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威能從生死線上活過來,全都是巫鐮的功勞,這個時候他感謝巫醫大人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在背後議論巫鐮的“家事”!


    雖說毒血都被擠了出去,身子也就沒什麽大礙了,可一番折騰,小威隻覺著渾身虛軟無力,他實在沒多少好氣。白了小瓜兒一眼,小威有些責怪他多嘴的迴了一句:“毛都沒長齊呢,還管這麽多!巫醫大人那是你師父,想知道自己問去!”


    小威的話絲毫不給小瓜兒留情麵,這麽久了還沒成年的事兒始終是他心底的痛。


    臉上的神情一跨,如同快哭了一樣,小瓜兒怨念的瞅著小威,他碎碎念的轉過了身子,決定不管這個可惡的男人的死活了。


    再看那邊,蘇芷剛走到了巫鐮的身邊,就見他將大樂樂的身子頭朝下的翻了過去,將他的後腦勺露了出來。


    當初蘇芷砸向大樂樂的時候,她沒敢直接朝著他的天靈蓋下手。哪曾想,當初蘇芷一時的軟弱竟然還給大樂樂留了條活路。


    山洞裏很黑暗,好在洛水似乎已經將山洞外的獸人們安排妥當了,蘇芷正愁四周一片黑暗的時候,一個蘇芷和大樂樂關係蠻不錯的獸人滿臉悲痛的端著一盞油燈從門口走了進來。


    “女王大人,給。”將手中的油燈遞給了蘇芷,獸人難過的看了大樂樂一眼後,黯然神傷的轉身離開了。


    蘇芷用左手接過了油燈,她沒有過多的注意那個送油燈的獸人,而是蹲下身子,捧著一碗油燈照向了大樂樂的後腦勺。山洞裏黑,巫鐮現在最需要光亮了。


    一盞油燈隻能帶來一點點的光亮,不過這樣的光亮已經足夠了!


    蘇芷有些不舒服的別過了頭,她清楚的看到,大樂樂的傷口處黑紅一片,從傷口中流出的血液已經同他的毛發凝成了大小不一的血塊。


    從蘇芷走過來的時候。巫鐮的視線便落在她的身上了,雖然是在查看著大樂樂的傷勢,可蘇芷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到了巫鐮的眼底,巫鐮還記得小瓜兒第一次接觸這種血肉模糊的場麵時。也曾不適應過,他的眉頭皺了皺,伸出了手想要將油燈接過來:“把油燈給我,你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聽巫鐮這麽說,蘇芷急忙搖了搖頭,接了一句:“我來吧!”


    她太了解巫鐮了,恐怕真將油燈交給了巫鐮,他一定會將油燈放在地上的!可是,這油燈的照明區域本就有限,放在地上那便什麽都看不清了。


    蘇芷本來就是過來幫忙的。她要是連這點小活都做不了,那也太無能了。


    將視線重新轉到了大樂樂的身上,蘇芷抑製著胃裏的不舒服,捧著石碗的手又向下降了降,將大樂樂的傷口照的更清楚了。


    巫鐮巴不得蘇芷一直跟在他的身邊。有蘇芷陪著他,他做什麽都有力氣!


    如果不是看到蘇芷不舒服的樣子,他也不會提出來讓蘇芷去休息一會兒的,如今見她堅持,巫鐮心下一喜,他自然不會傻到逼著蘇芷離自己遠遠的。


    蘇芷克服著心底那種對血的反胃感,她仔細的盯著巫鐮的動作。就見巫鐮從地上撿起一個尖尖的石塊朝著大樂樂的傷口挑去。


    大樂樂是被阿花咬了後才瘋掉的,很顯然他是被阿花傳染的。


    阿花不久前還好好地,她之所以會突然發病絕對和那人參精有關係,巫鐮那會兒看的真切,他親眼見到咯咯給阿花傷口裏塞的蟲子一樣的東西鑽入到阿花的血肉中,不用多想。阿花會變成如今這樣,一定是那蟲子搞的鬼。


    可是,如果將病因歸結到蟲子的身上,小人參精隻塞了一個蟲子,這一隻蟲子若是待在阿花的體內就不能去禍害大樂樂。若是待在大樂樂的體內就不能再折磨阿花。


    但事實是,大樂樂和阿花不分先後,他們兩個人一起變成了神誌不清,沒了意識的狀態。


    巫鐮在幫小威將毒血擠出體外的時候,便想了很多,亂七八雜的想法在巫鐮的腦海中碰撞激蕩,最後隻留下了一個最靠譜的解釋。


    恐怕如今這蟲子在進入阿花的體內後,早已由一條分化成了許多條,分化而成的小蟲子在咬傷大樂樂的時候,順著阿花的唾液鑽入到了大樂樂的身體裏。


    它是怎麽分化的,又為什麽會分化?巫鐮不清楚,但這個想法卻在他的腦海中生了根發了芽,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如果這麽解釋是對得的話,此刻大樂樂的身體裏肯定存在著那種惡心的蟲子。可是,巫鐮根本不知道這些個蟲子究竟隱藏在了哪裏。他如果冒然的接觸大樂樂的傷口,很有可能會一個不慎被他傳染的。


    身為蠍王山上唯一能挑大梁的巫醫,巫鐮絕對不能出事!哪怕是為了蘇芷、為了那些個受傷的獸人們,他也得小心一些!


