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什麽情況?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這荒郊野嶺沒有牛羊,風是挺大的,到處一片枯黃,天色陰暗的很,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你醒了?”


    有一個男聲響起,循聲而去,這人好奇怪,大冬天的拿把扇子,本來長得挺俊朗,不對,俊朗這個詞不夠形容他,應該是漂亮,妖嬈邪魅的漂亮,特別是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但是你能感覺到這不是笑,反而更多的,是不屑和輕視,還有他的眼睛,泛著狡黠的精光,打量著你,仿佛要看穿你,把你吃幹抹盡拆入腹中連骨頭都不剩。


    “我不認識你,你是誰?”第一次見麵,我對他莫名的沒有好印象,但心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雖然不曾見過他,但總覺得我們是認識的。看他戲謔的雙眸毫無顧忌地彰顯的*裸,身上清冷勿近的氣質逼人,他,到底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個男人揚起一抹笑,讓人感覺到距離,心裏很不舒服,他的聲音像一個漩渦,超富有磁性的將你吸進去,“唉喲,姑娘可真是好記性!你暈倒在草叢中,我路過好意救了你,可是姑娘看上去怎麽有點嫌惡我的意思呀?”


    暈倒?我動了動,身上不痛不癢,顯然沒有受傷,怎麽會暈倒?


    見我疑惑,那男子說道:“姑娘有孕在身,可能是長途奔波勞累導致暈厥,隻要多多休息便可無礙。”


    原來是這樣,我道了聲謝,“敢問,閣下是名大夫?”


    男人輕哼一聲,“在下隻是略懂藥理罷了。”話雖這麽說,但他的語氣,一點都不謙虛,完全能聽出他對大夫這個職業的輕視。


    我從內心深處產生了不要再和眼前這個人打交道的想法,便迅速結束此次的談話:“謝謝你救了我,我已經沒事了,還要趕路,閣下也早些迴去,天快要下雨了。”


    男人唇邊的笑意更加明顯,不語,他的目光他的笑讓我不舒服,不安心。我胸中一惱,有些不快,但還是有禮貌的朝他點點頭,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離去。


    很快的,新的疑雲替代了剛才貌似陌生的男子給我帶來的不安,我近乎忘記了他的身影。隻是覺得越發奇怪,我暈倒在路旁,若真是因為懷孕不能奔波,還可以說通,那之前呢,又發生了什麽?我隻記得暮凝澈利用了我,又看見他和顏清落發生關係,想到這裏,頭一下被撕裂針紮般痛起來,記憶裏出現了空白的斷章,有些零星的碎片一閃而過,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拚湊。還是說,我一心希望四處走走,能夠去看看這個世界,便和暮凝澈脫離了關係,懷著孩子浪跡天涯,走到哪兒算哪兒。檢查了一下,包袱收拾得很充分,銀兩和銀票也帶的妥妥的,看樣子是早有準備的,隻差行動了。真是這樣的話,是完全說得通的。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還不等我來迴推敲,天真的下起小雨來,漸漸地小雨變成大雨,寒氣襲人,我四處搜尋,得找一個地方避雨才行。


    山林裏樹多,一旦到了冬季,好些樹都落了葉,不蔽風雨。幸運的是,還是有少部分樹沒有掉光,樹下有幾塊斑駁的幹燥的土地,我躲在樹下,慶幸不是在夏天,否則得要給雷劈死。雨不見停,雨水還是滲過枝葉漏下來,腳下的土地也開始濕潤了。


    實在沒有辦法,我隻好冒著稀稀細雨在山路上慢慢走,怕一個不小心摔個正著。走著走著,突然發覺自己好像並未淋到雨,雨停了?抬頭一看,嗬,一把傘沒過頭頂,正擋住寒雨的侵襲。握住傘柄的手修長有力,撐傘的人臉上有很大一塊陰影,就像一塊胎記,穿著粗布褐衣,卻難掩與生俱來的超凡氣質,與眾不同的人,不用去張揚炫耀,把他放在茫茫人海中,也不會被淹沒。


    “是你!”我驚喜地叫出聲,這個男人,不就是那次我和天賜在竹屋討水喝的那個人嗎!


