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素的武藝,法力都是禁伽親手教授的,所以依素是最清楚,禁伽的能力的人,可是他看著被自朱死死掐住,但麵帶笑容的禁伽,卻又覺得他是那麽的陌生。


    “自朱,無名之輩”禁伽單手抓住了自朱的手“你這輩子,可被韶楨,看過一眼?”


    自朱笑“你不必激怒我,再找我的破綻,小仙君,你怎麽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不,我並不覺得,我會是你的對手。”果然,禁伽話音剛落,依素手執匕首,就直直的朝著自朱的手腕而來,自朱抬頭,淡淡的看著依素,他並沒有要躲的意思,依素挑眉,心下已然打了怵,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砍到自朱,又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砍自朱。


    刀鋒離自朱的手腕,隻有一尺的距離了,自朱依然沒有要躲的意思,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看她,跟韶楨那麽的相像。”


    禁伽沒有做聲,但他卻在依素的刀子觸碰到自朱胳膊的最後一刻,伸出手擊在了依素的手肘上,依素的身體前傾,摔倒在地,那種所有的缺點盡數展露,讓依素如同失魂一樣的恍然。


    而禁伽也借由自朱這片刻的周身,脫出身來,他後退兩步,這是他最喜歡何人保持的距離,他看著自朱“你說錯了,她與韶楨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所以你不愛韶楨,愛這個小丫頭。”自朱戳中禁伽話中的缺口,他好像失去了攻擊力,鬆下了肩膀上的橫勁,雙手自然下垂,和剛才青筋暴起,掐著禁伽命門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我並不否認的話,但是我愛韶楨,隻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所以,你就殺了她?”


    “我與韶楨的差距,不亞於你和依素的差距,你覺得我有多大的本事,可以殺死一位上神。”


    “為愛者,軟弱不堪。這個小丫頭不也是差點砍下我的手。”


    “我本不欲與你為敵的,隻是你要要了我師父的性命。”依素想要解釋,但看著自己手上繼續的力量,自己的這把刀落下,自朱的手,肯定要被自己砍下來了。


    自朱淡淡一笑“你還真的是…口齒伶俐。但是今日,我不是為你而來,而是來找你師父算賬的。但願你不要吃醋,韶楨上神與我有救命之恩,我有義務為他報仇。”


    說完,又是很快的轉換,自朱的眼神都變了,他暗下眼眸,從腰間拔出短刀,那是一把,巴掌寬,隻有小臂那麽長的刀,算上刀柄依然沒有一隻手臂長,依素沒看出來,自朱也是近戰的高手。


    而禁伽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和劍一樣長的短戟,矛和刀都出現在一把武器上,依素這是才看透禁伽這樣一個清雅如風的人,為什麽會使用這樣的武器。


    禁伽麵露痛色,因為依素很是陌生的看著她,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耳廓,依素看後,立刻破防的哭了出來,喃喃的喊了一句“師父…”


    這是依素小的時候,她的母親唯一給她留下的枕頭,因為布料太差,又使用的太久了而壞掉了,布料全部都糠壞了,禁伽說可以用法術試試,可是念錯了咒語,把枕頭一把火給點了,依素跟在禁伽身邊,一直很乖順,就算是練武受傷都沒有哭過,但是看著眼前的火,哭得嘶聲力竭。


    禁伽拉不下麵子給依素道歉,但是又不想依素哭,也為了轉換依素的情緒,於是二人就定下的約定,如果歉意說不說口,就用手點點自己的左邊的耳朵,以此約定好了,隻要看到這個動作,無論對方有多麽的生氣,都要原諒對方。這個手勢,依素應該做過上百遍,但禁伽,確實第一次這麽做。


    禁伽和自朱開始纏鬥,依素有些懵然,她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助禁伽一臂之力,又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禁伽自然不是自朱的對手,刀側趕著禁伽的後背而過,沒給他的後背留下一片好肉,禁伽雖然有愈合的法術,但也比不上身法和手更快的自朱,不過是依素猶豫的空,禁伽渾身就已經沒有一片幹地方了,全部被血侵濕了。


