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


    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一頭上裹著大紅毛巾,頭發濕噠噠的大媽,嘴邊叼著煙,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樣,


    看到時言,眼前一亮,隨後義正言辭,“這小夥子眼生的很,怎麽能帶外校的人進來呢,萬一帶什麽危險物品進來呢,讓我來檢查檢查。”


    早在大媽進來的時候兩個小弟就站起來動作熟練地整理好痕跡,


    其中一個上前,不著痕跡地遞上一包煙,“阿姨,這是我們班新來的,不是什麽外校人員,我們老師很重視他,”


    隨後壓低聲音,“聽說他跟老師還有點親戚關係,那種關係戶。”


    大媽掃了一眼時言,點點頭,“行吧,你們幹嘛呢那麽吵,又哭又笑的。”


    “害,我們歡迎新同學呢,激動了些,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另一個小弟也點頭低三下四附和,


    “黃毛人呢?平時他老熱情了,怎麽,今天不歡迎我?”大媽轉身欲走,隨口問了句,


    兩小弟對視一眼,表情為難,“怎麽會呢,就是阿姨,黃哥有點事兒,出去了,要他知道您來,肯定高興的不要不要的。”


    “是啊是啊,等黃哥迴來,肯定跟您親自賠罪,順便送點特產孝敬您老人家…”


    “行了行了,別油嘴滑舌的了,我走了啊,你們注意點…”


    大媽被忽悠著走了,


    關上門,兩個小弟一臉疲態,隨意癱在地上,


    “你們…”時言看著他們,為什麽要替他打掩護,而且…他們並沒有表現出的那麽無腦,相反,他們很機靈,


    其中一人擺擺手,“我們也是被迫受製於人的,我們也不是什麽沒有眼色的人,我們隻知道齊川是一個很沉默寡言,但是成績很好的怪人。如果這個不能讓你留下我們的性命,”


    “那麽我們隻能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了。”


    沉默寡言?成績很好?怪人?


    時言看他們不似說謊,但是…


    時言陷入罕見的沉默,


    沉默寡言?想起齊川各種忽悠讓自己逃課去網吧,


    成績很好?也許齊川是那種不學習也會成績優異的天才學神?


    至於怪人,這一點時言倒是表示肯定,確實不太正常的樣子,


    在規則怪談,正常反而成為了最大的不正常,


    頓了兩秒,時言選了個相對幹淨點的位置躺下休息,


    這兩個人還有些用處,如果宿管再來也可以打掩護,


    如果他們夠聰明,就不會選擇搞小動作,當然,他也不會卸下防備,畢竟鬼怪的想法不能用正常人思維揣測,誰又知道他們會不會改變主意或者另有圖謀。


    見時言沒有再理會他們,二人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們也心中忐忑, 他們雖不知裏麵有什麽兇險,但是多年無數人栽在裏頭,能從中出來的人絕非他們二人可以對付,


    他們對於打壓別人,暗中背刺什麽的沒有興趣,隻想苟活,活著迴家。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學校出不去了,所有人都出不去,外麵的人也沒再進來過…


    但他們對家的牽掛,從來都沒有變過…


    安靜的待了一會兒,他倆小心翼翼地爬上離時言最遠的床,


    深夜寂靜,沒有一絲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我那麽愛你,你卻這樣對我…我們的孩子啊……他還沒看過這個世界…”


    一陣哭訴的嗚咽聲傳來,夾雜著雜亂的走路聲,


    時言在一瞬間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裏麵,


    明明漆黑無比,卻能在黑暗之中清晰看到自己麵前一句歪歪扭扭的血色字跡:做一個安靜的屍體。


    安靜的…屍體?


    時言想要仔細看看有什麽別的線索沒有,那血跡卻慢慢淡去,與黑暗融為一體,


    時言伸手去觸碰,卻摸到一片冰冷,有些像…棺材?!!


    耳邊的抽泣聲一直在縈繞,調動著情緒,聽的人心煩意亂的,


    “咚!咚!咚!”


    有人敲門,


    沒有人迴應,


    時言等了一會兒,敲門聲還在繼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靜,


    這麽大的聲響,那兩個人睡這麽死的嗎…不,不對,時言仔細聆聽,


    “咚!咚!咚!!”


    敲門聲更大的,震的時言耳朵有些翁鳴,


    這次時言聽清楚了,


    聲音…是從床底下出來的!


    穩了穩心神,時言也是頭一迴經曆這種事情,


    所以,那句話就是給他的提示嗎?


    一具合格的屍體又該是什麽樣子的呢?


    [規則二、夜晚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好奇,不要出聲,不要被發現。]


    時言閉上雙眼,放慢唿吸,努力想象自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屍體,


    閉上雙眼,聽力卻更加靈敏,


    他聽到了咕嘟咕嘟水湧出並蔓延的聲音,聽到了沙沙植物攀爬的動靜,像是蛇快速略過,留下的皮膚與岩石的摩擦聲,又像是長著數不清腿的蟲子爬過地麵的動靜,


    “嘩啦——嘩啦——”


    哭泣聲逐漸悠遠,


    時言仿佛置身於海邊,並不斷下沉,下沉…


    一雙無形大手攥住了他的脖子,窒息感隨之而來,


    黑暗,水底,疑似棺材的狹小空間,哀怨的哭泣…


    一切的一切都在壓迫著時言的神經。


    海草搖啊搖,搖上了時言的腳,爬上了時言的腿,攀上了時言的手…


    時言的手微微顫動著,無動於衷無動於衷…他終究無動於衷不了一點!


    再無動於衷下去,自己就會成為一具真正安靜的屍體。


    狼末無聲出現在手邊,伺機而動,


    那碰到時言手腕的海草卻猶如觸電般縮迴去,帶著倉皇而逃的意味,


    時言不明所以,選擇再觀察一番,如果沒有那纏繞的水草,他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刻意壓著的聲音,但依舊清晰傳進時言耳朵裏,“撤撤撤,這是那個小子,弄死了把你賠給那個瘋子啊!”


    經過這段時間,時言的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他能聽出來這是那個長發女的聲音,


    所以…那水草,是數不清的無盡頭發!


    時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隨即,那股窒息感散去,四麵八方壓迫感消失,時言大汗淋漓,


    時言沒有放鬆下來,


    那哭泣聲,一直斷斷續續地傳來,沒有停止,好像沒有打算放過時言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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