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小助理義憤填膺的話，張詩雨拿起放在劇本邊的熒光筆，一邊飛快地轉筆，一邊陷入思考。
這次突然決定換角，問題似乎並不出在曲綺老師。
因為熱搜上、新聞上，哪哪都沒有任何她的負麵新聞爆光。
聽說曲綺老師是黃壘老師親自指定的，現在卻有可能換成天喵這邊推薦的人。看來還真是不太簡單。
這個樊小小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呢？
為什麽許總願意跟她一夜情，卻隻肯帶自己搞什麽熬夜考核？
同樣是過夜，這待遇可真是千差萬別。
一個失神間，如陀螺般轉著的筆，啪嗒一下掉在桌上。
“那個，詩雨姐，這件事麻煩您不要說出去哦，我可是答應了姐妹，要替她保密的。”
毛陶也不算太沒良心，最後修補了一下早已被她砸開的牆。
“放心吧，謝謝你的秘密消息。”
張詩雨喝完最後一口果蔬汁，決心要更加努力去研習劇本、參悟角色。
如果這注定是一場兩個女人的戰爭，她就沒有當輸家的道理！
樊小小跟著陳愉來到了天喵娛樂。
“這是人物性格介紹，這是試鏡的片段。”
會議室中，陳愉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個薄薄文件夾拿給樊小小。
“好的陳姐，請給我一點時間消化一下好嗎？最多半個小時，我就可以錄試鏡視頻了。”
樊小小如此積極主動，外加不清楚流程，讓陳愉微微一愣。
按計劃，陳愉想讓樊小小先看看有什麽不懂的，好讓公司裏的表演老師來指點她一下，然後再約定明天去黃壘的公司進行試鏡。
樊小小顯然是習慣了飾演一些小角色，很多時候是自己錄一個視頻片段，直接發給負責演員統籌的副導演。
如果合適會接到通知，不行通常就石沉大海。
看一眼姿色上乘的樊小小，陳愉有些感慨。
這個圈子啊，沒有資源、沒有背景，再漂亮的女孩，通常也隻能掙紮在36線以外，嚐盡冷眼和怠慢。
而眼前這位對許多圈內規則一知半解的年輕女孩，無疑是幸運的，因為她馬上就要起飛了。
“好，那你先看，半個小時後我來幫你錄視頻。”
陳愉順著樊小小的思路迴答道。
一方麵，是不想樊小小尷尬。
另一方麵，也是想看看她在半個小時之內，能把角色完成到什麽程度。
半小時後。
陳愉準時推門而入，樊小小最後看了一眼劇本，抬起頭咧嘴一笑：“陳姐，你來啦！”
她說話的語氣，比之前誇張了一點、也歡快了一些。
陳愉知道，樊小小這是已經把自己沉浸在春花這個角色中了。
不想影響她的陳愉不說廢話，直接拿出手機：“可以開始了嗎？”
樊小小輕快地蹦達到會議室前方空白的演講區：“麻煩陳姐看一看，光線什麽還可以啵？”
“可以，美著呢。”
“好勒，那可以開始嘍！”
陳愉按一下播放鍵，樊小小沒有急著表演，而是一臉誠摯地望著鏡頭，鞠了一個標準的90度躬：
“各位老師好，我的名字叫樊小小。年齡21歲，身高1米68，體重48公斤。三圍34、23、31……”
陳愉：“……”原來錄視頻，一開始還要介紹這些。
嘖嘖，這三圍，聽起來有些傲人啊！
不過陳愉知道，她這是貨真價實的，沒有虛報。
前麵這一段全方位自我介紹，陳愉不打算公開。到時候直接剪輯一下，隻展示後麵表演部分可以了。
畢竟是老板後宮一員，她自曝三圍的視頻，還是不要流出去比較好。
接下來就要進入主題了。
樊小小一臉陶醉地唱著小曲，拎著虛擬包袱，從一側走到中間。
“左分右分我分不開~~”一邊唱，她一邊做出將花插入花瓶的動作。
陳愉幫著念了春花老公，即漁夫老陶的台詞：“買、買、買個藥你買一天！買哪兒去了？”
