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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早已將阿花的傷口覆蓋,若不是細心的人,根本發現不了在她的傷口處有一個紅褐色的小顆粒。


    這個顆粒比蘇芷見過的黃豆還要小一些,可它和黃豆不同的是,小顆粒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緩慢地移動著,巫鐮摒神凝氣,他一動不動的眯著眼觀察著這個小顆粒,細細端詳了一番後才發現,那東西居然順著阿花的傷口朝著她的血肉中鑽去。


    巫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說它是個顆粒,還不如說它是個蟲子要來的準確。


    不敢再猶豫下去,巫鐮火速伸出手想要將那蟲子夾出來,可他的指尖剛剛碰觸到它的身子時,那個東西猛地一顫,緊接著竟然如同瘋了一般的迅速的向著阿花的血肉竄去。


    它的動作太過突然,巫鐮的指尖落空,直直的摁到了阿花的軟肉上。


    “唔……”的一聲悶哼,阿花吃痛,她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睜開了朦朧的雙眼,阿花朝著一臉焦急的大樂樂的看了一眼後,最終敵不過失血過多的身體,不甘的暈了過去。


    反觀彎著腰撥弄著阿花傷口的巫鐮卻是臉色微變,他神情嚴肅的注視著她的傷口,誰能想到,不過一個眨眼的瞬間,那個原本還慢慢騰騰的東西竟然在片刻間沒了蹤影,就那麽消失在了阿花的血肉中不見了。


    這下子,可算是惹上大麻煩了!


    咯咯向來不是善類,他對被蘇芷抓起來的事情耿耿於懷、心存怨恨,如今好不容易能逃離蘇芷的控製,留下來的絕對不是好東西。


    巫鐮在自己的懷裏摸了摸,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一個小瓶來後,他急忙打開小瓶,將瓶子裏的藥粉悉數撒在了阿花的傷口上。幫著她止住了血。


    做完了這一切,巫鐮將藥瓶重新塞迴到自己的懷裏,他站直了身子,同大樂樂吩咐道:“把她抱到那個山洞裏去。她若是有什麽異樣,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瘋狂的點著頭,大樂樂想都不想的應承了下來,他不敢將阿花打橫抱起,生怕自己的動作再傷了她,隻得摟著阿花的雙腿,將她像抱小孩子一樣的摟在胳膊上,朝著小溪上遊的山洞裏去。


    眼前阿花的事情雖然焦急,但相比而言,全蠍王山的生死問題。要比阿花的性命更重要。


    巫鐮不是聖人,什麽事都有個輕和重的區別,眼瞅著山上的獸人全都被召集在了這裏,巫鐮要是丟下他們轉而隻是為了照顧阿花一個人,實在是說不過去。


    “小瓜兒!”巫鐮偏頭朝著身後喚了一聲。小瓜兒急忙迴了個“誒!”後,扔下一起玩鬧著的未成年小獸人,擠開人群朝著巫鐮身邊跑去。


    看著他臃腫的身影在人群中不斷的擠來擠去,巫鐮的眉角不動聲色的一顫,他手一擋,止住了小瓜兒的動作:“別過來了,你去陪著他們一起到山洞裏照顧那個母獸人!”


    說著。巫鐮怕小瓜兒大意之下出了意外,他接著補充了一句:“注意她的神情變化,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首先要掐住她的脖子。”


    脖子是一個人最脆弱的地方,巫鐮雖然不知道那個像蟲子一樣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可他總有一種預感。這蟲子的出現似乎和蠍老三有莫大的關係。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沒關係是最好的,若是有關係,隻要小瓜兒反應快,掐住了阿花的命脈。也就不怕出什麽亂子了。


    小瓜兒似懂未懂的點頭點頭,他見巫鐮轉過頭不再看向自己了,也就扭轉了方向,朝著極速狂奔的大樂樂追去。


    等大家將視線從小瓜兒和巫鐮的身上收迴來的時候,才發現有幾個反應快的獸人這會已經跳到小溪裏,朝著咯咯失蹤的地方摸去了。


    巫鐮隻顧著檢查阿花的傷口,等他注意到小溪那邊熙熙攘攘的聲音時,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手指頭上的肉被腐蝕掉時的痛感曆曆在目,巫鐮來不及警告獸人,便有人要步他的後塵了麽?


