為做賊的人本來就心虛,他們聽到須子卓那些縹緲無常的話,對號入座,越想越擔心,為求心安,居然對他下了毒手。


    而那個總是在吹噓自己一定能成仙的人,竟然因為這樣愚蠢的原因而喪了命。


    真是一場荒唐。


    ……


    “蕭大人,蕭夫人。”兼荀大人揖手敬道,“多虧了二位,要不然……”


    我們是與他告別的,在客舍裏多耽誤了兩天,原本就已經超過預期了,接下來我們還要去找大司樂的。既然客舍裏的命案有了結果,我們也不必再耽誤下去了。


    “兼荀大人不必多禮,我夫婦二人行走各處,也是機緣巧合方才誤入此地,能夠協助大人查明真相,也是我們的榮幸。”蕭玨還是與他客氣了一番。


    看來兼荀大人還是要在這裏多留個一兩日的,等到負責押送的人來了,把仲夫人和靈淮分別押送迴屬地處置,才能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務。


    可是,“兼荀大人,怎麽……不見邑閶和塗殊啊?我記得,自從你來到這裏之後,好像我就沒有見過他們了。”


    說來奇怪,其實我心裏一直記掛著這兩個人的,可是他們好像在兼荀大人來到這裏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這……”兼荀大人當時的反應,也是很有意思。


    “怎麽,這兩個人與惠哥一案,到底是什麽樣的牽扯,不知大人可問清楚了?”我現下的關心的,還是這兩個人為什麽也會一並住在大堂後麵的院子裏,和其他受惠哥邀請的人一樣。


    “蕭夫人放心,這兩個人和發生在客舍裏的案子並無任何幹係。想來,也是那惠哥認錯了人,方才誤將他們帶到了前院裏的客房住下。”


    兼荀大人很是篤定。


    “和發生在客舍裏的案子無關?”我從他的話裏,似乎發現了什麽。


    難道說,這兩個人身上果真還牽扯著其他的案子嗎?


    “霍汐,我們該走了。”


    蕭玨看到兼荀大人的反應以後,卻對我說。


    真是奇怪……那麽果真如仲夫人所說,惠哥是將邑閶和塗殊二人當成了他舊時的鄰居,才會將誤闖此地的兩個人牽扯到了這客舍裏的命案之中?


    不過,怎麽會剛好這麽巧呢?


    邑閶和塗殊,為何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客舍?而且,塗殊的腳傷了,他們走不了,緊接著發生了命案,他二人又不得不留下,直到兼荀大人出現……


    這麽說來,兼荀大人果真知道這兩個人究竟牽扯到了什麽案子中,也是他將這兩個人扣下的?!


    盡管我想通了這些,可是看當下,兼荀大人應該是不會向我們透漏更多的消息了。


    我沒辦法,總不能強行與他人作對吧,等到離開這裏之後,再稍作打聽吧。如果日後真的有冤情,再想辦法相助。


    我們上了車,離開客舍,像目的地行去。


    “爹,是你把殺死惠哥的兇器,那把短刃留在我們房間裏的嗎?”毓兒莫名其妙關心起來這件事。


    我從邑閶塗殊的事情上迴過神兒來,也有些想要聽蕭玨親口說出答案的心思。


    可蕭玨呢,卻隻是一如既往的淺笑著,沒有解釋,沒有迴應。


    毓兒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茫然的看著我,希望我能給出答案。


    我是知道,能夠把短刃留在房間裏,算準了我會代替仲夫人留下,等兇手襲擊的,除了蕭玨,不可能有第二個人了。“……說起來,當時我也失算了。我本以為留下毓兒,讓毓兒裝著打瞌睡,騙兇手過來,裏應外合將其捉拿就行了。卻怎麽都沒想到,隔壁的仲夫人竟也是一夥兒的,會突然慘叫一聲,令我們以為隔壁發生了突發狀況,別說毓兒會趕去確認了,連我也沒能反應過來。”


    看來那果然是調虎離山,仲夫人的目的是調開我身邊的人,讓靈淮趁機來偷襲我。


    “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呢?”我也是很奇怪,需要蕭玨幫我解答,“你怎麽會知道,其實靈淮的目標是我,要不然你在座位下留的那柄短刃,可就毫無作用了。”


    仲夫人如果是無辜的,以她那種柔弱無辜的樣子,斷不會在受到攻擊的時候,還有功夫找東西抵抗的。


    “你可還記得,你與我提過。邑閶看到過叔堯與人爭執的樣子?”蕭玨說。


    “嗯。”我記得。


    “那時我便想到,叔堯可能是無辜的,兇手從一開始就另有他人,叔堯也隻是被利用了。否則,他不會那麽大意,被邑閶看到他與人爭執的一幕。”蕭玨不緊不慢的做出解釋,“而我猜,叔堯定是發現了靈淮和仲夫人之間是有聯係的,一個是舊主的妻子,一個是跟了自己許多年如同弟弟的人,所以他選擇規勸,不希望多生事端。而他自然是不可能與仲夫人說起這些的,那麽……”


    靈淮?!叔堯當時爭執的人,是靈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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