“你？”陳愉沒有什麽波瀾的語調一點都沒影響到樊小小，她聲音有些尖銳地上揚，拔開酒蓋、給自己到了杯酒。
此時並無任何道具，全靠樊小小在空氣中的發揮。
陳愉接話：“買個藥買一天買哪兒去了？問你半天，你怎麽不迴話兒啊你？”
樊小小一蹬杏眼，兇巴巴又不耐煩：“說話那麽大聲幹什麽，你不會溫柔一點？”
陳愉繼續平平淡淡念台詞：“買個藥買一天，買哪兒去了？”
樊小小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藥啊……”猛地拿起藥，往“老陶”襠部砸去。
陳愉踩了一下地麵，就算完成老陶氣急敗壞對著藥拚命踩的動作了。
樊小小睨了一眼過來，眼神中滿是不屑、厭煩和嘲諷：“藥啊……在這兒哪！你要的都在這兒了，蛤蚧，蛇鞭，海狗鞭！買迴來是一條一條的，現在都被你踩成粉了。”
陳愉：“那個蛤蚧，蛇鞭，虎鞭，都齊了沒有？”
樊小小吹了一口氣，額前劉海飄起來又落下去：“都齊了，把你打的小魚魚賺來的小錢錢都花光了，哈哈！”
陳愉：“沒關係，值得。那好了，你把這藥拿到後頭燉一燉去呀！小火慢燉，咕嚕咕嚕咕嚕咕嚕，三碗燉成一碗，然後呢你把它給喝了。”
樊小小睜大雙眼，指著自己鼻子，語氣拔高：“我？這不是你要的藥嗎？”
陳愉：“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樊小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扭了扭腰：“生不了孩子當然是你有問題了！”
陳愉：“我有問題？開玩笑，我會有問題？我這麽個人，我這麽個長相，我什麽地方，我哪裏會有……問題？”
樊小小語氣又不耐煩又敷衍：“你這個人啊，怎麽搞的？整天都釣不到一條大魚，藥給你買迴來了你又不吃。是你急著要生孩子的，我可一點都不著急。吃不吃隨便你！”
陳愉：“這根本就不是個藥！”抬了下腿，就當是做了踢掉藥的動作。
樊小小一臉心疼地撲過去蹲下：“哎呀，這怎麽不是藥？這藥很貴，很有效的！袁老板告訴我……”
陳愉：袁老板怎麽會知道？嗯？
樊小小一改之前冰冷著臉、趾高氣揚的樣子，一邊側過身摸頭發，一邊露出個有些心虛的笑容：“人家袁老板是路過嘛，是一片好意……”
……
這樣一段小小的戲，引出了春花和丈夫老陶不合已久，也暗示了袁老板已經介入他們的生活。
哪怕“助演”陳愉非常不專業，樊小小還是準確地把自己圈在春花的情緒裏。
她念台詞時，乍一聽，會覺得語速挺快。
再一迴味，就發現她隻是聲音跳脫、吐詞幹脆，每個字都念得清清楚楚，又透著一股子喜劇味兒。
就跟蘿卜幹一樣，爽、辣、脆，有點過癮。
原先的她，不是這樣的說話風格。這是她特地為春花設計的語速語調。
短短半小時，沒有道具，沒有好的助演，她能完成到這個程度，真的不錯！
如果不是許總給機會，這個女孩，就如明珠蒙塵，恐怕一直隻會是娛樂圈的小透明了吧。
陳愉掩去眼底的一點驚豔，對樊小小的語氣不覺又和氣了幾分。
她客氣地讓司機送樊小小迴去，說好了有後續情況及時聯係。
至於小助理，陳愉暫時沒安排給她。
樊小小能否演春花，還沒完全確定，要許總和黃壘看過才能正是拍板。
根據老板的潛在意思，多做一點，這是對的。
可一件事情還沒有定論，就替老板做主，那就不可了。
職場的分寸，陳愉一向是很注意的。
若非如此，之前在星辰時，她也不會隻用三年就從小助理轉正為經紀人，還被分到了莫安琪這樣有潛力的練習生。
陳愉拿著視頻去找許風。
許風穿著運動背心和短褲，泡在公司的健身房裏，他正在舉啞鈴，肱二頭肌突起，空氣中充滿著汗味和荷爾蒙的味道。
這讓陳愉的心小小蕩漾了一下。
雖說這位是自己的老板，但愛美之心，誰能沒有？
