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很快拿著手術單向他們走來,她問:“你們誰是病人家屬,請在手術單上簽字。〞


    冬慶和蘇桂芳誰也不是亦小凡的家屬,他說:“我路上打過電話了,你們先搶救病人,他的家屬馬上就到。〞


    護土說:“也行,家屬來了馬上去醫務室簽字。〞


    冬慶說:“好的,來後馬上讓他過去。〞


    蘇桂芳和亦小凡有深厚的感情,她一直在哭,冬慶說:“嫂子別哭了,亦小凡會沒事的。〞


    就在這時,冬慶的電話鈴聲響起,接通電話是妻子打來的,李雨竹問他亦小凡送進哪個醫院,冬慶說市第二人民醫院,然後結束通話。


    時間不長亦明輝夫妻倆來了,亦菲菲問:“兄弟,誰病了。〞


    冬慶簡單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把亦小凡的遺書遞給易明輝。


    亦明輝看後哭了,無論怎麽說亦小凡也是他的親侄子,他說:“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呢?〞


    冬慶說:“你先別哭,跟我來。〞


    冬慶帶亦明輝夫妻倆走進醫務室,護士問他和病人什麽關係。


    亦明輝說:“我是病人的親二叔。”


    叔侄關係不算直係親屬,按規定由直係親屬在手術單上簽字,手術緊急非直係屬也是可以簽字的。


    護士拿出手術單讓亦明輝在上邊簽上了名字。


    他們迴到手術室門前,門上方幾個紅字依然顯示正在手術。


    亦明輝說:“手術怎麽還沒做完。〞


    冬慶說:“他受傷太重,手術做的時間越長越有希望。〞


    重傷手術就是這樣,病人送進手術室主治大夫馬上從手術室出來,隻有一個結果,病人已經走了,時間越長越有希望,至少暫時生命存在,有生命就有希望。


    就在這時,陳宏夫妻倆和李雨竹帶著幾個孩子來了。


    李雨竹問:“小凡怎樣了?〞


    “不知道!〞


    冬慶說完,把亦小凡的遺書遞給蘇薇,他說:“嫂子,請原諒他吧。〞


    蘇薇接過遺書看了一遍,看後對著手術室門大聲喊道:“亦小凡,你給我聽著,你如果是個男子漢給我好好活下來,別讓我看不起你。〞


    蘇薇喊後蹲在地上哭了,她的哭泣包含著多少無法名狀的悲痛,最多的是為亦小凡的徹底悔悟而高興。


    亦小凡此時的徹底醒悟,隻能給人們增添許多難以名狀的痛苦,此時冬慶夫妻倆和蘇薇徹底原諒他了,然而這個原諒卻是他用生命換來的,這樣換來的原諒真的值嗎!


    也許在亦小凡看來值得的,一個真正悔過自新的人,把純潔的人品看的比生命都珍貴,這些反應也許都是良心發現吧。


    人不是生來就壞,當然也不是一生都壞,開始好長大也不一定不會學壞。


    人這一生學好學壞隻在一念之差,當然沉重的教訓也能讓人幡然醒悟,沒有醒悟是沒有刻骨銘心的教訓。


    如果放在從前他隻會害人,人不是一成不變的,得到人生的懲罰後也會徹底醒悟,很多勞改犯不都是這樣嗎,刑滿釋放後成了一個對社會對家庭有用的人。


    但是也有二次三次坐牢的,這方麵真的不能一刀切,死心不改的人也是有的,也有徹底能夠改好的,能不能改好主要看一個人的本質和人性。


    不過這種人刑滿釋放後很難得到社會的認可,他身上畢竟有過汙點,必須用時間洗掉他們身上的汙點,讓人們從中看到他的優點,從根本上再次接受他。


    亦小凡就是其中一個,但是他沒有用時間洗掉身上的汙點,更沒有用時間證明自己是個好男人,他最終選擇的是用生命去交換。


    這種途徑雖說又快又直接,但是更多的是愚蠢,他愚蠢的做法卻把痛苦留給了別人,留給了他年邁的母親,這樣做真的值嗎,這樣做隻能給別人留下更多的痛苦。


    冬慶拿出自己的轎車鑰匙遞給亦菲菲,他說:“菲菲姐,開我的車迴老家把你大嫂接來吧,亦小凡出這麽大的事應該馬上把他母親接來。


    亦菲菲接過轎車鑰匙說:“行,我馬上迴去。〞


    一個小時後,亦菲菲把亦小凡母親和姐姐接來,此時亦小凡還沒有做完手術,母親坐在手術室門前放聲痛哭,兒子的生死牽動著母親的心,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母親對兒子的擔心和心疼。


    亦翠萍抱著母親淚水不受控製的流出眼眶,菲菲說:“大嫂,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要哭了,我侄子會沒事的。〞


    亦小凡在家是的獨生子,一生隻有他們姐妹兩個,出這麽大的事哪有母親和姐姐不擔心的。


    夜裏11點多,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亦明輝問:“大夫,我侄子怎麽樣了?〞


    醫生說:“病人主要腦部重傷,全身有幾處骨折,病人家屬要有心理上的準備,能不能活下來全靠他自己了?〞


    冬慶問:“這麽說他還沒有渡過生命危險期!〞


    “原則上說是這樣,從四樓天台跳下如同從五樓跳下來一樣,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醫生說完向醫務室走去。


    護士很快把亦小凡從手術室推出來,此時他的整個頭都用紗布纏繞起來了,母親看到兒子放聲大哭,姐姐亦翠萍也哭了起來。


    護士直接把亦小凡推進重症監護病房,重症監護病房不允許任何家屬進入,亦明輝說:“我們都留在這裏也沒用,冬慶,你們都迴去吧。〞


    冬慶從包裏拿出5000塊錢,遞給亦小凡母親說:“阿姨,小凡剛出來我知道你家裏沒有錢,這些錢留著給你兒子治病吧,錢不夠跟我說,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


    亦小凡母親跪在地上哭著說:“我兒子幾年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你已經幫他付了兩千塊錢的醫療費,這些錢我真的不能要,你拿迴去吧。〞


    冬慶把老太太從地上攙扶起來,把錢塞到手裏說:“過去的恩恩怨怨就讓他過去吧,他跳樓的那一刻我們已經原諒他了,但是,他這樣換來的原諒太不值了,我真的為他惋惜。〞


    “我代大哥一家人謝謝你了,不早了你們迴去吧。”亦明輝對妻子說:“菲菲,你也坐冬慶的車迴去吧,我留在這裏陪著大嫂和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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