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看著女乘務員投來的目光,不閃不避,


    自己的狼末,可比女乘務員的指甲長多了…


    女乘務員也沒有想做什麽,掃了一眼時言,就移開目光,來到小車麵前,自顧自整理散落一地的東西,


    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殘肢,還有一大根比時言大腿還粗的骨頭…


    “你拿食物嗎?”


    女乘務員忽然開口,看著時言,


    時言點點頭,走上前,卻發現食物都變了,


    拿起一瓶礦泉水,


    “哈…哈哈哈…拿了我的東西…可要付出代價哦——”


    忽然,女乘務員發出與之前跑走的假乘務員一樣的男聲,


    時言,“???”


    諜中諜?


    一個人暴露,所以半路再來一個人演一場戲?


    時言反應很快,後撤兩步,拉開距離,狼末抬起,指著對方,


    同時不忘緊握著剛拿的礦泉水,


    拿都拿了…


    對方嘴角越扯越大,蔓延到耳後根,還在不斷向後擴展。


    裏麵一片漆黑,


    這家夥竟然沒有形體,而是一團黑霧,隨著嘴越裂越大,黑霧也溢出的更多…


    時言果斷收刀,跨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隻手一上一下,將裂開的大嘴合上,打斷施法,


    黑霧,“???”


    風水輪流轉,


    這迴輪到黑霧懵逼了。


    “我去你個唔唔…唔…你個…唔…”


    黑霧掙紮著,對麵的時言力氣出奇地大,愣是沒讓他發出一句完整的話,


    因為掙紮地用力,黑霧外表的那層皮眼珠子都掉了下來,滾落到地上,直勾勾地看著時言,


    黑霧心中那個氣啊…


    “砰!”


    車廂門被撞開,


    一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大媽闖進來,呦嗬道,


    “啤酒飲料礦泉水哎~花生瓜子八寶粥哦~”


    “前麵的,都把腿收一收啊…”


    “鹵蛋零食辣鴨腸,麵包泡麵火腿腸——”


    “看一看,瞧一瞧嘍…”


    這語氣,這味道…


    時言都不用看,這肯定是正宗的送食物乘務員,


    黑霧不掙紮了,裂著的嘴也開始複原,用手拍打著時言的胳膊,示意時言鬆手,


    這個家夥,很怕乘務員大媽?


    時言瞬間做出判斷,並決定…


    “我擦你玩不起!說好的單挑你把我送給這個老妖婆幹嘛!”


    時言拖著黑霧來到乘務員大媽麵前,


    大媽的呦嗬聲停下,聲音陡然大了一個度,大嗓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小澈?哎呦喂…你個倒黴熊娃子,你媽呢?咋沒看著點你哎…”


    努力掙紮無果後,黑霧任由時言拎著衣服,扭過頭,


    “就憑你也配管我?鹹吃蘿卜淡操心…少管點閑事,也不至於沒有老頭兒看上你!”


    這次黑霧發出的聲音卻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嘿——你這瓜娃子…我叫你媽收拾你…”


    “小夥子謝謝你…來把瓜子?”


    “一會兒跟我一起去看他媽抽他…”


    時言擺擺手,將黑霧扔到乘務大媽麵前,


    黑霧起身,拍拍身上,擺出個天老大我老二,誰也瞧不起的樣子,


    “想看我笑話…哼,虧你們想得出來。幼稚!”


    “真羨慕你們…也隻有愚蠢愚昧的你們才會如此清閑吧…”


    “得了吧瓜娃子,你眼珠子還在地上嘞。”


    “臭屁個啥…來來來,別搭理他,來,喝點飲料,這有橙汁,有牛奶,你們年輕人,喜歡啥拿啥…”


    看著綠色的橙汁,紅色的牛奶,時言擺手,委婉拒絕,


    “你們…一定會後悔的!”黑霧匆匆放下一句狠話,蹲在地上,摸索著找眼珠子。


    “嘖,光喝水頂啥用,來來來,拿個自熱火鍋,聽說你們年輕人都愛吃這個,餐費都在車票裏,不吃白不吃…”


    大媽的熱情是火熱的,也是讓人難以抵擋的,


    時言搖頭,“多謝,我吃過了。”


    “來來來…甭客氣,再吃點…”


    時言,“……”


    他想過很多乘務員推銷其他食物的方式,威逼利誘或者坑蒙拐騙,卻萬萬沒料到是如此的樸實無華…且實用。


    “水還我!”黑霧找到眼睛後,伸出手,冷笑,


    “不會吧?竟會有人落魄到搶別人的水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


    時言心中倒是產生了一絲好奇,如此優秀的孩子…究竟是怎麽活著長這麽大的。


    “你這娃子,說啥呢,叫哥哥…”


    大媽一邊往時言手裏塞東西,一邊訓斥黑霧。


    “你以為你是誰?…能追上我再說吧!”


    黑霧趁大媽給時言塞東西,穿過車廂門,迴頭做了個鬼臉,


    “就是你對吧?我記住你了…你晚上做夢小心點兒…”


    說完,一溜煙兒沒影了。


    “哎——這娃子,心不壞,就是嘴有點欠…你別放在心上,跟個孩子沒啥可計較的…”


    時言聽了皺皺眉,鬼怪本來性情古怪,什麽樣子的都有,他沒有放在心上,但…


    這乘務大媽的話,倒是有些像打圓場的長輩,時言不敢苟同,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舉起了狼末,


    大媽眉頭皺了皺,“大小夥子怎麽還玩兒刀呢,弄傷別人弄傷自己怎麽辦,快放下…”


    “閉嘴,我不買。”時言一臉冷漠,


    給推銷員好臉色,他們隻會蹬鼻子上臉,


    “哈…大娘我走南闖北,什麽沒見過,拿把刀就想嚇住老娘?”


    “切…愛買不買,什麽人呐都是,還帶刀…信不信老娘躺下訛你八萬八…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見時言不給麵子,乘務員大媽也冷了臉色,


    得不到就毀掉,不買她東西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大媽推著小車,來到其他座位上,


    時言看到,原本空無一人的座位上,緩緩出現了各種人,


    沒有臉的,渾身是臉的,三條尾巴的…


    那在座位底下躲著的也出來了,活像癩蛤蟆成精…


    終於,輪到了拿書擋臉,好像睡著了的人,


    那麽大的動靜,竟然沒有吵到他…


    大媽毫不客氣,一把拿下那人臉上的書,“喂!醒醒!開飯了!想吃啥?”


    “睡那麽死幹嘛!那句話咋說來著…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時言瞪大眼睛,


    那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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