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下去透透氣吧,車裏空氣的味道都有點怪怪的了。”嫣然一把抓住阿盛的手腕說道,竟然沒有一絲顧忌。阿盛看了一眼嫣然細細長長的白皙手指,一點沒有猶豫的笑著迴應道,“好,那就一起下去吧。”阿盛看著嫣然的笑,瞬間就被融化在溫柔鄉之中,徹底忘了自己之前想知道的事,隨著被拉著的胳膊一起,沒心沒肺的下了車。


    “所有人都齊了嗎?”前麵有人喊著,但是見沒人迴應,就通知前麵的大叔開車,若是有人一個人不認識,那這樣問實在是太形式主義了。


    “我有點頭暈。”之前下車的時候還一身正氣的嫣然突然說自己暈車,『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靠著座椅。


    “那怎麽辦?要睡覺嗎?還是去醫院看看?”阿盛緊張的問道,側身對著嫣然。


    “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暈大巴車,沒事,我睡一會就好了。”嫣然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這一路上他隻能和自己的零食說話。


    “那你睡吧,到地方我就叫你!”阿盛在邊上,嫣然自然是可以安心睡覺。


    “好!”嫣然見他沒有失望,自然是笑著迴應,靠著座椅,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著了。車上搖搖晃晃,嫣然的腦袋自然的垂到阿盛的肩膀上,阿盛兩眼放光,但他喜歡攤在座椅上,肩膀的位置不高,嫣然靠的顯然並不舒服。阿盛像是烏龜爬一樣,小心的朝上麵挪動一點,見那嫣然的眉頭漸漸解開,阿盛心跳加速,害怕自己的心跳會快到讓嫣然感受到,用另一隻手搭在自己的心髒上麵,努力用輕柔舒緩的唿吸,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


    他看著枕著自己的肩膀的嫣然頭發搭在了自己的胸前,下意識的咽了口水,為了不驚動她,讓她一直靠著自己,阿盛不再是完全放鬆的躺屍狀態,稍微朝前伸了伸肩膀,讓她腦袋的受力麵積增大。頭發擋住了嫣然的眉眼,阿盛隻能看到她高挑的鼻梁,偶爾咽一下唾沫,阿盛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動靜。阿盛自然不敢『亂』動,幸好人在被點『穴』的時候眼珠子是可以『亂』動的,恰巧阿盛脖子也可以九十度轉動,加上眼睛,他能看到沒有被遮擋著的嫣然的全身。


    她體型勻稱,多一斤少一斤都不好,雖然這話都是用來形容北京烤鴨一類的食物。至於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這種形容林黛玉的神韻自然是不適合她的,嫣然羽『毛』球打起來的本事可是生活班上大部分的同學,包括男生。倒不如說是白居易的《不能忘琴『吟』》裏的,“櫻桃樊素口,楊柳*。”隻能是形容容貌,而絕非『性』格。


    阿盛小心的用手在不驚動嫣然的情況下打開一點窗,讓急速行駛的車可以擠進來一點風,他覺得對嫣然好。風吹動著嫣然的頭發,飄到他臉上,他沒有躲開,下意識的嗅了嗅,是自己最喜歡的洗發水的味道,這時候他一已經記不清到底這味道自己是在認識她之前就喜歡,還是之後才喜歡上的。


    外麵的空氣清新許多,像是從深山老林的裝過來售賣的空氣一樣。阿盛看著窗外,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不需要讀書,不需要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不需要去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人就是這樣,有那麽一刻,想任『性』自私一迴,為自己活著,但是也就那麽一刻罷了。身邊躺著自己喜歡的姑娘,最心動的是,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安安靜靜的信任的睡著了,就像是陰雨連綿的時候,淩晨六點意猶未盡的睡眼朦朧,想到這一天是周六或是周日,可以按掉聒噪的鬧鍾,繼續懶洋洋的躺在彈棉花似的床上,空調還在開著,左手抓著棉被,像是西瓜蟲一樣小心翼翼的挪近被窩。


    阿盛也漸漸的閉上了眼睛,長途加上沒有人說話,他很快的就進入了夢香,在夢裏,他又迴到了教室裏,那個自己熟悉又痛苦的教室,不過這次情況不太一樣,嫣然雙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告訴他自己,“我愛你!”


    阿盛看著她真誠的眼神,毫不猶豫的親了上去,兩人相擁在一起,柔情似火,席卷了整個教室。裏麵沒有別人,這是他們的二人世界,在那一刻似乎世界都被吞噬在黑暗之中,黑暗也就是光明。


    “嘿!下車了!”前麵的老師們都已經下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中間的嫣然和阿盛相互依偎著像是情侶一樣,司機師傅過來叫他們下車。


    “好,好。”阿盛懵懵的喊了出來,把嫣然也叫醒了,“已經到了嗎?幾點了?”


    “開了四個小時,現在十二點了!”那人看他們醒了過來,自然徑自的走下車去,嘴裏迴應著阿盛的時間問題。


    “不好意思啊!”嫣然在身邊小心的說著,手捂著阿盛的左邊的胸口,紅了臉。


    “怎麽了?”阿盛不太明白,不過是在自己肩上睡了一會而已,也不算需要道歉,但是似乎一點點感覺到風一吹胸前有點清涼,“口水?”阿盛笑著問道。


    “恩。”嫣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用另一隻手把兩邊的頭發撩了上去,另一隻手還是遲遲不願意鬆開。


    “沒事的啦,要下去吃飯了,我們快跟上,不然等會就沒得吃了!”阿盛轉移話題,就算是為了不讓她難堪,其實阿盛心裏很開心,起碼在自己麵前,嫣然睡得很熟,像一個毫無警惕心的孩子一樣,這是他希望看到的。他用手拉著嫣然的手腕就往下麵走,特意讓她走前麵,他覺得自己用手牽著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倒不如用女士優先這種話來鬆開她的手。


    “外麵的空氣真的好新鮮啊,跟我以前的老家一樣。”嫣然一下車就生龍活虎,和三水一模一樣,以前曾經和三水出去過一次,但是發誓一輩子也不要跟他出去,現在嫣然也這樣,阿盛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甚至覺得有點可愛。


    “這就是重『色』輕友,原來我自己也這樣。”阿盛自己想著,好笑的搖了搖腦袋。


    “你笑什麽呢?”


    “沒有,”阿盛轉移話題的問,“你喜歡哪?城裏還是鄉下?”


    “我?都喜歡,不過讓我一個人呆在一處一輩子,我還是喜歡兩邊跑的,待幾天城裏,待幾天鄉下。”嫣然聳了聳肩膀,“人哪能這麽自由呢?”


    兩個人跟著大部隊,走到新建的學校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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