    自朱也並不著急殺他,更多的,是在羞辱,和淩遲禁伽。


    禁伽的身體大不如前,法力也多有限製,自朱砍下的十刀中,他也不過堪堪的接下兩刀,依素難掩心疼,總算是找一個空隙後,接住了自朱的刀,而自朱的力量也確實不是依素抗衡的。


    自朱的手上的青筋,在依素接住了他的刀那一刻,就痊去了,他的力量鬆了大半,但依然有些悠然的應付著師徒二人。


    依素也已經使出了自己的全身解數,但三人都是近戰的好手,一時纏鬥真的很難分出高低,依素伸手,想要喚出自己的劍,這樣就會驚動宋熠,果然,和“白玉”一起來的,還有聽到動靜,一起跑過來的宋熠。


    宋熠看著在眼前空地上,纏鬥的三人,其中禁伽最為狼狽,他渾身是血,看不出他本來穿著的是一件什麽顏色的長袍,依素也很是吃力,一手長劍一手匕首,也完全不是一把短刀,耍的隻看得見光影的自朱的對手。


    而自朱,也不是平時那瀟瀟灑灑,漫不經心的樣子,他背上儲了力量,看得出來,他忍了依素,但又不願意放過禁伽。


    “住手,你們快住手。”宋熠看他們打架,不亞於聽大儒將經,隻覺得厲害,但一招一式都看不懂,但他就這麽直直的衝了進來,依素最先發現了他,鬆了手下了的力量,但這也就送了天大的破綻給自己的對手,自朱的刀收式不及,依然落下,刀鋒入肌,依素掛了彩,也差一點被卸去半個膀子。


    自朱目有痛色,禁伽自然也是一樣,二人互相對視,剛才的說起韶楨的怒意,都沒有此刻的強烈。二人又拆了一招,各自把對方打開後,停下了手。


    宋熠一把抱住了依素,他並不是借機占依素便宜,而是再用自己的後背保護依素,依素吃疼的倒抽一口冷氣,自己的傷處也被宋熠觸碰,那更是疼的她低吟一聲“你,你可放開我吧。”


    “不,如果這個狐狸精要殺了你,就先殺了我。”


    自朱的火氣,正愁無處發解,提起了自己的短刀,道“行,我殺了…”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依素一個淩厲的眼神製止住,自朱有些發愣,禁伽還說依素沒有半點像韶楨,但隻憑現在的這個眼神,說明這個丫頭,也還是有幾分韶楨的血性的。


    “你碰到我傷口了”依素之所以會瞪眼,更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傷口,實在是太疼了。


    宋熠這才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下巴處,全是依素的鮮血,他趕緊鬆開依素,道“你,你快用你的那個法術,愈合好你的傷口。”


    禁伽抬手,一隻手抓著依素的胳膊,另一隻手將愈合的法術注入依素的傷口處,於是她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多謝師父。”


    禁伽並沒有鬆開依素的手,而是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依素皺眉,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之間的默契,要用來傳遞這樣的消息,但是,依素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想要搖頭,可是看著禁伽蒼白的臉,脖子怎麽都動不了了。


    “你們為什麽要打架?”宋熠見三人都住了手,於是大聲的問道。


    依素活動了一下愈合的傷口,道“這不關你的事。”


    宋熠瞪大眼睛,認真的說道“這是在降溟山,降溟山中發生的事情,我都有資格知道。”


    依素歎道“這山中的事情,我都不一定全然知道的。”


    說完,依素看向自朱“你不能這麽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你且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就要問你的好師父,到底做了什麽事。”自朱難掩憤怒,再次舉起了刀。


    禁伽凝神恢複元氣,有些氣阻的說道“我雖然一念之差,做錯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並不後悔。我並無法迴應韶楨的感情。我在凡間的這一千多年,天上的人隻當我在逃命,可是,這卻是我人生中,最自由開心的日子。”


    “一千年?”依素快速的迴想了一下韶楨上神和檀白仙君的事,才後知後覺的問道“師父,您真的是那個,為了成為上神,而弑殺了這世間最後一位女神的檀白仙君?”


