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謝玉抵達自家檔口。


    “你們過來…”


    召集所有夥計,照著謝天祿的交待,吩咐了下去。


    “是!”


    謝玉稍微安心了些。


    也沒站腳,直接就往屋外走。


    “去故友居!”


    黑色悍馬反射陽光,乍一發動,如巨人發出怒吼。


    不止謝家。


    這則報道猶如驚濤駭浪,席卷了整個安市,各個家族、勢力的反應都不同,但所有人都很清楚…


    安市古玩界,要變天了!


    不過於此同時。


    鬼街的大小商鋪裏,卻是上演了一出好戲,與謝天祿所料,絲毫不差。


    幾乎所有人,都從鑒寶閣進了貨。


    這麽硬的貨,自然要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各家店主,都以為會生意爆火。那冰種翡翠雕的鐲子,外邊能賣到20多萬,店裏隻賣10萬。


    這種好事…


    上哪找去?


    最開始幾天,顧客們的確很有興趣。


    可沒過多久…


    不管青花瓷、冰種佩飾或三彩陶釉,就都不是香餑餑了。


    無論放在多顯眼的位置。


    客人瞧見後,都是嗤之以鼻,看都懶得看一眼。


    甚至。


    多數人都一口咬定,店裏賣的是假貨,否則各家各戶的物件兒,咋能一模一樣?


    整條鬼街的古玩店主…


    都傻了!


    江淩雲開的價再低,但貨的品質在這擺著,這些天來,各家大批量進貨,花銷不菲。


    更有甚者,已是砸鍋賣鐵。


    要是賣不出去…


    鬼街六成以上的店,都得關門大吉!


    這天。


    正為此事焦頭爛額的王二麻子,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謝家檔口的夥計!


    他好生供著,香煙、好茶伺候,誰知這位夥計,卻與以往截然不同,那叫一個好說話。


    關上門,兩個人促膝長談。


    王二麻子的臉色,變了又變。


    “兄弟…”


    “這話真是小三爺說的?”


    “千真萬確!”


    “物以稀為貴,您開這麽大的店,道理肯定比我懂。”


    “小三爺還說了…”


    “鬼街上八成的商鋪、攤子,都已經決定退貨!”


    “怎麽的王哥,為了一個江淩雲,您還要跟三爺撕破臉不成?”


    王二麻子手心兒裏都是汗。


    他狠狠吞咽口水,急忙晃晃腦袋,恭維的笑容,卻有些僵硬。


    “哪能啊?”


    “但是兄弟,這可都是冰種翡翠…”


    夥計眼神泛著涼意。


    “賣不出去,還不如玻璃!”


    “王哥,您要真這麽待見翡翠,那不如賣了鋪子,迴家好好把玩…”


    “慢慢考慮!”


    言罷。


    夥計毫不客氣的甩甩袖子,背過身大步離去,留下王二麻子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夥計說的沒錯,賣的出去,那就是鑽石,賣不出去,連玻璃都不如。


    可…


    全退?


    這可不是小錢!


    就算他想退,鑒寶閣吃進肚子的,那真能吐出來?


    但換個角度…


    橫豎賣不出去,要是為了這批貨,得罪了謝家,絕對得不償失。


    一念及此,王二麻子咬咬牙。


    “退就退!”


    不隻是他。


    在謝家的努力下,別管三彩陶釉、還是冰種翡翠,都成了不值錢的玻璃渣子。


    整條鬼街的店主、攤主,無不興起退貨的念頭。


    事態的發展,猶如早有劇本。


    而看過劇本的謝天祿…


    已徹底掌握了局勢!


    下午。


    懷安區,阮家別墅群前,一輛出租車停下。


    江淩雲和阮思弦下了車。


    “小姐?”


    大門前,一位侍女看見阮思弦,神情激動。


    “小娟…”


    阮思弦表情凝固,淚眼婆娑。


    “你…還好嗎?”


    “好,好…”


    小娟哇的哭了,打開門後,又急忙轉身,朝別墅裏快步跑著。


    “小姐您稍等…”


    “夫人、奶奶,小姐迴來了!”


    望著偌大院落的假山、流水,往昔的一幕幕,自眼前倏然閃過。


    阮思弦淚如泉湧!


    視線中的一切,都模糊起來。


    她自幼在這裏長大,依稀記得小時候,爸爸、媽媽陪她捉迷藏。那會庭院很大,唯獨堂屋改建成別墅,阮家祠堂在後院,跟前院隔了條小河。


    爺爺奶奶,二叔、三叔,思玉、二哥…


    還有許許多多的親人,大家生活在一起,哪怕沒有如今的別墅群,可每天的生活,都羨煞旁人。


    阮思弦的心,隱隱作痛。


    奶奶…


    您還好麽?


    都怪孫女不孝…


    然而這些多愁善感,卻在忽然之間,被硬生生打斷。


    砰!


    一隻狗盆扔在地上,狗糧灑了一地。


    “思玉,你…”


    阮思弦迴過神,倉促之間,還沒擦幹眼淚。


    “狗男女!”


    阮思玉打量著兩人,嘴角噙著冷笑。


    “表姐,你怎麽還有臉迴來,是不是沒錢了?”


    她紮著雙馬尾,雖然是冬天,卻隻穿吊帶,一雙白絲,顯的雙腿又長又細。


    加上稍顯稚嫩的臉龐,清純之中,透著無限鏽惑。


    “哎,親人一場…”


    “你們趁熱吃,可別說我不念情分!”


    阮思弦剛憋迴去的眼淚,馬上又滴落下來。


    思玉…


    她怎麽能這樣?


    “嘁!”


    阮思玉神色冷漠,沒再理會兩人,轉身進了別墅。


    “進去再說。”


    江淩雲倒沒當迴事。


    這種把戲,一次還算新鮮,第二次就沒意思了。


    阮思弦魂不守舍的點點頭。


    剛進別墅。


    “思弦,嗚…”


    韓雪萍看見阮思弦,微怔之後,急忙從二樓下來。


    眼淚,也決堤般淌下。


    “你瞅瞅,都瘦了…”


    她抱著阮思弦,眼裏盡是寵愛、疼惜。


    “在外邊怎麽樣,有沒有被人欺負?”


    “韓阿姨…”


    阮思弦卻有些不適。


    隻能小心的掙開,輕輕搖頭。


    “他對我很好…”


    “哼!”


    一旁沙發上的阮思玉,聞言冷哼。


    “阿姨,你管她幹嘛?”


    “要我說,她跟這個野男人跑了,天天指不定多快活呢!”


    阮思玉嗤笑不已。


    “表姐你自己說…”


    “你們每天,是不是都不下地?”


    江淩雲眸光微凝。


    一雙拳頭,立刻緊攥!


    “你再說一遍?”


    “不要…”


    阮思弦抱住他的胳膊,聲音中飽含悲慟。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阮思玉這麽看她,可作為表姐,她不允許其他人傷害妹妹。


    然而…


    “哼!”


    “江淩雲,你還敢跑到阮家撒野?”


    大門外。


    一個男人身材高大,聲若驚雷,走進別墅後,鄙夷的打量著江淩雲。


    “二哥,你怎麽迴來了?”


    阮思弦驚訝的捂住小嘴。


    二哥阮宏軒,是阮氏集團銷售部主管,通常都在全國各地談生意,為阮家開疆拓土。


    “你還有臉問?”


    阮宏軒麵色冰冷,看都沒看她一眼。


    “以次充好,用玻璃冒充翡翠…”


    “你居然跟這種人跑了,就算不顧及家族,難道連自己的臉,都不要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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