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真累了,鶴景年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整整睡了一個下午,直到巳時一刻才自然醒來。


    睜眼一看,屋裏黑燈瞎火的每人守候,索性賴在床上想事兒。過了半響,他這才慢條斯理的爬起來,準備收拾收拾去找素景商量事兒。


    剛溜下床,就聽到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接著掌起了燈。


    鶴景年稍微有點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刺眼燈光,坐在床邊一手撐床一手遮眼向前望去,隻見詩畫笑嘻嘻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鶴景年覺著素景的四大婢女沒一個簡單的,雖然一個個看著跟海棠花似的嬌豔無比,可實際上她們豔如玫瑰刺如神針,一個不小心就會受傷。跟她們打交道得時刻保持警惕,稍有不慎就會掉進她們悄無聲息地挖好的坑裏去,掉坑也就罷了,關鍵是掉坑了你還不自知,還會幫著她們繼續往深了挖那個坑。


    有過掉坑的前車之鑒,鶴景年這次暗暗地在心裏做足了準備,覺著萬無一失後方才笑著道:“小畫兒,你是專門來給我掌燈的嗎?”


    詩畫聽到鶴景年對她的稱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哦,不,不是的,奴婢就是來看看公子醒了沒,要不要用晚膳而已。”


    鶴景年聞言愣了一下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詩畫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沙漏道:“快巳時二刻了。”


    鶴景年伸手扶額道:“我睡了那麽久啊!你家小姐晚上用膳也不知道叫叫我。”


    詩畫笑眯眯地看著鶴景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在您睡覺的時候出去了,這會尚未迴來。”


    鶴景年聞言眉頭微皺,眼底有流光一閃而過,伸手摁了一下太陽穴,扭頭看著遠處的窗戶道:“這樣啊!她有說要去哪裏嗎?”


    詩畫搖搖頭道:“小姐外出,一般情況下不會跟奴婢們匯報行程的。”


    鶴景年聞言一愣,忍不住腹誹道:“真特麽是朵帶刺的玫瑰花,冷不防就給你暗戳戳地來一下,讓你又疼又急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詩畫見鶴景年盯著自己發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公子,您要用膳嗎?小姐離開前讓奴婢好好伺候您,如您需要什麽,盡管跟奴婢說就是了,不用顧忌什麽。”


    鶴景年聞言心知詩畫誤會了自己。


    她以為自己想要什麽又不好意思提,才望著她發呆呢!


    可這事兒吧!總不能解釋說我沒什麽需求,剛才不過是在心裏罵你而已。


    他尚未想好怎麽迴答詩畫,就見她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你肯定是想要什麽了的表情望著自己,頓時尷尬得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好在晚上光線暗看著不太明顯。為了緩解這種尷尬,鶴景年扭頭四處看了一下,而後煞有介事的摸著下巴道:“啊!睡了一覺又餓了,你且去招唿小二給我弄點吃的來,清淡點就好!”


    詩畫頓時一臉“果然如此,你就是想要吃的了”的表情,笑眯眯的對鶴景年道:“好嘞,奴婢這就去,公子稍候。”說完哼著歌蹦蹦跳跳出了門。


    詩畫出門後,鶴景年來到臨街的窗戶邊,撐起窗戶對外打了一個悠遠低沉的口哨。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墨衣的少年淩空乘夜而來,隻見他跳進窗戶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禮道:“主子喚屬下前來,可是有任務安排?”


    鶴景年點點頭道:“嗯,她下午出去了,你去查一下,看看她去了哪裏,做了什麽,順道……護送她平安迴到這裏。”


    墨衣少年應聲離去。


    鶴景年用完晚膳,想要出去走走,遂對詩畫道:“小畫兒,你且去忙你的事兒吧!不用管我了。”


    詩畫笑眯眯的對鶴景年道:“哦,奴婢沒別的事兒可忙。”


    鶴景年聞言抬手摸了摸鼻子,強壓下心裏那股將詩畫拉過來抽一頓的衝動,咬牙切齒的笑著道:“我的意思是你該去睡覺了,女孩子睡得太晚對皮膚不好!”


