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聲音就是從佛像裏傳出來的,給人一種這佛像仿佛是活著的錯覺,蘇竹聽著節奏,好像漸漸和自己心跳趨於一同。


    咚咚咚!


    聲音越來越急促,蘇竹自己的心跳好像也跟著快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反應,佛像的心跳聲瞬間變快,蘇竹捂著胸口痛苦彎下腰,心髒劇烈地跳動著,有種馬上就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感覺。


    糟糕,是陷阱!


    還真讓齊鐵嘴給算對了,蘇竹迴頭一看,所有人都跟他差不多,就連佛爺都沒能避免。


    正所謂機關麵前眾生平等。


    身上好像一點力氣都沒了,出去的門就在身後,可蘇竹一步都邁不出去了。


    “我就說……是大兇……”齊鐵嘴說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每說完一個字兒都要喘上半天的氣。


    “佛爺……你……可以……不信我……的人品……但不能懷……疑我卜算……的能力。”


    這種要人命的時候,齊鐵嘴想的居然是這個。


    蘇竹聽了心裏發笑,生死攸關的時候難為他還能苦中作樂了。


    副官無奈的看了齊鐵嘴一眼,“都這種時候了,八爺你就不能……想點兒別的?”


    “炸吧。”佛爺觀察了一會兒佛像說道,“用手雷。”


    手雷威力相對較小,不用擔心會把墓室炸塌,不過能給這麽大的佛像造成多少殺傷,就不好說了。


    副官好不容易從包裏把手榴彈拿出來,卻連拉開拉環的力氣都沒有。


    “給我吧。”佛爺說。


    在佛像聲音的影響下,在這種環境下,就算再簡單的動作也會變得異常沉重。


    蘇竹連稍微動一下手指都覺得艱難,佛爺卻能拉開手榴彈把它丟過去。


    蘇竹唿唿地喘著粗氣,一邊按緊胸口試圖讓自己好過一些,一邊對佛爺升起了幾分敬意。


    手雷在佛像腳邊炸響,炸開佛像外層的石頭,露出裏麵厚厚的青銅。


    看來佛像是炸不碎了,這麽厚的青銅就算是能把佛像炸壞,但在佛像毀掉之前,這兒就先塌了。


    嗡——


    佛像是中空的,在爆炸的震動下發出陣陣嗡鳴聲。


    心髒似乎不那麽難受了,蘇竹緩了口氣,“應該和聲音有關,剛才的震動聲和心跳聲抵消了,才讓我們沒那麽難受。”


    佛爺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一直用手雷爆破不太行,我們還要尋找主墓室的棺槨,不如這樣吧……”


    三分鍾後。


    拿著撬棍和另外一個士兵,一起敲青銅的蘇竹滿臉麻木。


    所以佛爺您老人家想出來的高招就是這個嗎?


    以毒攻毒,是吧?


    不過這個方法確實有效的,抵消了心跳聲,成功解決了在場所有人的困境,付出的代價不過是需要蘇竹出點力氣而已。


    副官在主墓室裏繞了一圈兒,“佛爺,沒發現棺材。”


    齊鐵嘴念了幾句蘇竹聽不懂的口訣,緊接著掐指一算,指著佛像道,“佛爺,棺材或許在這裏麵。”


    蘇竹把三人的對話聽在耳中,不過這事跟他沒什麽關係,他隻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敲佛像機器。


    佛爺:“我們看看佛像身上有沒有機關。”


    當!當!當!


    找機關什麽的輪不到他這個菜鳥來,蘇竹平靜地敲著佛像,心裏有一股詭異的安寧感,好像馬上就能出家當和尚了。


    也不知道佛爺他們按到了什麽,蘇竹察覺佛像似乎動了一下,連忙拉著跟他一起敲‘木魚’的仁兄離開。


    隻見佛像先是下降了部分高度,隨後向左邊移動,露出下麵黑漆漆的地道。


    “走,下去看看。”佛爺說。


    台階不算長,隻有將近一層樓的高度。


    佛爺帶頭走在前麵,按照蘇竹以前玩過的恐怖遊戲,這種情況在下去之後。


    一般剛從台階上下去,就會迎來一個開門殺。


    所以蘇竹不動聲色地混進了隊伍中間,並對在前麵身先士卒的佛爺,表示由衷的敬意。


    嗯?他好像突然知道,佛爺在道上威望那麽高的原因了。


    空氣中有股黴味,混合著屍臭,其中似乎還有什麽其他東西的味道,若有若無的,在屍臭的掩蓋下不怎麽明顯,蘇竹仔細去聞,又好像沒了。


    想到之前蛇發的事,蘇竹走到副官身邊,小聲說,“我聞到一股特別的味道,不太明顯,具體是什麽味道說不上來。


    小心一點,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副官沒聞到,不過還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提醒已經到位了,蘇竹又縮迴隊伍中間。


    底下有個很大的池子,池子整個都是黑的,副官用匕首在池壁上刮了刮,又撬下來一個巴掌大的黑塊,聞了聞說道,“佛爺,是血。”


    根據蘇竹目測,池子至少有七八十平,在看看血塊的厚度,這池子一開始怕不是滿了血的吧?


