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刀砍下去關乎的卻是一輩子的事情,虎二姐又不像蘇芷一樣肢體可以再生,麵對著兩難的選擇她怎麽可能不猶豫?


    用手壓到狂跳著的胸口處,虎二姐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她的眼裏更是湧上了一層厚重的水霧,半是害怕半是悔恨,虎二姐的雙唇哆哆嗦嗦的顫抖著,上下牙時不時碰撞在一起打著架,偏偏她還咬緊了牙關遲遲不肯張口說話。


    虎二姐不願意鬆口,軍師與虎豹部落的一眾獸人們勸說無效,隻能在一旁的幹著急。


    很清楚的聽到蠍王山獸人們的呐喊聲離的自己越來越近了,大概是存了鼓勵虎二姐的心思,又有幾個相對嚴重的獸人把心一橫,將腐爛了的血肉齊根斬斷,隻剩下了沒有被溪水腐蝕的身子。


    可他們越是這樣,虎二姐越覺著害怕,眼見軍師已經從旁邊的獸人手裏接過一個更大的石斧,虎二姐慘叫的大喊了一聲“不行!”,她的聲音無比尖銳,就像指甲蓋磨在了光滑的鐵片表麵一樣刺耳。


    如同被人突然捏住了喉嚨般的噎了一下,虎二姐抬起手推攘著軍師手中的石斧,她剛想責令他將這該死的東西扔掉,便徹底的暈死過去。


    虎二姐是被活生生嚇暈了的,她突然之間的暈厥讓虎豹部落的人頓時陷入到了慌亂之中。


    雖說是軍師,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軍師還是亂了分寸,他像個無頭蒼蠅的繞著虎二姐的身邊走來走去,抬起雙臂朝著天靈蓋用力的摳了下去,直到頭皮一痛,指甲縫裏見了血。軍師這才訕訕送了手。


    “頭兒,不能再拖了,蠍王山上的那群禽.獸已經趕過來了。咱們得快些撤迴去,要不然若毒蠍女王再像上次一樣的吹一股邪風。咱們留在這裏必死無疑。”


    比軍師還焦急,汪小豹是參加過上一次的侵略戰爭的,他清楚的記著蘇芷站在蠍王洞口就是割破了手腕,滴了幾滴毒血,虎豹部落的獸人們便死了大半,還好當時他恰好在爬山的途中崴了腳,因為腿腳的不方便落到了隊伍的最後方。


    後方比不上前方的豪情萬丈,不過逃跑的時候卻比前方的獸人占據了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


    汪小豹一發現不對勁立馬轉身就跑。他也顧不上腳踝上的疼痛了,屁滾尿流的比羚羊速度還快的朝著山腳下駐紮著的大部隊逃去,等他上氣不接下氣四腳朝天的躺在了自家陣營門前的時候,汪小豹強撐著最後的力氣抬起頭一看,剛才還同他一起衝鋒陷陣的戰友隻剩下一小撮仍在逃竄的獸人了。


    一想到上一次遇到的恐怖經曆,汪小豹就覺著渾身都在打冷戰,他滿臉痛苦的看著軍師,伸手緊緊的捏住了軍師的雙手,示意他快些下決定。


    軍師何嚐不明白汪小豹想要落的意思,他用力的握了著汪小豹的手。轉過身伸長了脖子朝著遠處探去。


    可惜隻聞聲、不見人,明明聲音近在耳邊可就是看不到蠍王山上的獸人們,軍師心裏一驚。他生怕蘇芷已經帶領著眾人將他們重重包圍,軍師總算是下定了決心般地抬眸對上了汪小豹的視線。


    同焦急的汪小豹鄭重的點著頭,眼瞅著虎二姐的傷口已經蔓延到小腿上了,軍師幽幽歎了口氣,將手中的石斧往汪小豹的手中一遞,他不忍心的偏過頭抱緊了虎二姐的身子。


    汪小豹一心想著遠離這個恐怖的地方,他也不推脫,抿緊了唇,汪小豹猙獰的將抬高的胳膊重重的往下一落。隻聽著明明早已暈厥的虎二姐“啊!”的一慘叫,她瞪大了眼睛。雙目突出的直勾勾看向了正前方。


    其實血肉早已被溪水腐蝕,這一斧頭砍下去也沒多少知覺。隻是汪小豹微微有些緊張致使他失了準頭,斧頭沒能對準虎二姐的腳踝,反倒朝著小腿骨狠狠的砍了下去。


    石刀的力量是沒法子同石斧相比的,軍師用石刀砍自己的時候也沒什麽痛感,可虎二姐卻覺著自己小腿的骨頭仿佛是被巨大的石塊砸成了粉末一般。


    她不住的倒吸著涼氣,胸口瘋狂的上下起伏著。


    虎二姐發狂的扭動著自己的身子想要從軍師的懷中掙脫,隨著她的掙紮鮮血“噗噗”的從小腿骨的傷口處湧了出來。


    軍師沒想到虎二姐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他奇怪的向下望了一眼,急忙將腦袋重新別到了一旁。


