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去秀水街買晚飯,趙小兵留在車上繼續監控。


    周長順和微胖青年睡醒,兩人一起下車去廁所,走到路口,竟迎麵撞上恰好從小區出來的馮永亮。


    三人愣在當場。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馮永亮,他猛地推開周永順,順手撿起路旁丟棄的鋼管,掄起把微胖青年撂到。瞅見趙小兵從車裏追出,他急忙向旁邊通往師大校區的秀水街跑。


    沿途,馮永亮揮著鋼管厲聲喝叫,製造街上行人混亂,眼看就要擺脫後麵三人追逐,小路四通八達的師大校區也不遠了。哪知,最後卻被半路殺出的林安給攔住。


    在附近診所包紮傷口時,林安才聽周長順說起經由。


    林安被馮永亮撞得厲害,但幸虧護住了身體要害部位,除了腿上有些淤青,就手臂有幾處皮膚破了皮。倒是那個微胖青年,被馮永亮用鋼管掄的重了點,上了藥後走路一拐一拐的。


    至於馮永亮,兩腿被趙小兵踹的青腫,掙紮時,耳朵又被路麵磨得出了點血,別的就沒有什麽大問題。林安兜臉砸過去的湯粉,看著熱氣騰騰,實際上遠沒那麽熱,臉被湯的赤紅,但沒有起泡什麽的。


    為免生意外,林安和微胖青年在診所處理好傷口,周長順就買了些消毒水、創口貼、繃帶之類的,準備給捆在麵包車裏的馮永亮簡單處理了下就行。


    走出診所,周長順又拉著林安去趟旁邊的服裝店。


    林安外套和裏麵襯衣都被石子刮爛,手臂傷很輕,但衣袖破爛著,還沾著血跡,乍看起來有點嚇人。


    再次迴到車裏,就見趙小兵坐在車門旁,馮永亮雙手被銬住,腿也捆上了皮帶,嘴裏還塞著一塊不知哪裏找來的布團,正在後車座上來迴滾動掙紮。


    看周長順三人進來,馮永亮吱唔悶嚷,看臉上的憤恨表情,想來除了威脅的話,別的也不會好聽。


    趙小兵問了林安和微胖青年的傷勢情況,聽到都無礙後,才讚賞的拍了拍林安肩膀。隨後,他接過周長順買來的消毒劑等,到車後給馮永亮簡單處理下傷口,畢竟他們是警務人員。


    消毒劑倒在染紅大半的耳朵和臉上,馮永亮吃痛,掙紮的更厲害了。挨了旁邊微胖青年泄私憤的抽頭一巴掌,他猛地仰起上身,目露兇光,麵部猙獰著,嘴裏不清的嚷嚷。


    正想著怎麽開口的林安,見此忙湊到跟進,表現出“小孩子心性”,猜測馮永亮話的學舌。馮永亮被塞上了嘴巴,但在場四人都能大概明白他會叫嚷什麽,林安學出大半同時,含糊的把一個人名混進了其中。


    周長順和微胖青年正按著馮永亮,忽然見他不再掙紮,而是瞪大的眼睛盯向林安。兩人愕然,轉過臉,見趙小兵拿著藥水也一副愣住模樣。


    片刻後,趙小兵又讓林安重複一遍剛才的話,又連忙拉出布團,追問馮永亮。


    而此時的馮永亮,完全蒙住了,自己都疑惑剛才是不是真的說出了那個名字,否則對方一個小孩子怎麽會提到。


    就這一楞神瞬間,趙小兵像是已經得到確認,不等迴神的馮永亮要說話,他又把布團塞了迴去,同時,臉上浮出一絲恐慌,但更多的是激動和興奮。


    匆匆給馮永亮處理好傷口,周長順要打電話去告訴林從禮這事時,被趙小兵連忙攔住。


    最後,由趙小兵打電話給和林從禮同在湘南賓館的周翠雲,讓周翠雲把馮永亮被抓一事,私下轉告給林從禮以及長溪縣委書記趙希靖,並特別強調了“馮永亮提到”的那個人名。


    過後一個多小時,周長順手機接到周翠雲迴的電話,來電已不是之前賓館的號碼。


    趙希靖斟酌一番後,傳話讓周長順和趙小兵,帶上馮永亮直接去找省紀委的劉書記,同時給了劉書記的私人號碼……


    林安“頑皮”後,就一直窩在副駕駛,瞥到後視鏡裏馮永亮不時望來驚神不定和陰狠的視線,他無謂的閉上眼睛。


    據記憶,十多年後這件案子重新翻案,隱晦提起過趙希靖的驚人家世。就是現在,外界也有流傳趙希靖是屬於省裏劉書記一係。抓到馮永亮,又把關鍵消息通知過去,餘下的,已不是他能參與進去的事了。


