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畫端著空碗走了下去。


    琴書輕聲道:“詩畫說得有理,小姐,您快好起來。等院首大人再進屋的時候,您對他軟了口氣,哄兩聲,將您的無賴勁拿出來,他指定就不氣了呢!”


    素景笑著搖搖頭,“他不氣我,我也是氣自己的。”話落,她無奈地道:“你們下去吧!我沒事兒。”


    琴書和詩畫知道這等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事情,有些憂心地走了下去。


    房門關上,屋中靜下來。


    大約這藥裏含了催眠的藥物,不久後,素景本來沒有困意,卻犯了困,大腦不受支配,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屋中漆黑,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身邊,身邊的被褥清涼,空空如也,她騰地起身坐了起來,不妨牽動了傷口,悶哼了一聲。


    琴書聽見動靜,第一時間推開房門衝了進來,直奔床前,“小姐,您怎麽了?觸動傷口了?”


    素景咬著唇瓣,忍著疼,問道:“姑爺呢?”


    琴書看著她,躊躇了一下,聲音極低,“院首在書房!”


    “他在書房做什麽?”素景問。


    琴書的聲音更低了,“院首歇在了書房。”


    素景怔了一下,看著琴書,“你是說……他……和我分居了?”


    琴書不明白分居是什麽意思,但大體隱約了解她說的是什麽意思,連忙解釋道:“院首可能怕迴來吵到您,所以……”


    素景打斷她的話,“他可有問過我?”


    琴書連忙道:“問過!院首問過您。”


    素景盯著她的眼睛,黑暗中,琴書小臉緊張,她扯了扯嘴角,“你不用騙我了,他連問我也不曾問,是不是?”


    琴書垂下頭,知道瞞不過素景,低聲道:“院首從進府後一言沒發,飯也沒吃,誰也不見,隻關在了書房內,剛剛不久書房的燈熄了,院首在書房睡下了。”


    素景眼眶有些酸澀,沒說話。


    琴書連忙道:“雖然院首沒說話,但奴婢將您的情況都稟告給院首了,院首是知道您一直在睡。應該是怕吵到您,才沒迴來……”


    素景閉了閉眼睛,再睜開,輕聲道:“去將燈掌上。”


    琴書點點頭,轉身去桌案上掌燈。


    不多時,室內亮了起來。


    琴書見素景肩膀溢出血跡,大驚失色,連忙走過來,看了一眼道:“您牽動了傷口,我這就去喊院首。”話落,她疾步向外走去。


    “別去!”素景攔住琴書。


    “小姐,您的身體要緊,院首氣您,但您不能和院首這麽別扭著啊。”琴書急了。


    素景搖搖頭,“我沒別扭著,他這些日子也累了,既然歇下了,就別喊他了。扯動了傷口而已,也沒什麽打緊,你過來幫我重新包紮一下就好。”


    “奴婢的手法沒院首好。”琴書聞言猶豫。


    “沒事兒。”素景道。


    琴書見她堅持,隻能同意,打來水,幫素景解開絹布,極深的傷口觸目驚心,她抽了一口氣,心疼地道:“怪不得院首怒呢,您這樣的傷口,若是再偏一些,您這條胳膊就廢了。奴婢看了都受不住,更何況院首了。”


    素景不說話。


    琴書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幫助素景清洗傷口,上了藥,重新包紮。


    包紮好之後,琴書一身是汗,她站在床前,見素景除了臉白些,不見任何痛色,不由得心折,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汗,輕聲道:“飯菜一直熱著呢,奴婢給您端來?”


    素景搖搖頭。


    “您本來就失血過多,不吃飯怎麽行?院首若是知道您明明受傷,還不好生養著,更該生氣了。”琴書道。


    “那就吃一些吧!”素景有些無力。


    琴書連忙走了出去,她剛到門口,琴書和詩畫已經端著飯菜來到。她挑開簾幕,讓二人進來。二人進來後,端著飯菜喂素景。


    素景雖然沒什麽胃口,還是吃了一些。


    飯後,琴書輕聲道:“您再睡一會兒吧!”


    素景已經沒了困意,再睡也定然睡不著了,搖搖頭,“你們去休息吧!我不睡了。”


    “如今距離天亮還早呢。”琴書看著她。


    素景還是搖搖頭,“我坐片刻。”


    “那奴婢陪您坐一會兒吧!”琴書坐了下來。


    素景見她不去睡,也不強趕人,問道:“頂替先皇遺腹子的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如今睡著呢,能吊幾日命,怪可憐的,可惜是天疾,這個連院首也救治不好。”琴書道:“奴婢看著他都可憐受罪,睡著的時候,總感覺出氣多,進氣少。”


    素景抿了抿唇,片刻後道:“既然如此受罪,就別用藥吊著命了,多活一日,不過是多受一日罪而已,讓他去了吧!”


    琴書點點頭,“小姐說得是,若是等幾日之後,他再去的話,奴婢又要難過了。”


    素景點點頭。


    這時,院外一絲異樣的風飄落,十八隱魂齊齊現身,當看到來人,又齊齊退了下去。


    素景看向窗外,見是兩道熟悉的聲音,琴書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不多時,房門打開,張煊赫和明月走了進來。見素景肩膀上裹著絹布躺在床上,張煊赫當先沒好臉色地道:“素景,你說不是自找的是什麽?我費勁心機布置,全讓你給毀了。”


    素景看著她,“今日的刺殺是你布置的?”


    張煊赫冷哼一聲,恨恨地道:“你舍不得公孫景遠,如今暴露了我們。”


    素景想起三環破九箭的手法,她隱約有些猜測,但如今證實了是張煊赫,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張煊赫惱怒地道:“你這個女人,多好的機會,若是公孫景遠死了,這落月江山就剩下個公孫景毅和公孫媛,能翻出什麽大天來?你偏偏救了他,而且你聽聽如今外麵百姓們都在說什麽?都在誇公孫景遠這個新皇帝頂著傷完成了大典,有堅韌筋骨,對他推崇備至,本來是一局必勝之局,被你毀了個徹底,你……”


    “算了,事已至此,就別說她了。她是素景,不是別人,若她不救公孫景遠,才真不是她了。”明月見素景低垂著頭不說話,攔住張煊赫。


    張煊赫不甘心地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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