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落聞言哈哈大笑,然後告訴兩人,“我去主持新皇繼任大典,快要舉行儀式的時候,老帝師帶著皇太後來了,說公孫景遠並非公孫家的子嗣,而是皇後與別人生的孽種。


    素景聞言詫異得挑了挑眉頭,妙手公子盯著籬落一眼不發。


    半響,素景好笑地看著被妙手公子盯得快發毛的籬落道:“後來呢?”


    籬落抬頭看屋頂,很是別扭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好在你夫君有先見知名,給了我一份先皇遺詔來證明公孫景遠身份,那遺詔還真沒白準備,暫時攔住了那老家夥作亂,不過登基大典延後了。”


    素景扭頭問妙手公子:“你為啥要幫公孫景遠呢?”


    妙手公子笑著捏了捏素景軟若無骨的小手,微笑著說:“不是幫他,純粹是不想讓那老東西舒心的蹦躂而已,如果不是公孫景遠,無非就是公孫景煥之類的,隻要是公孫家的,誰都差不多,與其讓老東西把自己的棋子安排上位,不如我們選一個他暫時無法掌控的人上位,這樣對我們有利。”


    素景和籬落齊齊點頭。


    幾人正說著話,就聽外邊袁琉小聲道:“公子,餐要現在送進來麽?”


    妙手公子尚未迴話,素景已經喊道:“送進來吧!再填一副碗筷。”


    袁琉應了聲安排下去。


    用晚餐,妙手公子看素景累了,陪著她在榻上安歇,待素景沉沉睡去,他悄悄起身帶著袁琉出了府門。


    第二日,新帝登基,九重宮闕和落月城既先皇大限半年後第一次迎來真正的喜慶。


    新帝登基,不止文武百官待命,朝中命婦躬親一律不得缺席。


    妙手公子迴府時已經三更,閨房帷幔內與素景一番纏綿後,已經是五更天。


    素景知道今日是大日子,妙手公子身為太醫院首,自然還要再度進宮,而她……即便是朝中命婦不得缺席,她也不打算參加。她不想見公孫景遠。


    璃苑靜靜,夜色深濃,桃樹在霧色中卓然清輝,東暖閣一室寂靜。


    素景不像往日情事之後便昏昏沉沉睡去,今夜雖然有些疲憊,卻無睡意,她靜靜閉著眼睛片刻,感覺妙手公子也無睡意,微微側了側身,輕輕抬手撫上了他的臉,溫柔地道:“今日事情迴繁重不堪,你睡一會兒吧!”


    妙手公子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嗯”了一聲。素景不再說話,偎依在他懷裏。公孫景遠登基,落月的江山展露新榮,但到底是鮮血的開篇作為鋪設的刀鋒火海天藍之路,還是一步邁下深淵萬劫不複,猶未可知。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清亮。


    璃苑外傳來袁琉的聲音,“公子,宮中來人傳話。”


    妙手公子淡淡的聲音飄出唇瓣,聲音雖淺,但還是飄出了璃苑,“說!”


    “著你帶夫人入宮參新帝登基大典,皇上口諭,夫人必須進宮。”袁琉輕聲道。


    素景攸地睜開眼睛。


    妙手公子依然閉著眼睛,聲音淡漠透著一絲涼意,“還說什麽?”


    袁琉似乎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說夫人難道真如尋常女子隻識閨中相夫納繡?璃府如今冷情,如今公子身邊隻有夫人一人,夫人是否想多兩個姐妹一起進這璃府聊以解悶?”


    素景騰地坐起了身,一雙眸子聚上怒意。好你個公孫景遠!


    好啊!他還未曾登基,便要給妙手公子身邊迫不及待地添兩個新人嗎?當她真是閨中弱女子,不敢麵對他的刀鋒利刃好欺負嗎?


    她的手攥緊被褥,指尖深深掐入錦繡絲緞內,嵌出深深的痕跡。


    妙手公子睜開眼睛,看向素景,眸光略過她怒意的臉和她深嵌被褥的指尖,她微微一笑,“他知你不想去,不過是激怒你罷了。”


    素景明明知道公孫景遠是要激動他,但到底胸中意難平,她恨恨地道:“他要我去做什麽?就不怕我拆了他的登龍台,燒了他的觀景樓?讓他登基不成嗎?”


    妙手公子輕輕一歎,坐起身,將她攬入懷裏,“公孫景遠也竟是了解你的人。”


    素景怒斥一聲,冷笑道:“他了解個屁!”


    妙手公子如玉的手輕輕彈了她額頭一下,“不準爆粗口。”


    素景心中憋悶,再不發一言。


    “他不怕你對他怒,對他惱,甚至對他出手,哪怕你今日衝去燒了皇宮重重樓宇也好,也比你不理他不見他的好。”妙手公子溫聲道。


    素景心中的怒意和悶意一僵,她自然是了解的!公孫景遠,她和他終是刀劍相向。她不願意去踏足那重重陰謀疊嶂連環鮮血白骨交換來的皇位更替的玉階,可他偏偏不如她願。他非要讓她出現,麵對從出生就注定的命運紅河。


    因為已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因為已經徹底再無迴頭路。所以,哪怕刀鋒箭雨,也逼她麵對。


    他哪裏來的執著?又哪裏來的蒼狼長劍冷血破那萬裏長空的厚重陰雲?


    素景閉上眼睛,心中忽然一片昏暗。


    妙手公子伸手拍拍她,溫聲道:“既然皇上有命,你便也梳洗隨我進宮吧!今日的皇宮雖然無趣,但有些事情到可以觀看一下。否則他這話一傳出,你真成了人人眼中的閨中賢淑婦人了。”


    素景坐著不動,仿佛沒聽見妙手公子的話。


    妙手公子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鬢發,柔聲道:“是刀鋒箭雨,還是秋水長街,或者是星空月下,亦或者是淩厲殺伐,都有我陪著你。所以,你要怒可以怒,你若真不滿他,今日就如了他的意,拆了他的登龍台,燒了他的觀景樓又如何?”


    素景睜開眼睛,惱道:“我本來就是閨中賢淑婦人,那又如何?”


    妙手公子眸光閃了閃,微帶一絲笑意滑過,“是,你最賢淑。”


    素景橫了他一眼,惱恨地道,“我偏不如他的意!不拆了他的登龍台,不燒了他的觀景樓,我要歡歡喜喜去恭賀他。”妙手公子失笑,鬆開她,“那就起榻梳洗著裝吧!內務府早就裁剪做好送來的璃府夫人的一等命婦朝服你還沒穿過呢!”


    素景點點頭,她已經不是昔日的落月山莊大小姐,而是院首夫人,她該穿屬於她的衣服。


    妙手公子披衣下床,對外麵吩咐道:“進來侍候夫人換衣。”


    琴書和詩畫立即應聲,捧著一個錦盒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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