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錯綜複雜且奇特,毫無章法,交織在一起,


    簡直不是正常生物所能擁有的構造,


    雖然這麽形容規則一個鬼怪顯得很奇怪,


    這魚骨,不像是正常生物由鈣組成,透露著塑料質感,內髒五顏六色,也不像是蛋白質…


    與其說它是魚,不如稱其垃圾成精了…


    “啪!”


    縱然被一分為二,兩半的身子也不消停,頑強地躍起,


    在時言警惕目光中,一口咬上狼末,破碎的牙齒散落滿地,


    時言,“……”


    還真是記仇…


    不過鋼牙與狼末相比,還是狼末更勝一籌,


    隻是狼末被沾染了一些不太美好的氣味…


    將狼末上殘餘垃圾甩幹淨,時言起身,


    不大的閱覽室,卻一眼望不到頭,


    層層書架將目光遮擋,一道道隱晦的目光來迴掃視…


    若認準一個方向…按照閱覽室的麵積,不出五分鍾,便可達到四周牆壁…


    背後一陣涼風襲來,沒有轉身,時言憑借感覺揮出一刀,


    狼末撞上個力道很大的東西,第一反應,這是暗器,


    那道黑影碰到刀身,異常靈活,彈向…


    之前砍廢的魚!


    “嘎吱…嘎吱…”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竟能從那呆滯的死魚眼中,看到享受的情緒…


    “咕嘟…”


    輕咽口水,時言緩緩後退,


    並無直接利益糾葛,時言並沒有興趣跟這種魚死磕,吃力不討好,


    身子一頓,腳下踩到什麽東西,軟軟的…


    是章魚,藍綠色的章魚,西瓜大的腦袋上,一張形象的囧字臉,就差直接把“煩”字刻在臉上,


    旁邊,一本書靜靜躺著。


    “吧嗒!”


    一隻粉色海星從書架上掉下來,還兜著一個綠色褲衩子…


    所有書架開始微微顫動,


    書開始鼓包,露出一個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長著鯊魚頭的人臂,肚子裏揣著人頭的水母…


    ???


    這就是所謂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媒婆都沒你能說…


    這麽多書…打斷施法是不可能了,


    憑直覺看準一個方向,狼末開路,奔走,跳躍,開啟跑酷模式,


    “哎嘿,你把我絆倒了,不打算扶我一下嘛?”


    背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時言動作一滯,


    “溫靈??!”


    “你怎會在此?”


    迴頭,一身抹綠色倒在地上,看不清麵容,可那聲音,確確實實是溫靈的,


    等等…


    看不清麵容,還有聲音…


    還沒多想,微微抱怨的聲音又傳來,


    “我也不知道…一眨眼就出現在這裏…你快來扶我一把啊,就在那兒幹看著…”


    “不,你不是。”


    時言跨過地上的大大小小的海鮮,地麵眾多叫不上來名字的東西交疊在一起,近乎無從下腳,


    “啊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上當的,怎麽樣,你瞧你落魄的樣子,需不需要我幫忙啊~”


    這次,是齊川的聲音。


    時言連頭都沒迴,


    “別白費力氣了,一點兒都不像…”


    “他的欠一般人學不來。”


    手起刀落,書架一架架倒塌,可那些奇形怪狀醜東西爬出的速度,卻不見絲毫減少,


    觸手,蓄勢待發,像一條毒蛇彈射而出,纏上時言在空中的腳,


    半空中,時言扭身,揮刀斬斷,紅色的液體迸射開來,灑落一地,刺激的它們愈發瘋狂,


    更多觸手蜂擁而至,


    時言不得不起跳更高來躲避它們,


    可屋頂是有限度的,不一會兒時言便血淋淋的,布滿紅色黏液,


    它們不怕火燒。也不怕刀砍,


    凝成一道又一道巨網,如同戲弄籠中之雀,


    最後收網,攀上時言,


    哪怕渾身火焰,觸手也仿若沒有痛覺,


    斷裂後,後麵更多的又會補上,


    “別白費力氣了…一點兒用都沒有…”


    時言,“……”


    還真是記仇。


    之前的話被還了迴來,


    “這裏…可是海啊…”


    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三分嘲諷,嘲笑時言的自不量力。


    時言沒有迴應,而是思索著,


    這裏,海?什麽海?書海麽?還是…字麵意思上的海…為何毫無察覺…


    而且…什麽生物有這麽多觸手…


    哪怕是章魚,也隻有八條吧,就算是變異,也過於變態了些…


    入目,是深藍色的鱗甲,雙眸淩厲,帶著上位者獨有的威壓,


    完美的身材下,是一條粗壯的魚尾,


    一尾巴甩過去,能拍死人的樣子…


    來者直視時言,伸出手臂,手臂上倒刺般的甲刃,鋒利程度看起來絲毫不遜色於狼末。


    “敢毀壞這裏…膽子倒是不小…”


    指甲鋒利又尖銳,輕輕劃過時言喉嚨,


    甲尖冷冰冰的觸感,還有冰冷的殺意,讓時言忍不住顫抖,


    身上的液體凝結成紅霜,為時言增添幾許戰損美,


    女人微笑,一字一頓,


    “外來者。”


    微笑明明是表達友好,拉近距離的,


    可在她的臉上,反而更看起來高不可攀,


    至於友好,表情專家都看不出來。


    或許確實拉近了距離,隻不過拉近了與閻王的距離,


    你就說拉沒拉近距離吧。


    時言不閃不避,事實上,也毫無閃避空間,“你就是他們的領頭人?”


    “領頭人?”女子收迴手,舔舐著長指甲…上麵刮下的血珠,狹長的眼睛眯起,紅唇微勾,糾正,


    “不不不…我是他們的王——掌握他們生死的女王。”


    “可惡…幻境嗎…”


    自進來之後,便沒再看到一個人,自己奔走這麽久,卻始終無法到達牆壁…


    “幻境?很不錯的逃避現實借口,不過我不喜歡…味道不錯,極好的甜點心。”


    女子背過身,背後的魚鰭展現在時言麵前,


    跟那貪魚的魚鰭一模一樣!


    “都迴去吧,沒事別瞎蹦躂,至於他…囚起來,喂東西,別弄死了,不然…”


    話並未說完,但時言明顯感到束縛鬆了些許,大概怕勒死自己,然後被牽連吧。


    時言注意到,那女人移動僅靠魚尾,像人一樣來去自如,


    或許這裏就是海呢?


    海是人類定義的,無數的水滴聚集在一起,匯聚成無邊無際的超大個體,人們稱之為海。


    那空氣也是由無數空氣分子聚集在一起,匯聚成無邊無際的大個體,為什麽就不能叫做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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