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盛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爸媽已經睡著了,現在的時間屬於自己。


    沒開大燈,也沒開台燈,但是可以看到掛在椅背上的嫣然的衣服,阿盛隻是用清水衝洗過,掛在外麵曬幹,現在上麵應該還有嫣然的味道。


    阿盛爬了起來,一把勾過來那件衣服,像麵具一樣,放在自己臉上嗅。她迴憶著這些天和嫣然共處的時光,很快樂,放縱的像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卻有點不像自己。一起去捐贈儀式,一起談論童年時光,一起坐過山車,一起坐高鐵,一起各迴各家,一起~~。


    她知道嫣然跟自己說的規則,隻有兩個星期,不多不少,這不是愛情,這應該是交易,各取所需的交易,不過是披上了所謂愛情的外衣,讓他們這個年紀無法識別。不過就像是鴉片一樣,就算你能夠認清這是多麽毒害自己的身體,還是沒辦法突出重圍,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就是這樣。


    阿盛知道這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但是還是依依不舍,又拉不下臉去找嫣然,至於吳桐,他是徹底沒有臉再去多說一句話了,即使他沒有告訴三水任何事。


    他昏昏沉沉,嗅著嫣然的衣服昏睡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下麵濕了一片,連忙起身,拿著內衣進了廁所,急忙趕去學校。


    “阿盛!來辦公室!”阿盛在位置上冷不丁的被叫到名字,也嚇了一跳,像是做了壞事內心的畏懼,算是有了三水的日常體驗,不知所措的走進辦公室。


    趙老頭打開自己的電腦,提出一段視頻,是他翻牆外出的視頻。在裏麵他賊眉鼠眼的東張西望,像是小偷一樣生怕別人看到,完全沒有一個學生的樣子。


    “說,去幹了什麽?”趙老頭摘下眼鏡。


    “去外麵上網。”阿盛隨口說著。


    “我高鐵站有個學生,找到了你那天去的錄像帶,發給我了,你身邊還有一個小姑娘對吧,有點像是我們班的同學,對吧?”趙老頭明知故問。薑果然是老的辣,阿盛開始心虛的不說話。


    “別緊張,我還沒跟你媽說,不過我是聽你媽說,三水跟他說的,你去臨省玩,對嗎?這又是騙人,又是逃學,又是早戀,說不準你可以直接轉學了,到時候好朋友和女朋友都沒了。”趙老頭說的心平氣和,像是不準備和阿盛用常規療法繼續治療。


    “你想幹什麽?”


    “我想你好好讀書啊,我還能想你幹嘛?”趙老頭戴上眼鏡,一副軍師模樣。


    “我會好好讀書的。”阿盛不情願的答應。


    “這次考試記得考高分,不然我可就叫你爸媽來學校聊聊了,對了,說不準還要叫上楚嫣然的父母和三水的父母。”


    “叫三水父母幹嘛?”


    “主犯從犯咯,你説呢?”


    阿盛沒有辦法,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完成給他的承諾,還有一條出路,就是殺了坐在自己麵前的趙老頭。有賊心,沒賊膽。


    “老師,我知道了。”阿盛是個聰明人。


    “出去吧。”趙老頭自然沒有多說。


    “你好幾天都沒跟我們一起吃飯了。”三水問道。


    “接下來跟你吃一輩子的飯。”阿盛迴應道,心裏還在想之前趙老頭找自己的事。


    “別別別,我可不是還要跟嫣然爭寵。”三水一陣壞笑。


    “沒有以後了,我們分手了。”阿盛說的風輕雲淡,但是長舒一口氣,看得出來沒那麽輕鬆。


    “我靠,什麽時候的事?”三水脫口而出。


    “你感覺怎麽樣?”葛歌問。


    “我感覺?就那樣,還是單身的時候好,天天想躺著多舒服。”阿盛說的壯誌淩雲,像是經曆過大風大浪開始雲遊天涯一樣。


    三水剛準備嘲諷這家夥,被葛歌伸手拽了一下衣袖,沒再說話,繼續朝食堂走過去。


    “趙老頭找你幹嘛?”


    “昨天逃出去被他看到了,要找我麻煩。”阿盛從口袋裏一『摸』,但是沒有掏出東西。


    “我幫你說的沒有奏效?”


    “在我媽那糊弄過去了,趙老頭那還沒呢。”阿盛無奈的笑著,拍了三水的肩膀迴答道,“你已經做得很好啦!”


    “肯德基別忘了就行。”三水嘚瑟的迴答,一點也沒有之前的內疚。


    阿盛開始寫老師發的考卷,在自己的座位上寫著,心裏以後極其躁動,就像是封閉的空間裏被點著的螞蟻,題目裏的句子雖然是連在一起的,但是卻讀不懂其中的意思,像是一個一個割裂開來。做題目慢的速度在語文考試中甚至來不及寫閱讀。阿盛有點狂躁,但是這是他以前的生活,他想找迴以前的感覺,在那個時候,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算不上是喜歡,但是總歸在自己能夠掌控的範圍之內,就像是讓你在熟悉的地方住了很久之後,你就不太願意去別的地方生活。寫數學的時候,還能稍微集中注意力,一個一個的數字和字母符號不需要思考就知道其中的意思,向來擅長數學的阿盛越寫越起勁,兩天的作業都消失殆盡之後,開口對三水說,“把你數學卷子給我。”


    “你是不是瘋了,我看你一直在寫數學?”


    “寫數學的時候,我能很放鬆,你給不給,不給我跟葛歌要了!”


    “拿去拿去拿去。”三水占了便宜倒顯得一副大爺模樣,阿盛自然不予計較,接過來就埋頭寫,這樣的生活,是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一樣的動作手勢,一樣的筆,一樣的充實自己的腦子沒有一絲一毫的邪念。


    “這小子是不是瘋了?”三水『插』著腰,靠著牆,站在葛歌身邊問道。


    “戀愛使人變態,你就要小心了,說不準你很快就要成為變態了。”


    “我不會,春夏好著呢,他不會讓我變成變態的。”


    “你怎麽知道?”


    “男人的第六感,我覺得肯定比嫣然好,不對肯定比吳桐好!”三水背地裏說壞話可有一手,自己把自己給逗樂了,畢竟吳桐不在的時候,世界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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