尤其這樣皮囊、身價、能力都出色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會來點小幻想？
不過這種感覺也隻是一瞬間，陳愉把自己定位為一個工作狂，她現在最看重的還是事業。
陳愉耐心等許風做完一組力量訓練之後，點開了視頻。
“從拿到人物分析和劇本，到錄視頻，隻隔了半個小時。”陳愉很客觀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許風看著，半響沒說話。
當初他推薦樊小小，不過是因為之前利用樊小小挽迴男人自尊心時，順帶著坑了她一把，雖非本意，但也算有那麽一點微乎其微的不好意思。
這次覺得她有點吻合角色，就隨便給了一個試鏡機會。
春花的角色需要易主，黃壘這邊目前還沒有頭緒，自己什麽人都不推薦，總不太好吧。
沒想到無心之舉，居然插出了一棵風姿綽約的新柳來。
視頻中的樊小小，不知怎的竟好像是素顏，但絲毫不減靚麗，她舉手投足之間，也給人一種親切和放鬆的感覺。
略有誇張的語氣和動作，配合搞笑的台詞，一點都不會讓人出戲。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問題。
有些咬詞和神態，還是略有浮誇的。
不過，考慮到樊小小穿著平常衣服，隻接觸了半小時，就能完成成這樣，確實不錯了。
許風隨口道：“我也隻是做個推薦，具體的不懂，也不關心。你發給黃壘老師，讓他們定奪吧。”
樊小小是不錯，但之前就說好讓黃壘來定角色，最後還是由他來拍板比較好。
萬一黃壘這邊又有了其他的人選，隻要適合，許風不會多說什麽。
實力算有一點，接下來就看樊小小的運氣了。
“好的許總。”
許風明明很隨意，陳愉卻覺得自己再一次讀懂了他深層次的意思。
老板看起來倒是挺無所謂，可他剛才看視頻時，明明看得很認真，眼神裏很有點東西啊。
這就叫做——
我無所謂。
我裝的。
既然老板喜歡，樊小小又有點水平，陳愉當然會做好一個盡職手下該做的事，為她爭取一下這個角色了。
-
“這個樊小小，好像跟你們許總關係匪淺吧？”
張力看了這個半小時搗鼓出來的視頻，也是眼前一亮。
作為一名金牌經紀人，他早就長出了千裏眼、順風耳，記性也是不賴，算得上是娛樂圈的小靈通了。
對樊小小和許風之前那點小粉紅，張力自然是記憶猶新。
“是嗎？”陳愉故作驚訝，“力哥，你不說我都忘記這一茬了！我是偶然想起之前看過一部電視劇，裏麵有一個小角色的演員挺搞笑，形象也不錯，就去查了下資料，這才把樊小小找出來的。
“發現樊小小在豎店拍戲，我怕她請不出假，還特地跑過去約她呢。誰知就是這麽巧，她今天剛剛殺青，於是我就請她迴天喵錄了這段視頻。
“這隻是初步的視頻，她對這個角色還有很多想法，說迴去以後會繼續吃透這個角色，如果你們這邊覺得有意向，明天還可以進一步試鏡和試妝。”
張力聽她這麽一說，心裏又滿意了一些。不過還是要確認一下的：“也就是，說你們許總並不知情？”
“是呀，許總事忙，哪記得這些啊。”陳愉是幹大事的人，說點小謊怎麽可能慌張，語氣一點沒變，“這小姑娘也是很機靈，我跟她從豎店迴公司這一路，她隻問我劇情的事，壓根就沒提自己跟許總之前的那點小破事。到了我們天喵，特別認真地在那考慮角色，許總都不知道她來過。”
“那倒還不錯。”張力不由點頭，“行，要不你讓她明天上午過來一趟？我也會把情況跟壘哥說一下的。”
“好的，張哥。”進攻了這麽久，陳愉也沒忘了在最後來個以退為進，“許總再三交代，春花一角，我們天喵隻是推薦人選，關鍵是您和黃老師的看法。最後還要看你們這邊是否滿意，一切但憑您二位定奪。”