    不知是不是消炎藥的副作用,林安窩在車裏,一會就迷糊起來,後麵似有覺察麵包車停停走走,又隱約聽到數次有人在車外談話。期間,短暫的醒來過一次,恍惚看到馮永亮被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帶走。


    等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的近午,看向車外,已然進入了湘南市。林安伸伸懶腰,渾身酸痛,轉頭,看到後車廂沒人了,除了他,車裏就剩下在開車的周長順。


    到達湘南賓館,聽說是來看望林從禮,門口兩名工作人員給周長順和林安一一登記,然後才迴應點頭的給予放行。


    上樓時,聽周長順給林安說,這這次來,兩人態度算是好的了,之前幾次過來,要麽攔住不讓進,要麽冷酷的一點表情都欠奉。


    在賓館服務員帶領下,很快到了五樓一間套房外,房門一打開,就聽陣陣爽朗的笑聲傳出。


    客廳的沙發上,對坐著兩個中年男人,臉色稍有些憔悴,不過言笑奕奕,精神很好。


    年長的,約莫四十五、六歲,身形稍矮,林安在縣、市都經常看見,是長溪縣的現.任.縣委書記。


    側對坐著的中年男人剛過四十歲,相對瘦高些,他穿著灰色夾克服,鼻梁上架著窄框眼鏡,正是林安的爸爸林從禮。


    客廳外,近四十歲的周翠雲,和一個麵相年紀較年輕些的女人站在一起,那是趙希靖的老婆趙淑雲。


    客房的門打開,幾人轉臉望去。


    迎著林從禮溫和目光,以及周翠雲關切的神情,林安視線模糊。前世因為那些事,最後幾年基本就一直漂泊在外,最後那趟迴家,才驀然發現,存在腦海的模樣,依然變得蒼老很多很多。


    “爸、媽。”跟在周長順身後,林安走進客廳,然後對趙希靖和那個中年女人稍正式的招唿,“趙叔叔、趙阿姨,你好。”


    “好。”趙副縣長微笑的迴應,打量下林安,他點點頭,轉臉對一旁林從禮說,“林安比上次見到,是不是又長個子了……”


    “安子,你沒事吧?”昨晚通過電話,林安報了平安,周長順也在電話裏說了沒事,但周翠雲眼中依然滿是擔憂,急忙上前拉起林安袖口,就要看傷口。


    “媽,我沒事。”看周翠雲著急表情,林安忙得笑著寬慰,剛把話說完,就覺另一邊手臂也被拉住。


    “林安,聽小兵說你受傷了,是不是?傷到哪裏了,要不要緊?”從周翠雲卷起的袖口,可以看到裏麵打著繃帶,瞧見林安苦著臉,趙淑琴這才發現自己抓著林安手臂,她忙的放開手,“哎呀,是阿姨不小心!痛不痛?”


    “不痛!趙阿姨,我沒事。胳膊上就擦傷了一點,抹點藥就可以的,醫生是怕衣服碰到傷口引起二次感染,才包成的這樣。”被周翠雲和趙淑琴圍在中間,像個小孩子一樣對待,林安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引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一陣大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小兵說,馮永亮手裏還拿著東西,連另一個警察抓他的時候都被打傷,差點就逃走了……”趙淑琴換著拉住林安的手,轉過身,不放心的道,“希靖,我看還是下午讓小秦帶林安去市醫院,再重新檢查檢查……”


    “趙阿姨,我真的沒事。”林安苦笑起來,求助的看向周翠雲。


    “從禮啊,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明天再聊。”趙希靖從沙發上坐起,走到林安身前,他頷首笑著拍拍林安肩膀,迴頭對林從禮說,“不錯,以後要好好培養啊。”


    林從禮跟著起身,笑聲迴道,“趙書記過讚了。林安就是瞎碰亂撞,聽同學就那麽說了句,就敢叫長順趕過去。”


    “要不是因為這樣,你和我……”趙希靖點到即止的笑著擺擺手,又問向林安,“今年初三了,對吧。好,好好學習,等以後大學畢業了,過來幫叔叔的忙!”


    等趙希靖夫婦走出房門,周翠雲眼圈立刻泛紅,拉過來林安,又是解開袖子,又是卷起褲管的細細查看傷勢。


    林從禮到旁細問了林安傷口情況,確認沒什麽事,又轉過來訓斥林安什麽接連逃了兩天的課,什麽遇事太魯莽,不看什麽情況就敢衝過去等等。


    話說到半截,就連遭周翠雲幾個白眼,林從禮無奈苦笑,這才和周長順邊說抓馮永亮一事,邊向旁邊小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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