    這是哪朝哪代的喪葬風俗?


    要死是多少人才能放出這麽多血?墓主人也太殘忍了吧!


    “謔!這是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放幹了吧?”齊鐵嘴此話一出,蘇竹頓時樂不可支。


    要是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拉來放血,那還真是‘父辭子笑’了。


    副官:“八爺您有開玩笑的功夫,不如算算棺材到底在哪裏?”


    底下除了這個幹掉的池子,別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不用算了。”佛爺目光炯炯地盯著池底,“把血塊清理掉看看。”


    人手一把兵工鏟,在池子裏吭哧吭哧地鏟血塊,蘇竹看著岸邊悠哉悠哉的三人,感覺自己就像傳說中的老黃牛。


    唉,說好的穿越民國當資本家呢?


    砰!


    蘇竹鏟到了底,鏟子碰到木板,發出一聲悶響。


    “找到了!”


    齊鐵嘴立馬湊過來,“找到棺材了?”


    “不,是找到了一塊木板。”蘇竹抬手在木板上敲了敲,“下麵是空的。”


    掀開木板,底下又是通往下層的台階,蘇竹心底升起了一點不妙的預感。


    佛爺看著台階略作思考,“我們下去。”


    同樣的隊形,下去之後又看到同樣的幹涸血池。


    副官:“和上層一樣。”


    蘇竹想起前殿的玉盒,心裏那種不妙的預感更強了,“該不會又是一個套娃吧?”


    齊鐵嘴拍了下蘇竹的肩膀,“英雄所見略同啊。”


    佛爺眉頭緊鎖,說道,“繼續。”


    開始的時候還不明顯,不過下去的層數多了,能感覺到周圍的空間在慢慢變小。


    還真就是俄羅斯套娃唄。


    蘇竹不斷地揮動兵工鏟,做一個純純的鏟血工具人。


    可惡,又是想當資本家的一天。


    終於在一連下去了十幾層之後,終於看到了佛爺‘朝思暮想’的棺材,棺材是純木質的,已經有些腐朽了,上麵開著一朵磨盤大小的血紅色的花。


    花朵散發出淡淡的香氣,也不能說是香氣,反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非常特別,和蘇竹在第一層聞到的味道差不多。


    “這好像我在第一層聞到的味道,”蘇竹告訴副官,“應該是這朵花散發出來的。”


    副官點點頭,轉頭問道,“佛爺,您知道這是什麽嗎?”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佛爺搖搖頭,“老八,你知道嗎?”


    “我以前好像在什麽書上見過,不過一時半會兒有點想不起來。”齊鐵嘴皺著眉,做沉思狀。


    佛爺見狀直接下令所有人原地修整,一方麵給眾人吃喝休息的時間,一方麵也想看看這花香會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同樣雜糧餅子,不過張起靈的好吃多了,柔軟還有一股麥香,幹了就喝口水,簡直美滋滋。


    咦?他對夥食的要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低了?


    蘇竹一邊吃一邊瞎想些有的沒的,不經意看到張大佛爺,他吃的東西和他們都一樣,沒因為自己地位高就搞特權,倒是讓蘇竹有一段刮目相看,要知道在這個時代,為富不仁的有得是。


    “給。”一個人湊過來,遞給蘇竹一顆茶葉蛋。


    冷不丁被人打斷思緒,蘇竹抬頭看過去,正是之前和他‘相愛相殺’的那個人。


    能加餐為什麽要拒絕呢?


    蘇竹接過茶葉蛋,剝了蛋殼放進嘴裏,含含糊糊地說道,“謝了。”


    “是我該跟你說謝謝。”那人搖了搖頭,“謝謝你叫了我,還有當時針對你的事……對不起啊。”


    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知道我哥哥死的事兒不該怪你,我隻是……”


    隻是朝他發泄情緒唄。這點心思蘇竹都懂,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都過去了,你針對我,我已經罵了你。我救你,你也救了我。現在咱們扯平了。”


    “也不要說什麽謝謝和對不起了。”


    那人沉默了一會,“我叫張揚。”他說,“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蘇竹:??


    這人挺自來熟啊。


    我張揚確是他來到這裏,第一個說要和他做朋友的人。


    好吧,那他就勉強答應了。


    “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放下餅子拍掉手上的麵粉,“你好,我叫楚辭。”


    “你好,張揚。”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開棺吧。”佛爺說。


    “小心一些。”副官對兩個上前開棺的人叮囑道。


    “我們會小心的。”


    “放心吧,副官。”


    然而還沒摸到棺材的邊,兩個就打起來了,左邊的頭上挨了一棍,當即倒地不起,剩下那個拔出槍,對準人群就是一陣瘋狂掃射。


    “我靠!”蘇竹驚唿一聲,順手拽過他剛交的朋友躲到一邊,“他倆怎麽了?難不成是中邪了?”


    張揚:“我覺得不是中邪,是中招了。”


    蘇竹:……


    “廣子怎麽迴事兒?”


    “廣子,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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