    正是基於這樣的原因,巫鐮才選擇用一塊尖銳的石頭謹慎的挑開大樂樂的傷口,而不是徒手接近大樂樂脖頸後的血窟窿。


    蘇芷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巫鐮的雙手,然而當巫鐮用石頭輕輕的貼近到大樂樂的皮肉時,危險突然發生了。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蘇芷隻覺著眼前一晃,巫鐮已經將她推向一邊了。


    捧在手中的油燈“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油燈裏的油均勻的撒在了地上,混著燈芯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


    蘇芷的胳膊肘正好墊在了地麵上,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扶著地慢慢站起了身子,當蘇芷扭過頭看向巫鐮的時候,卻見他正用右手狠狠的捏著自己左胳膊上的小臂。


    雖然剛剛眼前一片馬虎,蘇芷沒能清楚的看到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可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在自己被巫鐮推向一旁的時候,有一個小小的黑影,朝著她一開始所在的方位飛了過去。


    想到這裏,蘇芷的心下一驚,難不成巫鐮推開自己,就是為了讓她躲開那個黑影嗎?


    隻是,蘇芷的眉頭皺了皺,以巫鐮現在的狀況來看,恐怕他已經受傷了。


    蘇芷一直想做一個強者來保護身邊的獸人,可事實上她卻總是那個被別人保護的人。蘇芷很討厭這種感覺,今天若不是她的話,巫鐮怎麽會受傷?


    也顧不上胳膊肘的疼痛了,蘇芷從身上撕下一小條獸皮,朝著巫鐮走了過去。


    “別過來!”可是,不等蘇芷靠近巫鐮,巫鐮突然扭過頭兇了她一說,說完後,他胳膊一顫,扭迴頭看向自己的小臂時,臉色卻越發的難看了。


    油燈在地麵上燃起的火光,要比剛開始的時候亮堂多了,蘇芷沒有搭理巫鐮,她步伐不減的繞過了火堆後,來到了巫鐮的身邊。


    巫鐮用眼神一個勁的瞪著,卻沒有再說話了,顯然,以他現在的情況來看,根本不適合開口說話!


    順著巫鐮的右手望向了他的左小臂,可不過一眼,蘇芷渾身的肌肉,突然不自覺的收緊,猛地縮在了一起。


    在巫鐮一個緊緊捏著的胳膊上,有一個小小的窟窿,若不是如今的光線足夠亮,蘇芷根本注意不到那個小傷口。然而,除卻這個傷口外,巫鐮的小臂正在以飛速變成了青紫色。


    整個小臂,除了貼近手腕的地方還保持著正常的血色,其他的地方,全都慘不忍睹。


    蘇芷沒有見過那個小蟲子,她不知道巫鐮的胳膊為什麽會被傳染,隻是,大樂樂是被阿花撕咬後才僵化的,可巫鐮一來沒有被大樂樂攻擊,二來胳膊上沒有傷口,那麽他為什麽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盯著巫鐮的胳膊,蘇芷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副巫鐮發狂的模樣,冷氣從她的汗毛孔不住的流冒了出來,讓蘇芷不寒而栗。


    再也不敢耽擱下去,她急忙拿起手中的獸皮小條,朝著巫鐮的手腕處綁去,如同給人輸液時勒橡膠繩子一樣,蘇芷咬著牙用上了吃奶的力氣。


    做完這一切,蘇芷毫不猶豫,她又從自己的身上撕了另外一個小條,綁在了巫鐮捏著的小臂上方。


    血液難以再流通,巫鐮被綁著的那一段小臂瞬間鼓了起來。


    蘇芷緊緊地盯著他的胳膊,突然,她在巫鐮的皮膚下看到了一個不斷蠕動著的突起。


    “蘇芷,找一根骨針或者一個尖一點的樹枝過來,快點!”


    不僅是蘇芷,巫鐮同樣注意到了小臂上的異樣,他的眼前一亮,求生的本能讓他重新振作起來。這個蠕動著的小突起想來就是那個突然鑽到自己身體裏的小蟲子了,隻要將它從身體裏挑出來,自己便會好起來了。


    巫鐮已經吞下了給小威和小瓜兒吃過的那個小藥丸,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難受的大口大口出著氣。


    看著巫鐮難受的樣子,蘇芷猛地同他搖了搖頭,這蟲子明顯在巫鐮的血管裏,此時此刻巫鐮的血管已經不斷地鼓脹了起來,如同一個正在吹著氣的氣球,這種時候若是盲目的一針紮下去噴血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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