    小腿骨若是被徹底的砍斷也就算了,偏偏藕斷絲連,還有大半的血肉和骨渣連在了完好的皮肉上,鮮血止不住的流了一地,虎二姐的臉上一片煞白,恐怕再流下去,不是被疼死就是失血過多的送命了。


    軍師狠狠地瞪了汪小豹一眼,汪小豹收到了軍師的視線他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將腦袋埋在了脖子裏。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軍……軍師,這可怎麽辦啊!”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軍師一聽汪小豹六神無主的話,他隻覺著氣血倒流,仿佛虎二姐流在地上的血全都堵在了他的喉嚨眼一樣喘不上氣來。


    一看虎二姐的慘狀,原本也打算將雙腳砍斷的獸人頓時沒了勇氣,他們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任由著雙腳被腐蝕的痛唿出聲。


    情緒是會傳染的,自從第一個獸人絕望的躺在了地上任由被溪水腐蝕而亡的時候,剩下的獸人像是受到了蠱惑一般的學著他的動作同樣絕望的坐在了地上。


    軍師原本隻顧著責怪汪小豹,等他感覺身邊突然靜了下來,扭過頭向著獸人們望去的時候,三分之二的獸人已經染上了這種悲觀的情緒,丟兵卸甲的失去了戰鬥力。


    意誌對於戰鬥中的獸人們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


    看著眼前的場景,軍師感覺腦子裏“嗡”的一聲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扶著懷裏癱軟的虎二姐,幾乎是用盡了渾身力氣般的朝著眾人吼了出來:“你們愣在這幹嘛!想活命的都給我站起來滾迴去!”


    說完,軍師將虎二姐打橫抱起,他偏頭招唿上被嚇了一跳的汪小豹,氣衝衝的重新踏過小溪,朝著原本駐紮著的地方跑去。


    為虎姐報仇重要,但小命同樣很重要!虎姐之所以會死掉,和虎二姐有著莫大的關係,作為虎二姐以往最看重的心腹,軍師知道太多內幕的東西了!


    如今虎二姐變成了這副德行,往後能不能再掌管虎豹部落都是個問題,和虎二姐早就係在了一根繩子上,一榮俱榮,一敗俱敗,他必須得將虎二姐安全的送迴到虎豹部落裏,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規劃將來的事情!


    打定了主意,軍師如同踩了風火輪般的跑的飛快,隻可惜他的雙腳沒了大半的腳掌,如今跑起來就和古時候纏了小腳的女人,走一步扭三步的,差一點便將虎二姐脫手扔到了小溪中。


    能活著誰願意尋死?


    剛剛還頹廢的癱坐在地上的獸人們一看軍師都跑了,除了極個別的悲觀主義者,其他人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前唿後喚的大步朝著軍師追了過去。


    很快,不久前還吵吵鬧鬧的小溪邊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寧靜,眼見溪邊隻剩下三個半死不活相依為命的獸人,珠兒雙手輕輕的拍了拍,扶著依依的身子,慢慢從草叢中站起了身子。


    因為小人參精會那些個讓人聽起來就頭皮發麻的的恐怖邪術,若是一個人獨處很容易被他和狐九聯手控製住,做成像阿朵一樣的傀儡。


    巫鐮生怕獸人們被各個擊破,他為了方便保護,幹脆將蠍王山上的獸人全都集中在了一起,讓他們待在了蘇芷的蠍王洞裏。並且,巫鐮特意有交代過,沒得到他的準許,誰都不許踏出蘇芷的蠍王洞半步。


    蠍王洞是石塊拚成的,同時還處在了整個蠍王山可以居住的最高位置上,山洞裏沒有土地,小人參精的土遁本領沒法子施展,再加上這地方易守難攻,簡直算的上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位置。


    所以,即使是虎豹部落的獸人們攻上來了,隻要巫鐮不發話,也不會有獸人冒然衝下來的。


    這個時候當然不會像軍師和汪小豹他們想的那樣,被蠍王山上的獸人們重重包圍,實際上守在小溪邊的隻有珠兒和她的六位夫君。


    不同於其他的獸人,珠兒恐怖的破壞力和她身邊那身形魁梧的六位夫君組合在一起,實力絕對不比三個寒霜加在一起差!這樣的戰鬥力隻要夠謹慎,是完全不需要害怕小人參精的。


    一直像縮頭烏龜一樣的待在蠍王洞裏終歸不是個辦法,巫鐮和寒霜一合計,珠兒七人便形成了巡山的遊擊小分隊。


    知道虎豹部隊的獸人們打算攻上來,珠兒他們這幾日一直守在了小溪邊,原本還以為虎豹部落是衝不進來了,哪想他們剛準備休息一晚,獵物便自行衝入到了特意為他們準備的陷阱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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