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霜唱完以後,便被人攔腰摟進舞池裏跳舞去了。一曲畢,兩人又開始走到一邊喝酒。對方灌酒灌的厲害,但凡梅霜一杯喝盡,他又立馬添滿了,顯然這是要蓄意灌醉梅霜。


    這些人心裏頭在想些什麽,梅霜不會不知曉,不過她也不抗拒,不過一臉麻木地舉起酒杯,一口氣將酒給徹底喝幹淨。喝的急了,難免會有酒液漏下,她不過抬手隨意抹掉,而後幹笑兩聲。


    君匋站在不遠處望著,不知為何,說她在笑吧,看起來卻跟哭似的。明明她是這樣清高的一個人,不該這樣被人擺布的。可是她如今卻任由著客人灌酒,一聲不吭地將酒全部喝掉,直喝的臉都跟著發白了。


    再大的酒量,也不可能無止境地往肚裏咽。梅霜終於覺得受不了了,她頻頻作嘔,隻得掩著嘴鼻,跟客人再三道歉,而後便起身去衛生間。


    君匋一見她離開,鬼使神差地就跟了過去。地下室的衛生間門口,他卻赫然瞥見梅霜已經醉倒在洗手台上。她那一頭黑發整個都浸泡在水裏,整個人臉上布滿了水珠,嘴裏不時咕噥地吐著酒氣。


    “你要把自己淹死麽!”君匋忙一把將梅霜拉了出來,然後一把將她抱起出了這空氣混濁的地方。


    “迴家,送我迴家。”梅霜用著最後一點力氣,迷迷糊糊地喊道。


    君匋皺著眉頭,脫下外套將她包住,她的家在哪裏,他自然不知道,無奈之下,他隻得帶她到旁邊的小旅館臨時開了一間房間。


    才剛到房間,就聽著“嘔”的一聲,梅霜一下就吐了許多汙穢出來。一股濃烈的嘔吐物味道和酒味交織在一塊,熏的君匋嗆出了眼淚來。


    他也顧不得計較許多,隻得打了一盆溫水,給梅霜細細擦拭完滿是冷汗的臉麵,然後替她掖好被褥。此時的梅霜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君匋一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手裏大哥大已經來了好幾通電話,他知道這是瀟瀟打來的。心下一番爭鬥以後,君匋還是選擇留了下來,照顧梅霜。


    隔日清晨,窗外灑下一片淡色的陽光,梅霜緩緩醒了過來,臉色也很難看。


    她徑自睜著眼眸,聽著窗外嘈雜的噪音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汽車的喇叭聲,自行車上的歡笑聲,孩童的啼哭聲……一切聽在梅霜耳中,隻覺得頭痛欲裂。


    她突然周身顫抖了起來,手抱著腦袋,不住地搖晃著。君匋從樓下買了早餐上樓來,見狀忙上前抱住了梅霜:“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梅霜艱難地抬起頭來,一看竟然是君匋,冷冷甩開了他的手,空洞地笑了起來:“看什麽醫生,就我這爛命,就算死了也無所謂了,總好過在這世上遭罪。”


    袖子起落之間,君匋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疤痕,那分明是用煙頭燙的。君匋轉過身,假意沒有看到,不過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先喝點熱水,醒醒神。一會吃點早飯吧,小籠包剛買的,還熱著呢。”


    梅霜喝了一點水,又有些作嘔起來,昨日到底還是喝的狠了。她揉搓著鬢邊,一頭長發從肩斜掠下來,把半張臉都給遮住了。


    她沙著嗓子說道:“你走吧,別管我了。跟我沾一塊的人,都是要倒黴的。”


    “我是要走,不過看你吃完早飯再走。”君匋在床頭坐下,將早飯逐一布好。


    梅霜抬起頭來凝視著君匋,勾起了唇角:“你就不怕麽?”


    “怕什麽?”君匋不解道。


    “不怕我是個女魔頭,吃了你?”梅霜說著,忽然又大聲笑了起來。


    她拉住君匋的手,點在自己的脖頸上,一絲絲地劃過。君匋瞥見她手臂上的紅色疤痕,就像蜈蚣一般地在眼前蠕動著。


    一瞬間,君匋所有的理智都跟著繳械投降了。他一把抱住梅霜,兩人一塊陷落到深淵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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