這話讓張力聽得很舒服，兩人愉快地結束了通話。
這次突然決定換角，問題似乎並不出在曲綺老師。
因為熱搜上、新聞上，哪哪都沒有任何她的負麵新聞爆光。
聽說曲綺老師是黃壘老師親自指定的，現在卻有可能換成天喵這邊推薦的人。看來還真是不太簡單。
這個樊小小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呢？
為什麽許總願意跟她一夜情，卻隻肯帶自己搞什麽熬夜考核？
同樣是過夜，這待遇可真是千差萬別。
一個失神間，如陀螺般轉著的筆，啪嗒一下掉在桌上。
“那個，詩雨姐，這件事麻煩您不要說出去哦，我可是答應了姐妹，要替她保密的。”
毛陶也不算太沒良心，最後修補了一下早已被她砸開的牆。
“放心吧，謝謝你的秘密消息。”
張詩雨喝完最後一口果蔬汁，決心要更加努力去研習劇本、參悟角色。
如果這注定是一場兩個女人的戰爭，她就沒有當輸家的道理！
樊小小跟著陳愉來到了天喵娛樂。
“這是人物性格介紹，這是試鏡的片段。”
會議室中，陳愉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個薄薄文件夾拿給樊小小。
“好的陳姐，請給我一點時間消化一下好嗎？最多半個小時，我就可以錄試鏡視頻了。”
樊小小如此積極主動，外加不清楚流程，讓陳愉微微一愣。
按計劃，陳愉想讓樊小小先看看有什麽不懂的，好讓公司裏的表演老師來指點她一下，然後再約定明天去黃壘的公司進行試鏡。
樊小小顯然是習慣了飾演一些小角色，很多時候是自己錄一個視頻片段，直接發給負責演員統籌的副導演。
如果合適會接到通知，不行通常就石沉大海。
看一眼姿色上乘的樊小小，陳愉有些感慨。
這個圈子啊，沒有資源、沒有背景，再漂亮的女孩，通常也隻能掙紮在36線以外，嚐盡冷眼和怠慢。
而眼前這位對許多圈內規則一知半解的年輕女孩，無疑是幸運的，因為她馬上就要起飛了。
“好，那你先看，半個小時後我來幫你錄視頻。”
陳愉順著樊小小的思路迴答道。
一方麵，是不想樊小小尷尬。
另一方麵，也是想看看她在半個小時之內，能把角色完成到什麽程度。
半小時後。
陳愉準時推門而入，樊小小最後看了一眼劇本，抬起頭咧嘴一笑：“陳姐，你來啦！”
她說話的語氣，比之前誇張了一點、也歡快了一些。
陳愉知道，樊小小這是已經把自己沉浸在春花這個角色中了。
不想影響她的陳愉不說廢話，直接拿出手機：“可以開始了嗎？”
樊小小輕快地蹦達到會議室前方空白的演講區：“麻煩陳姐看一看，光線什麽還可以啵？”
“可以，美著呢。”
“好勒，那可以開始嘍！”
陳愉按一下播放鍵，樊小小沒有急著表演，而是一臉誠摯地望著鏡頭，鞠了一個標準的90度躬：
“各位老師好，我的名字叫樊小小。年齡21歲，身高1米68，體重48公斤。三圍34、23、31……”
陳愉：“……”原來錄視頻，一開始還要介紹這些。
嘖嘖，這三圍，聽起來有些傲人啊！
不過陳愉知道，她這是貨真價實的，沒有虛報。
前麵這一段全方位自我介紹，陳愉不打算公開。到時候直接剪輯一下，隻展示後麵表演部分可以了。
畢竟是老板後宮一員，她自曝三圍的視頻，還是不要流出去比較好。
接下來就要進入主題了。
樊小小一臉陶醉地唱著小曲，拎著虛擬包袱，從一側走到中間。
“左分右分我分不開~~”一邊唱，她一邊做出將花插入花瓶的動作。
陳愉幫著念了春花老公，即漁夫老陶的台詞：“買、買、買個藥你買一天！買哪兒去了？”
“你？”陳愉沒有什麽波瀾的語調一點都沒影響到樊小小，她聲音有些尖銳地上揚，拔開酒蓋、給自己到了杯酒。
此時並無任何道具，全靠樊小小在空氣中的發揮。
