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宥起身行禮。


    “常吉、蓮心,你們二人替本宮送嘉嬪迴去。”


    待他們都退出去,常歡立即跪下來給琅嬅行了個大禮:“奴才多謝皇後娘娘!”


    “謝本宮什麽?”琅嬅看的有些好笑。


    常歡感激涕零道:“小吉子就是個棒槌,言語間經常得罪人,可他是奴才那一批裏唯一活著的兄弟了。娘娘願意留他在身邊,還替他改了名字,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沒齒難忘!”


    琅嬅微微頷首,素寧就上前一步將常歡扶了起來:“他辦事妥帖,若不是他偷偷尋到慎答應的藥渣,衛太醫也配不出那藥方,更遑論讓李玉搜到,扳倒慎答應了。”


    “你好好帶著他,安安心心在長春宮做事。本宮說過,該報的仇一定會替你二人報了。”


    常歡狠狠地抹了把眼淚:“奴才多謝皇後娘娘。”


    “對了。”琅嬅想起了什麽:“去給景陽宮的守門太監通個氣,若禧嬪要去別太為難,若是聽見了什麽動靜也別太急著進去。”


    “嗻,奴才去了。”


    “娘娘,您這是?”素寧不解地問道。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琅嬅站起身:“今日天晴,本宮去瞧瞧貴妃。”


    鹹福宮。


    琅嬅絮絮叨叨地和高曦月聊了好一會子地話,正要迴去,不小心碰到高曦月的手,沒想到是那樣冰涼。


    “這是怎麽迴事?”琅嬅看向星璿和茉心。


    “不怪她們,就是老毛病了。”高曦月不在意地笑起來。


    琅嬅氣鼓鼓地問到:“我讓衛初鶴替你擬了幾十種進補的藥膳方子,你是不是一次都沒吃過?”


    高曦月心虛地別過頭。


    “你呀!”琅嬅狠狠地戳了一下高曦月的額頭:“我是信任你才沒在你宮裏安插眼線,如今你牛起來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姐姐,我真沒事。”高曦月小小聲地反駁道。


    “你沒事什麽啊沒事,生璟姝前春天的時候你的手何時這麽冰過?”琅嬅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麽大個人了,還諱疾忌醫,生了那麽健壯的一個胖丫頭,自己虛成這個樣子,也不好好保養。”


    琅嬅越想越氣:“去,把衛初鶴給本宮找來!”


    “怎麽樣?”琅嬅見衛初鶴把了半天脈一句話都沒有不免有些著急。


    “娘娘放心。”衛初鶴收起帕子:“貴妃娘娘是胎裏帶的弱症,生下公主後虧了不少,但是好在魏太醫這麽多年替娘娘調理身子,如今還是有辦法治的。”


    “真的嗎?真的能治!”高曦月一下就歡欣起來,她自己的身體怎麽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已經做好每兩年可活的打算,誰知衛初鶴居然說能治!


    “真的。”衛初鶴恭敬迴答:“隻要娘娘積極配合、放緩心態是絕對能好起來的。”


    琅嬅頓時激動不已緊緊握住高曦月的雙手:“太好了曦月,真是太好了!”


    衛初鶴起身行禮:“那微臣先去替貴妃娘娘擬方子了。”


    “去吧,快去。”琅嬅向他點頭,誰知道衛初鶴卻給了她一個晦暗不明的眼神,她心裏“咯噔”一下,那歡喜頓時消散了不少。


    蓮心站在旁邊瞧得清楚,衛初鶴大概是有什麽不能讓貴妃娘娘知道的話要給皇後娘娘說,於是立即出聲道:“娘娘,大阿哥就快散學了。”


    “哦,是啊。”琅嬅笑道。


    “那姐姐先迴去吧,別讓大阿哥等急了。”高曦月善解人意道:“我這裏沒關係的。”


    琅嬅替高曦月理了理衣服:“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長春宮。


    “說吧。貴妃到底怎麽樣?”琅嬅看著衛初鶴,心裏很是煩悶。


    衛初鶴整理了一下措辭迴答:“娘娘,魏太醫已經盡力了。貴妃娘娘如今虧的是底子,就算再怎麽治也不可能和常人一樣了。為今之計,是貴妃娘娘自己要放平心態,心胸開闊起來病才會好一些。微臣剛剛替貴妃娘娘把脈,發現她心有鬱氣,所以才會那樣說,欺騙娘娘臣罪該萬死。”


    “沒事,你就說除此之外還得怎麽治?”琅嬅急到:“用多貴的藥材都沒關係。”


    “這.....其實按照貴妃娘娘的症狀來說,平日裏還要配以針灸和拔罐,隻是男女授受不親,若有醫女在側,方能事半功倍。”衛初鶴拱手道。


    “醫女?”琅嬅喃喃道:“本宮明白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素寧,替本宮好好送一送衛太醫。”


    “皇額娘!”


    永璜自打來了長春宮後,每日從上書房迴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給琅嬅請安,然後說一些今天發生的事情。


    永璉和璟瑟也愛圍著永璜轉,見永璜一迴來立馬就撲上去要哥哥抱。


    琅嬅笑著走過來:“永璜累了吧,去淨個手,皇額娘今日準備了你愛吃的點心。”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璟瑟聽見有好吃的,轉頭又去撲琅嬅。


    琅嬅點點她的額頭:“你自己今日出去玩了一圈,在慧娘娘那裏吃了碗八寶蓮子粥,去禧娘娘那又吃了好幾塊龍須酥,純娘娘送你迴來的時候你手裏還捏著塊荷花糕,你自己數數今日都吃了多少點心了?”


    “哼。”璟瑟不高興地嘟起嘴。


    永璜蹲下來安慰她:“妹妹別難過,明日大哥旬假,帶你和永璉玩好不好。”


    璟瑟和永璉一聽見玩就高興地散歡,也不鬧著要點心了,待永璜吃完後就纏著永璜講故事,一刻也不願意和哥哥分開。


    與長春宮的熱鬧不同,景陽宮一片冷寂。


    惢心站在柱子前看著天上飛過的雀鳥隻覺得渾身都是冰的。


    如嬑就這麽雙目無神地呆坐在門框上,摔碎了茶盞都不知道。


    海蘭聽見動靜連忙跑過來,心疼地看著如嬑空洞的雙眼,想要替她拭去淚水卻又不敢伸手。


    “姐姐你切莫心灰意冷,皇上雖然把你降為貴人幽禁在這裏,但是皇上心裏是有疑慮的。”


    如嬑翹起護甲為自己擦去淚水:“小福子死了,就像是我逼得一樣。剩下那三個也一直咬著我不放,更可怕的是,我平時對他們都那麽好,他們就都這樣受了別人的蠱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都背叛了我。”


    海蘭也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姐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如嬑望向天空:“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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