    詩畫一聽,頓時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道:“不行,小姐離開前說了,奴婢就在天宮閣守著公子,哪兒也不能去。再說了,天宮閣這麽大,奴婢隨便找個地兒湊活一宿就行了。”


    鶴景年聞言嚇了一跳,慌忙擺手道:“不行,不行,男女有別,你一個未出閣女兒家,睡在男人屋裏算怎麽迴事兒呢!”


    詩畫看著鶴景年滑稽的動作,忍不住笑出了眼淚,她邊摸著眼淚邊笑著對鶴景年道:“公子,你且莫怕,奴婢守在這裏隻不過是遵從小姐安排而已,不會將你怎樣的。”


    鶴景年頓時有種被詩畫調戲了的感覺。


    好在他也從詩畫的話裏聽到了點關鍵信息。


    原來素景早已猜到鶴景年醒來,知道自己獨自外出,必定會離開天宮閣。遂安排了詩畫死死看著他,不讓他離開。


    具體原因是什麽,大約隻有素景自己知道。或許,鶴景年也能知道點什麽。


    鶴景年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忽悠詩畫離開這裏,遂靈機一動,一臉壞笑的對詩畫道:“哦,那我不出去了,就在這裏等她迴來。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去趟茅房,這人一天有三急,你不會連我上茅房也要跟著吧!”


    詩畫聞言俏臉爆紅,連忙退到一邊尬笑這道:“那公子……快去快迴啊!”


    鶴景年哈哈大笑著出了天宮閣。


    酉時三刻,素景帶著琴書匆匆迴了天宮閣。


    剛一進門,就看到詩畫俏臉含淚趴在桌上睡著了。她四處打量,沒看到鶴景年的身影。抬手搖醒了詩畫問道:“鶴景年呢?”


    詩畫聞言眼淚嘩啦啦掉了下來,邊抽泣邊告狀道:“小姐,您不知道,原本我一直按您的要求守著他的,可晚膳後他說要去茅房方便,奴婢不好跟了去,遂讓他快去快迴。怎知他居然借機尿遁了。”


    素景聞言忍不住伸手扶額,哭笑不得的對詩畫道:“他這麽明顯的謊言,你居然相信了。”


    詩畫撇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道:“可……他說人有三急,這……奴婢也不好可勁兒攔著他啊!”


    素景道:“罷了,他去了便去了,我現在派人尋迴就是了。”


    素景喚了護衛一隊的隊長玄日來,讓他去僻靜處發出地獄烈焰招鶴景年歸來。


    玄日領命而去。


    且說鶴景年出了天宮閣,直奔落月城外的一處破舊的莊子而去。


    來到莊子上,他才進門繞過影壁,就見一位老者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他。


    他不由得心裏打了個寒顫,小聲嘀咕道:“居然被發現了,看這架勢是要算賬嗎?”


    老者武功高深,方圓兩三裏之內的任何動靜他都能聽到。因此,即便鶴景年的嘀咕聲近似於呢喃,可他還是聽到了。


    老者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冷聲道:“你去了哪裏?”


    鶴景年伸手撓撓頭道:“去血府溜達了一圈兒。”


    老者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去了血府?你騙鬼呢吧!以為我老頭子那麽好糊弄?”


    鶴景年忍不住腹誹道:“您要是有鬼好騙就好了!”不料他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口。


    老者怒喝道:“你說什麽?”邊說邊身形微閃向鶴景年飄去。


    鶴景年看到老者衝自己而來,心裏一慌忘了逃出門去,反而向後院衝去。


    老者看他衝向後院,眼底滑過一絲笑意,搖搖頭繼續追去。


    鶴景年剛衝過第二道門,就被門上掉下來的大網網了起來,懸掛在了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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