陳愉接話：“買個藥買一天買哪兒去了？問你半天，你怎麽不迴話兒啊你？”
樊小小一蹬杏眼，兇巴巴又不耐煩：“說話那麽大聲幹什麽，你不會溫柔一點？”
陳愉繼續平平淡淡念台詞：“買個藥買一天，買哪兒去了？”
樊小小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藥啊……”猛地拿起藥，往“老陶”襠部砸去。
陳愉踩了一下地麵，就算完成老陶氣急敗壞對著藥拚命踩的動作了。
樊小小睨了一眼過來，眼神中滿是不屑、厭煩和嘲諷：“藥啊……在這兒哪！你要的都在這兒了，蛤蚧，蛇鞭，海狗鞭！買迴來是一條一條的，現在都被你踩成粉了。”
陳愉：“那個蛤蚧，蛇鞭，虎鞭，都齊了沒有？”
樊小小吹了一口氣，額前劉海飄起來又落下去：“都齊了，把你打的小魚魚賺來的小錢錢都花光了，哈哈！”
陳愉：“沒關係，值得。那好了，你把這藥拿到後頭燉一燉去呀！小火慢燉，咕嚕咕嚕咕嚕咕嚕，三碗燉成一碗，然後呢你把它給喝了。”
樊小小睜大雙眼，指著自己鼻子，語氣拔高：“我？這不是你要的藥嗎？”
陳愉：“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樊小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扭了扭腰：“生不了孩子當然是你有問題了！”
陳愉：“我有問題？開玩笑，我會有問題？我這麽個人，我這麽個長相，我什麽地方，我哪裏會有……問題？”
樊小小語氣又不耐煩又敷衍：“你這個人啊，怎麽搞的？整天都釣不到一條大魚，藥給你買迴來了你又不吃。是你急著要生孩子的，我可一點都不著急。吃不吃隨便你！”
陳愉：“這根本就不是個藥！”抬了下腿，就當是做了踢掉藥的動作。
樊小小一臉心疼地撲過去蹲下：“哎呀，這怎麽不是藥？這藥很貴，很有效的！袁老板告訴我……”
陳愉：袁老板怎麽會知道？嗯？
樊小小一改之前冰冷著臉、趾高氣揚的樣子，一邊側過身摸頭發，一邊露出個有些心虛的笑容：“人家袁老板是路過嘛，是一片好意……”
……
這樣一段小小的戲，引出了春花和丈夫老陶不合已久，也暗示了袁老板已經介入他們的生活。
哪怕“助演”陳愉非常不專業，樊小小還是準確地把自己圈在春花的情緒裏。
她念台詞時，乍一聽，會覺得語速挺快。
再一迴味，就發現她隻是聲音跳脫、吐詞幹脆，每個字都念得清清楚楚，又透著一股子喜劇味兒。
就跟蘿卜幹一樣，爽、辣、脆，有點過癮。
原先的她，不是這樣的說話風格。這是她特地為春花設計的語速語調。
短短半小時，沒有道具，沒有好的助演，她能完成到這個程度，真的不錯！
如果不是許總給機會，這個女孩，就如明珠蒙塵，恐怕一直隻會是娛樂圈的小透明了吧。
陳愉掩去眼底的一點驚豔，對樊小小的語氣不覺又和氣了幾分。
她客氣地讓司機送樊小小迴去，說好了有後續情況及時聯係。
至於小助理，陳愉暫時沒安排給她。
樊小小能否演春花，還沒完全確定，要許總和黃壘看過才能正是拍板。
根據老板的潛在意思，多做一點，這是對的。
可一件事情還沒有定論，就替老板做主，那就不可了。
職場的分寸，陳愉一向是很注意的。
若非如此，之前在星辰時，她也不會隻用三年就從小助理轉正為經紀人，還被分到了莫安琪這樣有潛力的練習生。
陳愉拿著視頻去找許風。
許風穿著運動背心和短褲，泡在公司的健身房裏，他正在舉啞鈴，肱二頭肌突起，空氣中充滿著汗味和荷爾蒙的味道。
這讓陳愉的心小小蕩漾了一下。
雖說這位是自己的老板，但愛美之心，誰能沒有？
尤其這樣皮囊、身價、能力都出色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會來點小幻想？
