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雙手,將搬石頭時蹭在手心的灰塵相互擦拭了個七七八八,阿瑪雙手叉腰,朝後仰著腦袋,順時針和逆時針各轉了一圈,聽著骨頭發出一連串“嘎嘣”脆響後,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阿紮,快給哥哥倒杯水來!哎喲我的天呐!別看這世上哪兒都有石頭,能用的卻沒幾個,老子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那麽一塊合適的,偏偏這家夥比外邊的木樁子塊頭還大,把它從後山一路抱下來,可算累死我了。”


    掄起上臂,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圓圈,感覺沒有了大石塊做負擔,身上頓時輕快了許多,阿瑪樂嗬嗬的揉了揉酸困的肌肉,滿臉輕鬆的抬腿邁進了屋子裏。


    然而,等了好半天也沒有聽到阿紮的迴話,阿瑪眉頭一立,不大高興的訓斥出聲:“誒!你這小兔崽子!哥哥的水……”


    “呢”字還能脫口說出,阿瑪穩穩踏在了地上的腿突然僵住了,他之前隨意掃向石榻邊的視線瞬間變得僵直,阿瑪嘴張張合合了好半天,卻沒能發出半分聲響。


    怔怔地望著坐在石榻上的男人,阿瑪怎麽也想不到以往從來不會光臨自己這種窮酸小屋的穆茶,竟然又出現了!


    一直處在下位的獸人,對部落裏的統治者天生有一種敬畏的心理,阿瑪連眼皮都顧不上眨的注視著穆茶,剛剛神清氣爽、得意洋洋的模樣早就消失不見了。


    阿紮還小,他暫時還體會不到阿瑪的感受,眼見自家哥哥一直保持著呆愣的模樣,他終於看不下去往前探了探脖子,試探性的低聲喚了句:“阿瑪?”


    熟悉的聲音在木屋裏響起,聽得阿紮的唿喚聲,阿瑪這才“啊?”的一聲。後知後覺的迴過神來。


    清楚的知道自己又做了丟人的事情,阿瑪一向比野豬皮還厚的老臉頓時染上了一層緋紅,他訕笑著抬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扇了一巴掌。強令自己保持清醒的朝著穆茶和蘇芷他們三人所待的石榻旁走去。


    “大……大王您怎麽來了?阿紮!你愣在那幹什麽?快給大王倒水去啊!”


    斜著眸子給站在穆茶身側的阿紮投去充滿暗示意味的一眼,阿瑪嘴角微微向後癟了癟,示意阿紮離得穆茶遠一些。


    可惜,以往還算心靈相通的默契,這會兒卻毫無征兆的失靈了,阿紮奇怪的看著自家哥哥癲狂的臉。很是直白的指出了他的異樣:“阿瑪。你沒事吧?我早就給大王倒上水了呀!你中風啦?好好的眼睛和嘴巴怎麽突然抽搐了?”


    阿瑪的臉本來就很紅,被阿紮這麽一說,頓時更加的“嬌豔欲滴”了。他被阿紮嗆的說不上話,向下咽去的口水正好嗆在了氣管裏。氣管是人身體裏很脆弱的存在,容不得半點異物,哪怕是自己的口水也不行,再也顧不上反駁了,阿瑪瘋狂的咳嗽起來。


    體貼的快速走到阿瑪的身邊,阿紮責怪的撅嘴看著那上氣不接下氣的阿瑪。伸手在他的後背心拍了下去:“阿瑪你在搞什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紮的這幾下輕拍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阿瑪慢慢直起了腰板,他伸手在自己的胸前順著氣管的走向捋了捋,接過阿紮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總算停止了劇烈的咳嗽,


    穆茶在阿紮的屋子裏已經耗費很長時間了。他原本隻是打算找阿瑪說點私密的事情就快些離開的。這會兒見阿瑪沒了異樣,穆茶雙腳踩在地上的站起身子。同阿瑪認真的說著:“可以出來一下嗎?有些事需要找你談談。”


    在不熟悉的人眼裏,穆茶向來是不可以指染的存在,突然聽得高冷的狼王大人很是客氣的在自己的麵前詢問出聲,阿瑪再一次進入了呆愣狀態。


    好在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呆愣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阿瑪便自動恢複了,他左右掃視了一圈,發現穆茶確實是在同自己說話後,阿紮顫抖的伸出食指往自己的鼻子前邊指了指,在穆茶肯定的目光中,受寵若驚的瞪大了眼睛,瘋狂的點起了頭。


    穆茶見阿瑪應了下來,也就不再客氣了,他繞過杵在一旁的阿紮,先行一步的朝著屋外走去。


    用不著穆茶再特意交代,阿瑪很自覺的跟在狼王大人的身後,快步走到了院子裏。


    因為穆茶和毒蠍女王的過節,以及不久前才形成的,不知道能維係多久的合作關係,在這個破舊的小木屋裏,怎麽看,穆茶也應該是同她更“親近”一點吧!