    “我沒有殺韶楨”禁伽沒有說謊,他的眼神依素還是明白的。


    自朱自然不會看懂禁伽的眼神,大聲的吼道“如果韶楨還活著,依照她的性格,非挫骨揚灰了你不可。”


    “是啊,你也知道韶楨的性格,不愛她不是錯,卻是要性命的大事。”說著,禁伽也有些慨然“你真當韶楨,隻是個喜歡行俠仗義的上神嗎?”


    “她那樣的出身,也不奇怪有這樣的性格。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錯,你隻是因為,她可能會殺了你,你就先動手,殺了她?”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殺韶楨。”


    “那韶楨去了哪裏?你是不是真的要讓我把天帝叫來,你才會說實話。”說著,自朱用食指指天,念動咒語,準備通知韶楨的哥哥。


    可,就在這時,依素覺得胸口生疼,細究而來,原來是玉闕突然自己亮了,它脫出依素的懷中,懸在空中,而自朱的咒語頃刻間,就被打斷了。


    “你幹什麽要阻止我?”自朱本以為依素不會這麽的護短的。


    依素搖搖頭“我沒有”


    依素的胸口出了血,那是玉闕脫身的時候,太過急切,直接劃傷了依素的皮膚,依素伸手捂著,傷口很深,法力也在短時間的修複。


    自朱自然把這些看在眼裏,再抬頭仔細的端詳了一番懸在空中的玉闕,冷笑道“檀白,你口口聲聲說要脫離韶楨,可不依然心安理得的使用著韶楨留下的法寶和神力,我且問你,這一千年,立刻參悟透了什麽是神力?”


    禁伽有些恍然的看著懸在空中的玉闕“未曾”


    “你這樣心術不正的人參透,這七界也快要到幻滅之日了。”自朱不遺餘力的譏諷著禁伽,禁伽並未與他一般見識,而是伸出手,他的掌中,拿著另外一半的玉闕。


    宋熠心口有些鈍痛,依素亦然。二人都與玉闕有所聯係,玉闕的情緒,好像潛移默化間,影響了兩個人。


    兩塊玉闕都平靜的躺在禁伽的掌中,中間有一道無法彌合的縫隙,禁伽抬眸,看向依素“你可知道,這玉闕的來曆。”


    “韶楨上神被心愛之人背叛,心碎而死,摔碎了心愛之人贈送的玉環,一部分的神力也進入到了玉闕之中。”


    “是全部的神力”自朱糾正道“這兩塊玉闕中,有韶楨全部的靈力,這玉環也不是韶楨摔碎了,而是你的師父,那個背叛韶楨的人,親手掰碎的,因為他怕被天帝發現,性命不保。”


    “我自然無力對抗天帝,現在玉闕已經被我控製,你且通知他來吧。”禁伽握緊了手中的玉闕,隻是原本禁伽手中的那半黯淡無光,實在不像是有靈力的樣子。


    “這可是你自找的”說著,自朱再次念動咒語,毫不意外,玉闕再次製止了他。


    “你還真是個偽君子”自朱收住了法力,對禁伽的出爾反爾發了怒。


    依素卻搖了搖頭“不是師父,我與玉闕共生多年,我知道,那是玉闕自己,在保護我師父。”


    “不過是一個儲存神力的容器,那裏有什麽自我…”自朱頓住了,他很不喜歡自己現在的猜想,但是看著玉闕上淡色的光,自朱嚐試著,喊了一聲“韶楨?”


    玉闕好似許久沒有被人叫過自己的名字了,它兀自來了精神那般閃動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來,落入了禁伽的掌中。


    依素不相信的大聲說道“你發什麽瘋?韶楨上神怎麽能是這塊玉闕呢?”


    而禁伽卻緩緩地把兩塊玉闕拚合在了一起,抬起了頭,看向站在他對麵的依素,自朱和宋熠,玉闕散發出巨大的力量,在力量的籠罩中,禁伽漸漸變迴了他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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