    “別找了,全都站在那不要動!”急忙大聲喊了出來,因為著急,巫鐮的聲音很大,被巫鐮嚇了一跳的獸人很聽話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小威是最先跳到小溪中的,他的手上還拿著那個曾經綁在咯咯脖頸上的牛皮繩。


    牛皮繩上那個和鈴鐺一樣的石塊早就不見了,小威剛把牛皮繩拿起來揮了揮,滿心歡喜的想要同巫鐮邀邀功,便看到了巫鐮一臉嚴肅的神情。小威最會察言觀色,他心裏咯噔一聲,手指輕顫,那牛皮繩子瞬間跌落迴溪水中。


    巫鐮見獸人們的全都停下來了,他也不賣關子,快步走到了溪水的岸邊,巫鐮的手向後揮了揮,將站在小溪兩邊的獸人攆到了兩步開外。


    “這溪水有問題,誰都不許靠過來,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三爺會同你們說清楚!”巫鐮頓了頓,“至於小溪中的人,保持著現在的姿勢,誰都不許動!”說完,巫鐮轉過頭朝著兩旁看了看,“來個人拿一塊幹淨的獸皮過來。”


    巫鐮的這一係列舉動,太過突然,獸人們不明所以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人動起來。見獸人們遲疑著不動,巫鐮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他更為嚴肅的強調著:“快點!”


    這一嗓子總算驚醒了呆愣著的獸人們,他們相互掃視著,手忙腳亂的就要解掉身上的衣服。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巫鐮驚訝的發現,隻要在溪水蒸發成白色晶體之前將身上的水漬擦幹淨,就不會被溪水腐蝕掉,他接過了獸人們扔過來的獸皮,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兩步後,同小威他們招了招手。


    小威的心裏“咚咚咚”的直打鼓,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了,可他心慌慌的,總覺著不是好事。


    如今的小溪裏一共有五個獸人,這五個人中,除卻小威外,餘下的四個裏有三個是捕獵隊的隊員。


    捕獵隊要比巡邏隊還危險,在同野獸搏鬥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是永別。


    按理來說,在生死邊緣上遊走了多年,這些個獸人早已忘卻了生死。可事實是,越是無知的事情,反倒越讓人覺著恐懼和害怕。這幾個往日裏的鐵骨硬漢,在詭異的氛圍下,竟然也開始了難以察覺的顫抖。


    小威是相信巫鐮的,看到了巫鐮的動作,他雖然心下打鼓,卻仍然邁開兩條腿,緩緩地朝著巫鐮移了過來。


    就在水麵不住的下降時,巫鐮迅速朝著小威扔去了一塊獸皮:“快把你腿上的溪水擦幹淨。”


    愣愣地接過了獸皮,小威還以為巫醫大人要同自己說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哪想他隻是讓自己擦幹淨水珠子,正遲疑著,小威突然感覺腿上和指間一痛,好像有人用石頭硬生生的剮著他的血肉。


    “啊!”的尖叫一聲,有眼尖的獸人突然發現,小威的大腿上黑乎乎的一片,那黑色圍繞著他的腿不住的向上延伸。


    小威正疑惑自己的小腿上為什麽這麽痛,聽到岸邊母獸人的尖叫後,小威才順著她的視線朝自己的小腿上望去。


    然而,不過一眼,小威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腿上整整一圈的肉都變成了焦黑的顏色,甚至,小威似乎看到了裸露在外的一塊發黑的白骨。


    這個時候再擦掉腿上的水漬,顯然是來不及了,巫鐮來不及想其他思考的對策,他大喊一聲:“跪下!”


    巫鐮的話不像是玩笑話,小威抬頭看了他一眼後,“嘭”的一聲跪在了小溪中。


    膝蓋正好碰到了小溪底部的石塊上,小威“嘶”的抽動著嘴角,手不由自主的向往水中按去。


    巫鐮來不及阻擋,他的“別動”剛說出了一個“別”字,小威的手已經按到水底了,就連手腕都被淹沒了。


    小溪中剩下的獸人全都被小威剛剛的狀況嚇懵了,他們貌似知道巫鐮大人的那句“溪水有問題”是什麽意思了!


    “你待在水裏不要動,爭取別讓其他的地方沾到溪水。”說著,巫鐮又拿起一塊更大的獸皮,他繼續向前挪了半步,眼瞅著溪水就要漫過他的腳趾了。


    “你過來。”巫鐮將離自己最近的另一個獸人從小溪中喚了過來,有了小威的教訓,這個獸人無比緊張的看著巫醫大人,生怕自己和小威一樣,被溪水腐蝕掉。


    獸人謹慎的模樣終歸是好的,巫鐮注視著他的雙眸,認真地同他說著:“這溪水隻要一幹涸,就會腐蝕血肉,所以,你每向前走一步,千萬要擦一擦自己沾了溪水的腿。”


    聽到了巫鐮的話,獸人連連點頭,他的動作仿佛僵化了一樣,額頭上不住的溢出細汗。


    緩慢地擦拭著身上的水漬,獸人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著,就這麽走著,他還真是毫發無傷的從水中脫離了出來。


    其他仍處在溪水中的獸人們一見這個人並沒有像小威被腐蝕,他們眼前一亮,原本灰暗下去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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