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瞪大雙眼,蘇芷想要將途徑的路線全都記在腦子裏,可惜和上一次一樣,不僅什麽都沒記住,反倒弄得眼睛又幹又澀。


    堅持了一會,就沒有再去做無用功了,蘇芷自暴自棄的將視線收了迴來,幹脆一肚子壞水的折騰起了身下的二隼。


    似是為了給二隼增加負擔,她把身子往下一趴,單手摟住二隼的脖子,將自己渾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後背上。這麽壓著還不算,她直接連腦袋都用力的頂在了二隼的頸窩處,讓他不得不將脖子伸到僵直。


    蘇芷的分量不重,但她不安生的動來動去,還是讓二隼壓力驟增,本就失血過多的身子異常虛弱,要不是因為大隼順勢將綁在蘇芷手腕的繩索另一頭係在了他的手上,並且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們再飛到地麵交換任務了,二隼打死也不想讓蘇芷在他的後背停留片刻!


    體力漸漸不支跟不上別人的速度了,二隼越飛越慢,等到離白隼部落不足十公裏的時候,他終於力不從心的從隊伍的最前方掉到了最後邊。


    就這麽一刻也不停歇的飛著,哪怕沒有受傷也會感覺到累,眾人不再像剛從絕命崖出來那會兒“寶貝”蘇芷,隻要二隼不掉隊,即使他飛在了隊伍的最後,也沒有人跑出來說半句怨言。


    不曾想他們的無視反倒便宜蘇芷了,心滿意足的看著越飛越慢的二隼,蘇芷身形微動的撥開他後背上的層層羽毛,將自己整個人盡數埋在了二隼厚重的毛層裏。


    夜裏風大,高空風涼,蘇芷一早便有些撐不住了,毫不客氣的選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她借著二隼帶來的溫暖趁勢驅散了鑽入體內的寒風。


    不過,蘇芷確實是舒服了,二隼卻不高興了,他的眼瞳中燃起了熊熊怒火,那怒火簡直能從眸子裏**出來。


    龐大的身子因為憤怒忍不住的上下顫抖著,感受著蘇芷止不住的顛簸,二隼身體的抖動變得越發頻繁和劇烈。蘇芷都快被他顛吐了,她勒緊了二隼的脖子,生怕她真的被他給甩下去。


    入目全都是黑色,蘇芷無法知曉自己離地麵究竟有多麽高的距離,但以兩旁吹來的冷風來看,恐怕她剛從二隼的後背上墜落,轉眼就能跌在地上摔個粉碎!


    當初折騰二隼隻是為了製造不痛快,這不痛快是送給他的“見麵禮”,而不是留給自己“享受”的。


    隻有一根胳膊,蘇芷想要控製住身子不被拋出去,她隻能抓緊二隼的脖子,將自己牢牢的掛在他的後背上,胳膊下意識的逐漸收緊,蘇芷努力的把自己朝著二隼的後背貼去,她眉頭緊鎖,一刻都不敢放鬆。


    早先前心底那七上八下的慌亂全都消失不見了,越是緊張反倒越讓她集中了精神,任憑二隼怎麽蹦躂她都不鬆手,直到身下的二隼漸漸安靜下來,蘇芷這才鬆了一口氣的,放鬆了緊繃著的肌肉。


    然而,還不等她徹底鬆開對二隼的禁錮,他突然像瘋了一樣的直直朝著地麵俯衝而去,蘇芷向來害怕這種失重的感覺,伴隨著腦子裏“嗡”的一聲響,蘇芷的四肢瞬間發軟,整個人再也沒了力氣。


    迎麵而來的空氣嗆得人無法唿吸,腦袋裏的嗡鳴讓她連尖叫都忘記了,血液盡數湧入了大腦裏,蘇芷不自覺的咬緊了牙關,好像全身上下的力氣順著血液一起集中到了齒縫之間。


    臉上由氣血上湧的通紅很快轉成了鐵青的顏色,容不得蘇芷反應,二隼猛地向下一低腦袋,她頓時從他的後背上滾落,四肢朝天的向著地麵砸去。


    下墜的速度很快,快到腦袋裏一片空白,蘇芷呆愣的望著明明是獸型卻滿臉都是猖狂笑意的二隼,再次眼皮眨動時,自己已經伴隨著“咚”的一聲巨響,再也沒了意識。


    比夜空還要深沉的黑暗將蘇芷毫不客氣的團團包圍,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的時候,蘇芷睫毛輕顫,總算睜開了眼睛。


    “阿瑪,阿瑪!你快過來,她……她醒來了!”


    迷迷糊糊的朦朧間,耳邊忽然傳入了一陣清脆的聲音,這聲音是沒有成年的小獸人特有的嗓音。


    “怎麽可能醒來?她都睡了半的雨季,半個旱季了!早跟你說她是不會醒來了,你還非要將她留下來!要不是大王人好,咱們的食物都不夠給她吃的!還有,你看看她那胳膊,來之前還隻有一根,這怎麽慢慢還能又長出來一根?難不成是壁虎獸人啊?要真是壁虎變的,想想都惡心!”


