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座城鎮荒廢了這麽多年,除了這客店,或許整個城裏都找不出其他人了。


    “毓兒這麽說,也對。此處已過宋地,未至曹地,究竟屬於誰的分封治下尚不明確,何來的官呢。”蕭玨分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倒樂得和毓兒統一戰線了。


    “平日無事,放這兒又不礙眼。可但凡出了事,一準兒就有人跑出來主張主權了。”我說,“正是因為主權不明確,這要是鬧出事情才麻煩,可曆來政治都是如此,誰也不願先挑事,但誰都想拿一把。不信你就去惹事瞧瞧,真捅了簍子,我可不救你。”


    毓兒可憐巴巴向蕭玨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娘說得在理。”蕭玨說。


    毓兒撇撇嘴,我知道他斷不會做出這般莽撞的舉動,方才那話也隻是說說罷了。眼看蕭玨也倒戈,他自己是撐不下去了,便折迴來又“諂媚”。“娘,你看你知道那麽多的事情,比那巫祝都厲害,如果你……”


    “打住。”我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這世上雖然並非每件事都可以用邏輯解釋清楚的,但仍要遵守一定的秩序。整個曆史的發展中,是幾千年文化的一種醞釀,也是多少代人不惜一切推動的變革所致,不能因為某個人的出現,就去打亂這一切的延續和存在。這對曆史,對人,對那些為了改變這一切付出的努力,都是極其不尊重的。”


    所以我不可能仗著我知道的那些事情,去改變這曆史的進展,而且以我個人的能力,非要去做那些與世俗相悖的事情,儼然如同螳臂當車,會被曆史和封建統治下的這巨大車輪碾壓得屍骨無存。


    “那你知道的,這所謂的曆史,就真的沒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嗎?”毓兒自是還不能感受我這種心態,他真的還年輕,對於世間的一切充滿了一種年輕人的悸動和熱血,他年輕,從身體血液的流淌到一唿一吸之間洋溢著一種鮮活肆意,便少一些曆經世事變故的老練束縛。


    縱然如我,從不覺得我老了或者,我變了。可是歲月在我的生命裏留下了太多的故事,可能潛移默化的都在影響我,我身邊有了蕭玨、毓兒,便多了些牽掛。命運總是這樣,讓你經曆很多艱難險阻,去磨平你性格的棱角,然後再根據你的表現給予適當的獎勵,最後當我們死去那一刻,大概每個人都是相似的了。


    “在後世裏,北美洲的古印度安有一種瑪雅文明,是美洲古代文明的傑出代表,他們在天文學等領域都有極高的成就。瑪雅人的預言,給後世帶來了很大的影響。”我說,瑪雅文明確有太多奧秘尚且無法確認,就像是浩瀚的時間旅程留下的一點點曙光。“要說特別的話,後世有一個地方叫西班牙,西班牙一座距離當時相隔上千年的教堂裏曾經發現了一個太空人石雕,在當時社會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因為人們一直第一個進入太空的人,是在1961年,而那石雕上的太空人卻似乎證明了早在那之前更早的時候,就曾經有過太空人……直到後來,那太空人石雕被證明是在1992年的時候,修複古建築活動期間的一個‘惡作劇’。”


    我們都無法想象,自己的一個“惡作劇”會給後來的世界帶來怎樣的影響。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茫茫自然中,堅持自我,不去違逆時空的進展。


    “這麽說的話,那這是假的了?”毓兒聽得並不是特別明白,但意思他是理解的。“太可惜了。”


    “也不盡然都是假的。但是有些東西,也是無法解釋的,就像在1990年,我們國家就曾經在一個戰國墓葬中出土了一個杯子。這個杯子的形狀和工藝,與後世才有的工藝如出一轍,到了後世,人們喝水多用的是一種玻璃材質的杯子,那個出土的文物就和那玻璃杯子是一樣的,不過材質並不相同,而是上等的水晶石。這個發現在當時的考古界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因為戰國,隻是距離我們現在稍微晚個三四百年,但是距離後世,卻提前了兩千多年。兩千多年前的人便有了那樣精湛的技術,甚至引人懷疑,做那個杯子的工匠會不會是穿越過去的後世人。”


    毓兒悶聲不語,他的世界觀應該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想必也是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的。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去論證這世上每一個不可思議。


    “夫人,收拾好了。”紅玉從房裏探出頭來,她的樣子有些狼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將屋子收拾好,倒是想得見那屋子裏一開始得髒成什麽樣子。


    這個距離前麵大堂繞過了兩個長廊的院子,倒是不小,總著有著個四間屋子。紅玉和裏翀忙活了半天,將其中兩間好容易收拾出來。


    “紅玉,你照顧夫人吧。”蕭玨說完,便徑自拿起東西向毓兒和裏翀走了過去。


    “可是大人……”紅玉愣住了。


    “走吧,男人們住一間,我們住一間。”我起身,也不知這兩日是不是當真乏了,還是先前的案子剛一破了,一鬆懈下來,便渾身都不舒服。


    如若像從前一般,我和蕭玨住,那毓兒自然是和裏翀一起,紅玉難免要再收拾個地方,這還是小事。隻是她一人落單,在這個本就鬼祟的地方,確實讓人擔心。


    今晚總覺得要出事一樣,讓人心裏七上八下的,我們還是不要分開的好。


    進了屋子,紅玉便張羅著打了水來,讓我稍作整理。


    “這院子雖荒廢了些日子,但是院子裏的井裏卻還淌著水,清澈著呢。”紅玉洋洋得意的說。


    “想必是連著地下河了吧。”我接過她遞來的巾帕擦拭了一下,看紅玉又要出去忙什麽似的。“你做什麽去?”


    “紅玉再打些水,給大人公子送過去。”紅玉說。


    “不必了,那邊的事情,蕭玨自然會吩咐毓兒去做的。”我說。


    “可是公子……”


    我擺手示意她把門關上,“沒事,毓兒本就也不是那挑剔的人,別把他慣壞了,這些小事他是做得的。”


    我素來不主張慣著那些男人,毓兒自小在我的“教養”下長大,也沒那作威作福的習慣,如今我們的生活裏多了紅玉這麽個貼心的人兒,更不能事事都依賴紅玉去做。她加入到我們家裏來,是以家人的身份,而不是一個奴隸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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