    雖然不曉得穆茶為什麽沒有差遣壓律和大塊頭明他們,反倒親自騰出時間跑到屋子裏來,但他找的不是熟悉的蘇芷,也不是能成為人人尊敬的巫醫大人的潛力股阿紮,而是扔人堆裏,就再也分辨不出來誰是誰的阿瑪,這樣的選擇,讓人忍不住嗅出一股陰謀的味道。


    隻是,身受重傷的躺在石榻上無論幹什麽都不方便,蘇芷好奇的挺起前半身朝著木屋外望去,可惜一來窗戶是關著的,二來木門離得太遠,以她的角度望去,也隻能看到一堵堵顏色不同,造型相似的嚴實木牆。


    暗歎一聲,蘇芷隻好乖乖的躺迴石榻上養傷了。雖說她擁有著自我複原的超能力,就算內髒受了傷,也可以比常人快五六倍的好起來,但若是以這麽高調的速度恢複,保不準會引起穆茶的注意。


    到那時候可就糟了,畢竟,她吃不準這具身體開外掛般的恢複能力,究竟是毒蠍女王原來就有的,還是她穿越後老天有眼特別賜予的光環,如果毒蠍女王本來就擁有著這種能力,在毒蠍女王的身邊好歹也待了半天多時光的穆茶,誰知道他是否有所耳聞。


    小命太珍貴了,容不得一點閃失,比起將自己曝光在陽光下,蘇芷還是喜歡待在暗處偷偷尋找時機。


    況且,躺在石榻上裝病的日子說起來真心不錯呀!除了需要喝掉那些充滿異味的藥汁外,每日裏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可以躲過穆茶的召喚與騷.擾,何樂而不為呢?


    聽得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蘇芷連忙將腰上的力道一鬆,重新乖乖躺在了石榻上。


    後背的淤青隨著她的動作,再一次被堅硬的石榻粗魯的碰及,疼的恨不得躺地上打幾個滾,蘇芷呲牙咧嘴的把臉埋在了杯子裏,阻擋了阿紮探尋的視線。


    穆茶似乎同阿瑪把話說完後就痛快的離開了,如今走進屋子的不是穆茶,而是阿瑪。


    沒了狼王大人,對阿瑪而言,木屋裏的壓抑氣氛瞬間消散一空,他再一次變得神氣揚揚。阿紮挑眉看了立在蘇芷身旁的阿紮一眼,邁著瀟灑的大步,小人得誌般的闊步走到了石桌子旁。


    把身上的獸皮往上一撩,阿瑪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抬腳踩在了旁邊堆著東西的木筐子邊。


    粗獷的舀了滿滿一石瓢的涼白開,阿瑪一仰頭,把半瓢的涼水吞到了肚子裏,旱季很熱,水源稀缺,這麽喝水自然是爽快極了,一口氣喝不完滿瓢的水,阿瑪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後,心滿意足的朝著阿紮豎起了大拇指。


    皺著眉看著他的動作,不滿漸漸湧上了阿紮的心頭,無視著微勾起食指,明顯在唿喚他的阿瑪,阿紮偏轉頭不願看向這個性情大變的哥哥了。


    如今正處在旱季,水源是最稀缺的資源,就算門口的小溪裏還飄著薄薄一層的溪水,但若是順著小溪下遊走去,便會發現曾經水源充沛的河道,其實早就在慢慢幹涸了。


    不流動的水叫做死水,死水最適合一些惹人生厭的蚊蟲生存,在那些驅趕不盡的害蟲霸占下,小溪完全沒了往日的純淨,實在不適合食用。所以哪怕還有一層稀薄的水皮,也隻夠用來洗洗爪子擦擦臉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安全的挨過旱季,隻能關起門來食用自己當初在雨季時存下的溪水了。


    但雨季的雨水雖然充足,盛水的容器卻很有限,哪怕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灌上水,阿紮家裏的容器也隻夠他和哥哥兩個人使用。


    往年湊合湊合還能將就過下去,可今年在意料之外的多了一個常住的蘇芷,並且蘇芷又有病在身,需要阿紮不停地為她煎藥,煎藥消耗的水,比食用多多了,阿紮家裏存水的消耗速度,如同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一樣,再也關不住了。


    旱季才過去一半,他們家之前儲存下來的水源已經用去三分之二了。


    水如此稀缺,哪怕是同一個部落的,別人也不願意把自己的水拿出來貢獻給別人,掌家的阿瑪往日裏都是省吃儉用,生怕多浪費一滴的水珠,今天怎麽突然不為別人著想的豪爽起來了?


    將還剩著半瓢涼水的石瓢扔到了盛滿涼白開的石桶裏。將還剩著半瓢涼水的石瓢扔到了盛滿涼白開的石桶裏。將還剩著半瓢涼水的石瓢扔到了盛滿涼白開的石桶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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