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嬤嬤心裏大痛,自家小姐這麽多年,心愛的人不在身邊,苦熬著日子就為了盼著太子長大繼位。


    這麽多年來,無論多苦多悲,她都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如今卻淚流滿麵地問自己是否記得太子的身世,怎麽可能不記得啊!


    於是,她連忙笑著說,“娘娘,奴婢記得的。這麽重要的事兒,怎麽可能不記得。”


    隻見皇後笑眯眯地對她說,“本宮進來身體不怎麽好,似乎記憶力也不好了,都不記得景遠的真實身份是啥了!”


    廖嬤嬤連忙上前,扶著皇後說,“娘娘,這些苦了您了。是不是您又惦記安將軍了?”


    皇後搖搖頭,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就給本宮說一下你知道的事兒吧!”


    廖嬤嬤哭著說,“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當年安將軍是您的侍衛,奴婢是您的貼身丫鬟,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您和安將軍青梅竹馬,奴婢還記得您快要及笄時,與他約定待你成年,就嫁給他。”


    “可惜啊!您尚未及笄,就被賜婚先皇做皇後。您心知無法抗旨,不得已之下,入宮前將自己給了安將軍,沒幾天您就入宮了,所有人都以為太子是先皇的孩子,隻有您和奴婢知道,太子是安將軍的兒子。”


    “這些年,我們終於要熬出頭了,太子就要繼位了,您要做皇太後了!”


    “所以,娘娘,您好好吃藥,好好養病,等您病好了,太子應該就繼位了,他一定能解了您的禁足,然後您想要的一切都會如願的。”


    廖嬤嬤因為藥物的作用,產生了幻覺,她將向她問話的皇太後當成了皇後,人家問什麽,她很配合地說什麽。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廖嬤嬤將皇後的老底揭了個底朝天。


    下麵聽著的文武大臣邊聽廖嬤嬤說話,邊吸冷氣。


    誰都沒想到,看著美麗高貴的皇後會是這樣的人。


    先皇不僅僅是帽子綠了,連頭發都綠得沒法看了。


    替別人養了兒子也就是算了,還將江山社稷交給了人家兒子,不僅這樣,還將人家兒子從小就帶在身邊教養,養得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好。


    皇太後聽到廖嬤嬤的話,氣得渾身亂顫。


    眾大臣紛紛上前,表示皇後不配為一國之後,要求廢除皇後。


    可如今先皇已去,廢除先皇後,這得新皇處理。


    新皇在哪裏呢?


    如若六皇子繼位,身世肯定不能有汙點。


    先皇後也是六皇子的母親,有一個這樣的母後,六皇子繼位將難度極大。


    雖說六皇子自小就教養在皇太後身邊,可皇後總歸是他的親娘。


    皇太後與老帝師一時間有點騎虎難下。


    就在這時,他們突然看到了站在一邊,帶著黃金獠牙麵具,眼底森冷,看不出任何表情。


    皇太後連忙上前,態度非常好滴說道,“國師大人,先皇已逝,如今皇後已不適合再做皇後,但有資格廢除她的除了先皇就是你了,還請國師廢除她吧!”


    籬落隔著冰冷的麵具,瞪了一眼皇太後,冷冷地說,“太後,您是先皇的母後,您的懿旨就連先皇都無法抗拒,所以,您完全有資格下旨廢了皇後。”


    “本座隻是國師,無權辦法聖旨,還請太後諒解。”


    皇太後被國師大人不冷不熱的迴話,懟得一時間愣在了那裏。


    半響後,她看了一眼六皇子,又看了一眼雙眼猩紅,全身顫抖的太子,扭頭問國師道,“國師大人,太子的身世已明了,既然他不是公孫家的血脈,那麽就無資格繼位,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六皇子是先皇嫡子,我們落月向來遵從太子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那現在立六皇子為太子,讓他直接繼位可好?”


    籬落這會兒也有點騎虎難下了。


    皇太後說的話毫無破綻,無法反駁。


    落月確實曆來都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可如果六皇子繼位的話,護國公府的案子怎麽辦?


    妙手公子出蓬萊的首要任務就是為護國公府的案子平冤昭雪,原本他已經與太子做好了交易,眼見著案子就能重審了,可如果突然將登基的人換為六皇子,那之前的事兒不是白做了?


    他一時間楞在那沒說話。


    皇太後以為國師大人不說話,是在思考或者推演。


    她也靜靜地站在那沒說話。


    籬落一時間想不出更為合適的理由來拒絕皇太後的要求,他冷聲說,“一國之君身世固然重要,但更為要緊的是他的才能與心智,六皇子年紀尚幼,落月國的擔子他能扛得起來嗎?”


    “挑選儲君這種大事,太後還是與眾臣商議之後再確定吧!”


    “今日吉時已過,繼位大典無法如期舉行,需要重新擇日舉辦。”


    “目前首要任務是新皇人選,還得太後費心處理。”


    “另外,落月如今各方麵均不太平,本座卜了一卦,發現落月十年前有冤魂衝擊龍脈,令皇陵龍脈受損,影響了國運。”


    太後想了想這半年以來,落月國真的發生了很多事兒,幾乎很多都是動搖國本的事兒,所以對國師的話深信不疑。


    她連忙問國師道,“國師大人,既然您能發現國運衰落的原因,定然能想出解決的辦法,還請你給一個解決方案吧!”


    籬落當著當朝文武百官的麵,坦坦蕩蕩地說,“解決辦法也不是沒有,就得看太後您是否願意了!”


    皇太後聞言連忙表態,“國師大人是先皇千挑萬選找出來的人,你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你給的解決方案肯定是對國運最好的。國師且直言吧!”


    籬落見皇太後比較願意接納自己的諫言,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他暗暗運功,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空曠悠遠又如雷貫耳,保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要改變國運,必須去戾氣,撫冤魂,解冤屈。”


    “本座卦象顯示,十年前有一場血腥冤案,似乎死了很多人,隻有重審那場冤案,為無辜的生靈平冤昭雪,方能解了龍脈之困,然後改變日漸衰落的國運。”


    皇太後聞言大驚,十年前發生的大案隻有一宗,那就是護國公叛國通敵案。


    她想了想,一時間拿不定注意,於是道,“既然如此,那今日的繼位大典取消,待確定了新皇人選,隔日擇吉日在行舉辦,稍後眾大臣到大殿商議新皇人選及提升國運之事。”


    說完,率先帶著人往大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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