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會就這麽空著手吧?”三水問,剛一下車,就看到天空晴空萬裏,皓日當空,“這天氣真不錯。”


    “你想幹嘛?”葛歌問。


    “你聽沒聽過北京烤鴨?”三水問,畢竟他從來沒來過北京這座城市,傳聞烤鴨最為出名。


    “聽過啊,你想吃?”


    “沒,我還好啦,我說的是嫣然,我們去看她,正好帶一個咯。”


    “你忘了我這裏麵是什麽了?”葛歌自然懂他的意思,敲了敲自己的保溫罐,“不過你說的也是,我們去見見世麵,我也沒去過呢!”


    “得!”三水嘿嘿的笑著,把書包往上提了一下,往門口走。


    在車站出口的地方,很多人行色匆匆的往外走,也有很多人手裏拿著雨傘或者是路線圖又或者是舉著飲料等人買,最多的還是“要不要報旅遊團?”“去天安門嗎?”“做出租車嗎?”


    “大城市就是熱鬧!”三水像是鄉下人進城,身上背著行李,一臉驚喜的看著周圍的環境和來來往往的人。


    葛歌在一邊從口袋裏摸出墨鏡,往眼睛上戴,一副高冷裝13的模樣。


    “我也想來一個!”三水一臉羨慕,畢竟有了墨鏡四處看的時候並不會被人看到,也就是說自己沒見過世麵的模樣不會被發現。


    “噥!”葛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墨鏡,還有兩塊口香糖。三水一把接住,興致勃勃的接了過來,戴在眼睛上,本來嬉皮笑臉的模樣,也在帶上墨鏡之後,突然嚴肅起來,裝成一副黑客帝國的模樣。


    兩個人一個人一個口香糖,一邊嚼,一邊不管不顧周圍的喧鬧,直直的朝著出口走去。


    “師傅,麻煩去全聚德。”葛歌說。


    “你好像很熟啊,”三水在車上把墨鏡摘了下來,還是喜歡過正常人的生活。


    “要我介紹一下嗎?”葛歌問。


    “可以啊,閑著也是閑著。”


    “烤鴨啊,其實還是起源於南京,其實南京板鴨,那時候是明初的時候,明太祖朱元璋也喜歡啊,聽說他一天要吃一隻。明成祖朱棣也篡位遷都的時候,去了北京,帶走了一點南京烤鴨的高手,然後就是現在的北京烤鴨。”葛歌介紹道。


    “最出名的就是全聚德了。”司機師傅說,朝著反光鏡裏看了一眼,不比大部分司機,這個司機師傅沒有繞路。


    “很快就到了,歇一會。”葛歌還是帶著墨鏡,靠在後背上,目光朝前,看樣子是閉著眼睛在休息,三水自然是鄉下人進城,一臉的期待,從窗戶望了出去,四處都是高大的建築和盤繞的立交橋,相比自己的城市,的確是沒有這麽繁華的地段。路上跑著的,有豪華的超級跑車,也有特立獨行的摩托車,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種遊客,和三水一樣,對大城市充滿了好奇。


    最讓三水感到奇怪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手裏提著一個破碗,漫無目的的朝前走,蓬頭垢麵的,臉上滿是皺紋,眼皮耷拉下來,幾乎都看不到眼睛,佝僂著背,看上去隻有一米五的個頭,另一隻手裏撐著一根木棍,為了分擔一點腿的壓力。


    “這裏也有這麽窮的人嗎?”三水問。


    “可能是靠這個賺錢吧,誰知道呢!”葛歌頭都沒轉,隻是張了張嘴,見怪不怪。


    “我以為大城市裏沒有窮人呢!”葛歌視野沒有從那個人身上離開,直到車開的很遠,他情緒變得有點低落,似乎有點悲天憫人了。


    下了車,一切都變得開闊起來,有點像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的另一種說法,空氣也清新起來。


    “實話說,就北京這一處的空氣好一點,周圍的幾座城市,都算是給北京當墊腳石的。”葛歌說,“你怎麽看上去情緒不高漲啊,之前下車不是看你挺開心的嗎?”


    “我看到那個老人好可憐啊,我要是老了會不會這樣?”


    “哪樣?街上要飯?老無所依?孤單一人?”葛歌問的冷血。


    “你越說我感覺越可憐。”三水聳了聳肩膀,不知道說什麽好,本來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到現在變成了思考人生之路。


    “人生短短幾十年,何必想那麽多呢,徒增煩惱而已,該快樂就快樂咯!等會給你買一隻鴨子!”葛歌朝前麵走,轉過頭說,“我說的是,烤鴨的鴨!”


    三水翻了一個白眼,跟著三水屁股後麵,很快就融入了周圍的環境,熱鬧,喧囂,充滿了大城市的激情,問道,“你經常來這地方嗎,就是北京。”


    “不啊,第一次來。”


    “那我怎麽感覺你像是本地人一樣呢!”


    “裝出來的,一副目不斜視,目中無人的模樣,加上身邊有你這種大驚小怪的人的襯托,我顯然就成了一個本地人咯。”


    “我有這麽沒見過世麵嗎?”三水一臉嫌棄,葛歌看了看他的花褲衩冷笑了一下說,“還真有!”


    “烤鴨在手,還是兩隻,我們現在去哪?”三水問。


    “橫店咯,一個小時的路程。”葛歌把墨鏡又戴上,兩人去了車站。葛歌這個人有習慣,坐公交車必須要睡覺,戴著墨鏡似乎讓人看不出來,但是頭時不時的朝著三水那邊靠,每當靠在三水肩膀上的時候,就自覺地醒了過來,嘴上嘀咕一聲,“不好意思。”畢竟兩個出門在外的男人,不能讓別人感覺到基情滿滿,三水無可奈何,但是看上去葛歌的確是十分困倦。


    葛歌終於在困頓之中感覺到周圍人奇怪的眼光,但是也不想過多的辯解,隻是下意識的朝著另一邊斜靠著,避免下一次靠到三水身上。


    三水自然知道除非下車,不然葛歌隻會一直昏睡,一直關注他,等他朝另一邊的過道上麵無意識的倒了過去,趁勢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但是他卻沒有醒過來,坐在椅子上的葛歌就像是一個蔫了的向日葵,耷拉著腦袋。


    三水一臉無奈的朝窗外看著,不敢伸眼看四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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