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刀,“三。”


    刀子劃過之處,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淩少辰痛的臉發白,卻沒有吭一聲。


    “四……”


    “五……”


    “六……”


    易傾傾漠然的站著,靜靜看著淩少辰用刀子往胸口劃了一刀又一刀,心裏一點情緒也沒有。


    他流這點血算什麽?


    那晚,淩錦程對著父親連開三槍,小腹,心髒,額頭,將汽油倒在爺爺身上,打火機的聲音,她記得清清楚楚。


    而他,對著哥哥的大腿開了兩槍。


    她臉上,身上,全是鮮血。


    永遠不會忘記,鮮血濺在肌膚上的溫度,流進喉嚨的味道。


    若不是在他身上下毒,知道他命不久矣,現在,動手的可不是他自己!


    “十一……”


    “二十……”


    “二十七……”


    “三十二……”


    淩少辰念完“三十二”後,手中刀子掉落在地。


    臉色煞白,豆大顆的冷汗掉落,胸口,已是血肉模糊。


    地下,一大攤血水。


    觸目驚心。


    盡管已經體力不支搖搖欲墜,卻強撐著沒有倒下。


    易傾傾嘴角勾著殘忍的冷笑。


    三十二,季家滅門,死者三十二人。


    往身上割三十二刀,能讓三十二個人活過來嗎?


    不能!!


    上一世受的苦,比他現在,慘百千倍!


    “要死,別死在我這!”易傾傾拉開房門,語氣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拿上你的衣服,滾!”


    淩少辰死灰般的眼睛望著易傾傾。


    “辰哥哥,你愛傷了,嗚嗚……”


    “傻丫頭,不小心劃傷,不礙事。”


    “都流血了,肯定很痛……”


    “不痛,真的一點也不痛,乖,別哭了,你一哭,我心就亂。”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許再把自己弄傷。”


    “好,我答應你!”


    “……”


    從前,他受一點點傷,她都會心疼的哭好久,現在,眼裏除了恨再無其他。


    他已經,徹徹底底失去她了!


    淩少辰嘴唇顫了顫,終是什麽也說不出,拿著衣服,搖搖晃晃的走了。


    地上,血水連成線。


    “嘭”一聲摔門響過後,世界恢複了寧靜。


    淩少辰靠在電梯上,一會笑,一會哭,像極了瘋子。


    “淩少辰,我恨你,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就算你死了,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原諒!”


    她沒死,卻用比讓他死更痛苦千萬倍的方式來懲罰他。


    是他,放棄了愛情,親手毀掉了最愛的寶貝。


    ……


    易傾傾站在鮮紅的血水前,精神一陣陣恍惚。


    心,早就被恨填滿,感覺不到一絲痛。


    那個天真善良的易寶貝,早就死了,現在,是重生而來隻為複仇的惡鬼。


    誓將這些壞人,一個個拉進地獄。


    淩少辰,你曾說過,會像嗬護小樹苗一樣,嗬護我慢慢長大,讓我永遠保持這份天真可愛。


    可是,你卻親手把我毀了。


    讓我對這個世界棄滿恐懼,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找來毛巾,跪在地板上,哼著曲一點點擦拭著血水,“娃娃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


    唱著唱著,聲音就顫起來。


    從前那個可愛的小女孩,聽到這首歌,可是被嚇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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