不過這種感覺也隻是一瞬間，陳愉把自己定位為一個工作狂，她現在最看重的還是事業。
陳愉耐心等許風做完一組力量訓練之後，點開了視頻。
“從拿到人物分析和劇本，到錄視頻，隻隔了半個小時。”陳愉很客觀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許風看著，半響沒說話。
當初他推薦樊小小，不過是因為之前利用樊小小挽迴男人自尊心時，順帶著坑了她一把，雖非本意，但也算有那麽一點微乎其微的不好意思。
這次覺得她有點吻合角色，就隨便給了一個試鏡機會。
春花的角色需要易主，黃壘這邊目前還沒有頭緒，自己什麽人都不推薦，總不太好吧。
沒想到無心之舉，居然插出了一棵風姿綽約的新柳來。
視頻中的樊小小，不知怎的竟好像是素顏，但絲毫不減靚麗，她舉手投足之間，也給人一種親切和放鬆的感覺。
略有誇張的語氣和動作，配合搞笑的台詞，一點都不會讓人出戲。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問題。
有些咬詞和神態，還是略有浮誇的。
不過，考慮到樊小小穿著平常衣服，隻接觸了半小時，就能完成成這樣，確實不錯了。
許風隨口道：“我也隻是做個推薦，具體的不懂，也不關心。你發給黃壘老師，讓他們定奪吧。”
樊小小是不錯，但之前就說好讓黃壘來定角色，最後還是由他來拍板比較好。
萬一黃壘這邊又有了其他的人選，隻要適合，許風不會多說什麽。
實力算有一點，接下來就看樊小小的運氣了。
“好的許總。”
許風明明很隨意，陳愉卻覺得自己再一次讀懂了他深層次的意思。
老板看起來倒是挺無所謂，可他剛才看視頻時，明明看得很認真，眼神裏很有點東西啊。
這就叫做——
我無所謂。
我裝的。
既然老板喜歡，樊小小又有點水平，陳愉當然會做好一個盡職手下該做的事，為她爭取一下這個角色了。
-
“這個樊小小，好像跟你們許總關係匪淺吧？”
張力看了這個半小時搗鼓出來的視頻，也是眼前一亮。
作為一名金牌經紀人，他早就長出了千裏眼、順風耳，記性也是不賴，算得上是娛樂圈的小靈通了。
對樊小小和許風之前那點小粉紅，張力自然是記憶猶新。
“是嗎？”陳愉故作驚訝，“力哥，你不說我都忘記這一茬了！我是偶然想起之前看過一部電視劇，裏麵有一個小角色的演員挺搞笑，形象也不錯，就去查了下資料，這才把樊小小找出來的。
“發現樊小小在豎店拍戲，我怕她請不出假，還特地跑過去約她呢。誰知就是這麽巧，她今天剛剛殺青，於是我就請她迴天喵錄了這段視頻。
“這隻是初步的視頻，她對這個角色還有很多想法，說迴去以後會繼續吃透這個角色，如果你們這邊覺得有意向，明天還可以進一步試鏡和試妝。”
張力聽她這麽一說，心裏又滿意了一些。不過還是要確認一下的：“也就是，說你們許總並不知情？”
“是呀，許總事忙，哪記得這些啊。”陳愉是幹大事的人，說點小謊怎麽可能慌張，語氣一點沒變，“這小姑娘也是很機靈，我跟她從豎店迴公司這一路，她隻問我劇情的事，壓根就沒提自己跟許總之前的那點小破事。到了我們天喵，特別認真地在那考慮角色，許總都不知道她來過。”
“那倒還不錯。”張力不由點頭，“行，要不你讓她明天上午過來一趟？我也會把情況跟壘哥說一下的。”
“好的，張哥。”進攻了這麽久，陳愉也沒忘了在最後來個以退為進，“許總再三交代，春花一角，我們天喵隻是推薦人選，關鍵是您和黃老師的看法。最後還要看你們這邊是否滿意，一切但憑您二位定奪。”
這話讓張力聽得很舒服，兩人愉快地結束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