    “阿瑪你別這麽說她!她……她真的醒來了,你快過來看啊!”


    “什麽醒來了?去去去快別做夢了,你也不想想壁虎獸人渾身上下黏不拉幾的有多惡心!以後再給你生一窩小壁虎出來,我可不養活!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山上似乎長出新蕈子來了,你快去摘點迴來,要不然咱們家今天又沒法給大王那交差了!”


    “阿瑪你胡說什麽呢!誰是壁虎獸人了!我隻是看她可憐,沒想著要她給我生孩子!”


    “胡說?你不想讓她給你生孩子,你還養著她幹什麽?去去去,都跟你說了快去摘蕈子迴來,你非要惹我生氣是不是?”


    “阿……”


    “阿什麽阿?阿瑪是你該叫的嗎?沒大沒小,要不叫哥哥要不叫阿瑪哥,你再不去我可拿掃把掃你了!”


    有著清脆嗓音的小獸人還是想說些什麽,他憋紅了一張臉,張了張嘴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臉上帶著一道淚痕氣唿唿的望向了阿瑪,胸脯一上一下的劇烈起伏著,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蘇芷所在的方向。


    叫阿瑪的獸人許是被他吵得煩了,他雙手叉腰正要罵向小獸人,眼神隨意的朝著蘇芷所在的石榻上一瞟,突然“啊”的尖叫出聲。


    扶著身下的石榻,蘇芷緩緩地坐了起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試驗了好幾次,依舊什麽都看不見。


    除卻眼睛的異常外,她剛一動身子,後腦勺馬上變得隱隱作痛,感覺脖子上滑過了一道濕濕稠稠的東西,蘇芷正打算抬起胳膊向著脖子後摸去,就有一個小身影飛快的朝著她撲了過來。


    “啊!你幹嘛!千萬不要動啊!這草藥是我好不容易才從山上找來的,你要是再動,那藥汁流光了,可就再也沒有了。”


    脆生生的聲音從小獸人的口中傳了出來,他心疼的的望著蘇芷後脖頸上的褐色藥汁,不理會蘇芷臉上的錯愕,一手撐著蘇芷的身子,一手彎腰撿起放在一旁的石勺子,將滴落的藥汁接住,揭開覆在傷口上方的厚重“泥巴”,重新抹在了蘇芷的傷口中。


    清涼的觸感從石勺子碰觸的地方向著身體四周蔓延開來,小獸人將藥汁重新抹在傷口上,又從石榻邊的石盆裏抹了一把棕黃色的糊狀東西蓋在了藥汁上邊。


    那黃色的糊狀東西凝固後就是蘇芷脖子後邊和泥巴一樣的東西,小獸人對著蘇芷的脖頸吹了吹,等到糊狀變成固體,這才扶著蘇芷再次躺迴到了石榻上。


    “好了,這下你可別亂動了,雌性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的。”


    小獸人雙腿墊在自己的屁股下邊,又將雙手覆在了膝蓋上,工工整整的跪坐著,語速平緩地慢慢說著。


    蘇芷輕輕地“恩”了一聲,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唔”,她奇怪的眉頭微挑,正打算重新同小獸人“恩”一聲,就聽到耳邊不遠處又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尖叫。


    叫阿瑪的獸人終於從震驚中反應迴來了,他指向蘇芷的手指頭比小獸人剛剛還要顫抖,阿瑪一點點的向著蘇芷靠近著,就如同蘇芷是什麽從來沒見過的洪水猛獸。


    “她她她……”阿瑪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唾沫,“阿紮,她她她……她真的醒來了?”


    小獸人的名字就叫阿紮,聽到自己的哥哥這麽說話,阿紮不高興的噘起了嘴:“早就跟你說了她還有救,你就是不相信我!阿瑪,怎麽連你也不相信我的醫術。”


    阿紮哼了一聲,偏頭將目光又放在了蘇芷的身上,半個雨季加半個旱季前,他家屋子不遠處的一條小河裏突然飄來了一個被水泡到浮腫的女人,阿瑪當時都打算將這個女人挖個坑埋掉了,填土的時候卻突然被采蕈子迴來的阿紮看到了。


    作為整個部落裏唯一有點巫醫潛質的小獸人,阿紮一直將救死扶傷當成自己的職責,一看到阿瑪不經過他的檢查,就要將女人埋掉,阿紮當時便生氣了。


    出於對不被尊重的氣憤,阿紮算是同阿瑪耗上了,阿瑪越說女人要死了,阿紮越要將女人救下來,就這麽,那個幸運的女人總算逃過了一劫。


    很顯然蘇芷就是這個女人,原先阿瑪還打算趁阿紮不注意偷偷將蘇芷埋掉,卻發現,阿紮每日都守在蘇芷的身邊讓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就這麽過了四五天,等阿瑪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將蘇芷埋掉時,他猛然看到蘇芷的身體非但沒有腐爛,反而消了腫,變得漂亮又苗條。r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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