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記憶,幾年之後的那個冬天,會跟著阮軟第一次走進這個房間。


    淺色的木地板、粉色壁紙、粉色窗簾、流蘇水晶燈……


    手指滑過牆壁,滑過不再是夢中虛幻泡沫的那張書桌,這些和記憶漸漸重疊。


    沒太大變化,較幾年之後,這時的房間更為卡通可愛一些,床頭那一排按大小順序整齊擺放的熊貓公仔,倒是和林安第一次來時見到的一模一樣。


    房間裏沒多餘凳子,加上在曉楠家這樣相處慣了,阮軟徑直走到床前坐下,同時悄悄瞄著某個厚臉皮家夥。


    忽地,她把放到床上的書包忙放到書桌中間去,好擋住另一端擺的熊貓聖誕水晶球,還有一迴來就喜歡擺弄的那個首飾盒。


    衣服裏麵墜在胸口的項鏈又燙熱起來,她沒想還戴著,隻忘記取下來而已。而且之前送給了曉楠一條差不多的項鏈,她就算總戴著,也是因為曉楠哦。


    林安停站在書桌旁,目光隨著那個嬌小身影移動,迎上那耀眼光芒,不禁的呆住。窗戶敞開,粉色輕紗窗簾卷著璀璨陽光輕輕飄動,映著那張宜嗔宜喜的小臉,恍如不真切的美夢,


    “看、看什麽,不是說調吉他嗎。”阮軟向門口飛快瞄一眼,而後細聲的羞嗔,那直直望來眼中的歡喜和貪戀,讓阮軟害羞而慌措。


    林安迴過神,瞧到阮軟流露的嬌羞可愛模樣,差點難以自持的過去親吻。他坐到一旁椅子上,把琴盒放到地上,從中取出吉他,輕聲說,“好漂亮。”


    阮軟小手攥成拳頭,慌張地抬頭看向門外,聽著廚房裏的響動和客廳的電視聲,那顆差點蹦出來的心,又跳迴了胸口。既而,她羞氣的轉瞪過去,隻眸子裏水潤著,讓人看不出半點威脅的意思。


    見林安仍腆著臉的兀自歡喜,阮軟無奈,隻得再送一個沒好氣的白眼。


    靜了下,她想起的抬起小手,把頭上那個可愛發卡取下,氣促的連忙說,“星期天和曉楠去逛街買的,曉楠也說這個很漂亮。”


    見那蓬鬆劉海越垂越低,林安暖暖笑了笑。不信阮軟不知他說“好漂亮”指的是什麽,可聽阮軟故意的曲解,也沒再繼續撩撥,這可是阮軟家裏,阮媽媽就在廚房,客廳還有個什麽表姐。


    時隔幾年,再次進了這房間,再次和心愛的她坐在這裏,林安已經很滿足了。


    阮媽媽她們在外麵,他也無法長時間賴在阮軟房間裏,遂認真的給阮軟調起吉他弦。偶爾的,他會抬一下頭,去看看對麵坐得那個不時低頭亂瞄的小家夥。


    任他再想拖時間,可吉他不像鋼琴,幾根弦很快就調好,他又抱在懷裏試彈了一首曲子。


    阮軟不覺的托腮靜聽,忽而,眸子泛起迷人水澤,嗔瞪一眼,便小臉暈紅跑到書桌前,背身低頭亂翻著上麵。


    林安無聲輕笑,現在彈的曲子,是去年在學校禮堂,第一次唱給阮軟聽的那首《某年某月》。


    “哎,林安,你還會彈吉他啊?”


    阮媽媽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進來,林安嗆的一陣咳嗽,書桌角落摞起的一疊書則被阮軟失手推掉到地上。


    林安連忙肅整訕訕的麵色,迴頭應道,“嗯,會一點。”


    “彈得不錯,這不是會一點的程度吧。”衛英姿和東方緣聽到吉他聲,也跟著阮媽媽一起到了門口。


    “他鋼琴和吉他都彈的很好。”阮軟撿起書,聽到媽媽和衛英姿的話,不禁像小孩子炫耀最寶貝東西一樣的接話,看媽媽轉頭望來,她立刻清醒,慌張的說,“他還會唱歌,以前差點就和曉楠一樣上台表演了,我在曉楠家聽他唱的。”


    阮媽媽釋然點點頭,望著身旁湊熱鬧上來的衛英姿,對林安笑道,“趁有時間,會唱歌,給我們唱一首吧。嗬嗬~阮軟這三分鍾熱度上來了,以後不懂的,你可要幫一下。”


    阮軟吉他純粹是興趣,想也知道,阮媽媽不可能主動讓他來家裏教阮軟,不過以後在曉楠家,倒可以用這個借口。


    林安沒推辭的應下。一來,那邊小家夥還在慌著,這時岔開注意,可給小家夥爭取點平靜的時間;二來,也是向阮媽媽展示下吉他和聲樂水平,倘若以後不小心發現他和阮軟走的過近,這同樣也是個好借口。


    其實,不是怕阮軟挨罵和太害羞,他是很想對阮爸爸、阮媽媽坦承對阮軟的喜愛,當然,就算能也要再等等,在阮爸爸、阮媽媽眼中,此時的阮軟還太小了。


    阮媽媽和衛英姿圍著圍裙,剛剛聽到樂聲好奇過來看看的,圍裙上沾了些麵粉,兩人沒打算進房間。


    東方緣俏立在門邊,站在兩人靠後位置,倚著門口像皺眉思索著什麽,望著抱吉他的林安,她表情微顯好奇,眼中的茫然卻更深重了。


    林安疑惑望了東方緣,見阮媽媽她們望來,遂坐正身體的撥動琴弦。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裏呀,幸運的是我曾陪她們開放。”


    樸樹這首去年紅起來的《那些花兒》,憂傷而又溫暖,又有著堅強和柔軟的融合質感,無疑最適合吉他彈唱。


    前世陪阮軟去公司麵試,因為伴奏帶壞了,他去借了吉他給阮軟當場伴奏,就是唱的這首歌。麵試順利通過,去還吉他時,又第一次遇到華姐。晚上去外麵吃飯慶祝,飯店裏也剛好放的這首歌。直到後來,阮軟還總笑著稱這首是她的幸運歌。


    “啦……想她。啦……她還在開嗎,啦……去呀。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歌聲輕柔,旋律悠揚,三人站在門口,阮軟站在房間內另一側的書桌前,他坐在中間,眺望窗外的滿目燦爛。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如今這裏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一首歌未完,失神俏立的東方緣,忽地臉色泛白,她扶著門框無力蹲下,雙手痛苦的捧著腦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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