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著米飯的嘴突然停止咀嚼。為什麽有一種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嘟囔不清地問:“你認識我師父?你和他是什麽關係?既然要帶我來這裏,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還做出那麽多虛頭巴腦的事。”


    “誰想帶你來!我是想讓你一個人來。要不是你不聽我說完就打開蓋子,我怎麽可能迴來。我現在正坐在你的辦公室代替你管理公司呢。這下得呆好幾天了。你那麽多疑,我直接跟你說,你會信嗎?”他有些慍怒,正欲發火,突然又搖頭歎氣起來,和和氣氣地說:“說起來這都是天意。你再不來,他就真的要死掉了。走吧去見他。”


    要死掉了是什麽意思?我一下子急了。腦子裏所有的懷疑和不安頃刻間化為烏有。隻剩下擔心。


    說完,他起身往走道側旁的一排藤蔓處走去,掀起藤蔓,居然是另一洞口。他徑直走進去。


    我快步跟上。


    這是一個大約兩米高,一米多寬的通道。通道約莫二三十米長,左右均有三兩岔道,通向不同的地方。通道頂端,每隔三五米,皆有一顆鴿子蛋般大小的珠子,銀芒耀眼,使得整個通道燈火通明,宛如白晝。通道盡頭右轉十來米,便是又直又長的青石階梯,長到看不到盡頭。


    他在前麵一階一階地往下走去。我緊隨其後。


    “這台階通往哪裏?”我問道。


    “他目前住的地方。”他淡淡說道。


    我這時才發現,他今天換了衣服。不再是初見時的嘻哈風。而是過膝長袍,布靴,藍色頭發用帽子遮起來,一下子成熟、沉穩了許多。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來這裏了幾日。低頭看自己腳下,這才發現自己也換了一身衣服,而且是從頭換到了腳。


    不想去追問是誰給我換的衣服。也不想問他下一步會做什麽。現在知道師父的消息,不論是真是假,不論前方是順途還是險路,我隻能向前走。


    想著馬上就要見到師父了,我加快了步伐,


    台階走到盡頭,他轉身掀起一片藤蔓簾,仍然是下山的台階。不過不再是山洞通道。而是綠色通道。


    頭頂和兩側全是錯綜複雜的藤蔓自然生長而成。粗壯的藤杆比大腿還粗,纖細的藤杆比小拇指還細。透過藤蔓縫隙,些許陽光照進來,藤影映在台階上,斑駁的花紋下,清涼舒爽,充滿清新的空氣


    “我們已經現在在山外麵了嗎?”我問道。


    “還不是。不過馬上就是了。”他沒迴頭,隨口一句。


    “啊!”我吃了一驚。“還不是?這裏已經沒有在山洞了呀!”我問道。


    他沒再吭聲。一直在下台階。


    果然如他所說,不一會兒,他再掀起一抹藤簾,然後隨手一揮,我們出現在一個小平台上。


    環視四周,我們處在半山腰。向下看仍然是台階。不過不是又直又長的,而是七拐八彎的台階,一直通到山底。頭頂綠蔓青藤也沒有了,太陽光強烈刺眼,直射著腦門。


    平台兩側還有繼續向上的台階。偶爾還有登山者上上下下攀爬著。


    這裏的山光禿禿的。隻有稀少幾棵樹,大多是綠草瑩瑩。偶爾有放牧人驅趕著牛羊。


    這時的我終於感覺自己還活在人間,還有一點正常人的感覺。


    我很隨他一路繼續向下。我們和平常的登山人無異。


    跟隨他再次走完台階,走進道路旁邊一小院。小院裏彌漫著中藥的香味。人來人往都忙忙碌碌。和他打了一聲招唿,繼續忙碌。


    拐過兩道彎,走進一間廂房。他立刻插上門閂,走進內屋,扭動陳列架上的一個古銅擺件,出現一間暗室。


    “進來”,他說。


    我跟隨他走進去,又是一段很長很直的台階,直到沒有一丁點彎弧,長到一眼看不到盡頭,繼續下行。我心中默數,數著數著數字就亂了。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平坦處。是一個很平的通道,四方皆是牆體,依然很直很長,依然是看不到盡頭。


    我早已雙腿酸麻脹痛。但是必須繼續堅持前行。約莫兩個小時左右,終於走到一處四方平地,一堵牆,牆中一對古典大門巍峨雄壯。大門呈丹紅色,一對獸麵金漆大銅環釘於大門之上,平齊對稱。一根鐵鏈穿過雙環,半尺長銅鎖串聯鐵鏈兩頭。


    和古裝戲裏的富貴人家的正門一樣,門外兩隻威猛石獅矗立正門左右兩側,讓此宅更顯莊嚴。唯一奇怪之處就是此宅和通道一樣,平頂,看不到屋簷。


    他走到門前,在門鎖上按上幾下,哢嚓一聲,銅鎖打開。


    我走進細看,銅鎖上居然有壹到拾十個按鍵。還是一把密碼鎖。這樣帶著機關的古銅鎖,不是腦袋變態的人根本造不出來。


    他雙手一推,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丈高千手觀音立於蓮花台,金碧輝煌,麵善貌美,一隻隻手臂如玉,有展放,有迴收;一根根手指似劍,有直指,有彎曲。好似在告誡信徒,有收需有放,有求必先舍。莊嚴、神聖,讓人有一種控製不住想要膜拜的衝動。


    香燭台油燈長燃,無煙香香火不滅。不知是何人在此長期駐守。


    “跟上。”他的吼聲打破了我的遐想。我趕緊快步跟上。


    不知拐了幾道轉角,他推開一扇門,進入一間房。黑漆漆一片,無窗,無燈光。他隨手一揮,一張紙符飛去牆壁上方,燃燒出火苗,點燃壁掛油燈後,符咒消失。


    他對著空空如也的房屋說:“還真倔脾氣,吃食一點 沒動。你應該知道,你是餓不死的。何必讓自己遭罪。”


    我這才發現榻上的小桌上有兩盤食物。小桌旁邊一團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一動不動。


    我胸口的骨玉有些發熱。不是遇到危險的那種灼熱。而是暖唿唿的體溫的熱,很舒適的熱。


    “世墨,你的清塵來了,你再不起來她可就離開了。”他再次喊道。


    “誰是清塵,我嗎?”我問道。


    黑乎乎的東西動了,它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愣住了。這正式師父離開之前的模樣。它真的是黑狐。它真的是師父嗎?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愣愣地看著它,渴望靠近,又不敢靠近。


    它的眼睛裏居然的流出了淚水。它的身體微微彎曲,慢慢爬起。剛一起來,一下子又栽下去了。


    胸口的骨玉開始躁動,向著黑狐的方向牽引著我。我穩住腳步不動。


    他搖搖頭說:“看看吧,整天不吃東西,站都站不起來了吧!你還不過去扶他一下。整天師父師父的問我要,現在看見了卻傻了似的......”


    骨玉躁動的越來越厲害,震得我胸口有些微痛。沒等他說完,我已經被骨玉牽引著,跑向了那隻黑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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