    那男人微笑著點點頭,“下雨了,你要去哪裏?你沒有傘我送你吧。”


    我沉默,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眼前的人衣衫都濕了,雨水順著他的青絲滴落,他的傘大部分都擋在我的頭上,自己幾乎完全暴露在雨中。


    我搖搖頭,悶悶地說:“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男人笑了笑,他很聰明也很細心,看出了我的失落,安慰我似的說:“沒關係,不介意的話先去我家避避雨吧。不遠。等雨停了,也就想清楚你要去哪裏了。”


    他讓人很安心,不強勢,也不讓人覺得他不在乎,他是極其自然的人,“好,謝謝。”我答應,跟著他向竹屋走去。


    竹屋幹淨整潔,布置極為簡潔,他拿來一塊幹布讓我擦頭發,自己進到另一間小屋去,一會出來時已經換上了幹的衣服。原來這條路是他迴家的必經之路,所以我們才能遇到,“難道是緣分?”我笑著打趣,“我們見了兩次,兩次都要你幫忙。”


    男人淡笑不語,燒了熱水泡茶。


    “你叫什麽名字?”我停下手裏的動作問,“我叫林汐荷。”


    “長生。”


    “長生,”我重複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常樂安生,好名字。那麽……”我揮揮手,“長生,很高興認識你!”


    “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林汐荷。”長生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遞到我麵前,柔和的問道:“想到要去哪兒了嗎?”


    “唉!”我無力地垂下頭,有深深的挫敗感,“還沒有,肚子裏懷著孩子呢,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也不能夠。”


    長生沒有多話,隻是讓我嚐嚐他泡的茶,“這是今年的新茶,我一直存著,你喝喝看。”


    我抿了一口,好清新的香味,長生見我的表情一下子雀躍起來,這才領我去看屋後的景致。


    “哇,好美!”被翠竹包圍的小屋,後院多多少少栽種了一片茶樹,我驚訝:“難道那些茶?”


    “還不錯吧。”說這話的時候,長生恬淡的樣子打動了我,他的眼裏全是自豪和驕傲,從第一眼見他,我就覺得他是一個寵辱不驚,任由雲卷雲舒的人,再看他的住處,也是遠離笙簫,隔離喧鬧的地方,他就是那種坐看庭前花開花落的男子,永遠都是心平氣和,不爭不搶。


    我感歎:“長生,你真好。有一間舒適寧靜的屋子,享受田園之樂,也不被人打擾。我也想要不就在哪兒置一間屋,安安穩穩地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在去環遊天下好了。”


    “如此甚好。”長身鼓勵我,看看天色,有些擔憂,“這雨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山路不好走,下了雨更滑,你懷著孩子,很危險。”


    我瞅著這天漸漸要黑了,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就是要找房子,也不可能馬上就找得到。想到這些,有些煩悶。


    “林姑娘,要是你不介意,就在我家休息一晚如何?”


    “可以嗎?”我的眼睛都在放光,“你不介意嗎?”


    長生好笑的搖搖頭,“我介意什麽,我是怕姑娘的名聲受辱。”


    我擺擺手,“什麽名聲不名聲的!隻要你肯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了。就怕給你添麻煩。”


    長生進屋去,過了一會兒抱了一床棉被出來,“屋子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姑娘今晚睡裏屋,我睡外麵。”


    我看他有條不紊地鋪好床,再看裏屋,天,這是一個單身男人住的地方嗎?一塵不染,東西擺放得相當整齊有序,“長生,你讓我自愧不如啊!”


    長生聽到我的話,竟笑出了聲,“林姑娘說笑了。”


    “我是很認真的在誇獎你!”我強調,“長生,你以後別再姑娘姑娘的叫我了,聽著怪生疏的,我可當你是朋友。”


    長生頭一偏,像在認真的思考,“那我該叫你什麽?”


    “隨你的便,名字嘛,隻是個代號,反正你不要再那麽客氣的叫我‘林姑娘’我就給你磕頭了!”


    長生被我一臉苦相逗笑了,連連說:“好,好,不叫了,不叫了。”


    “對了,長生,”我盯著他的一床被子,再看看我的床上鋪著的厚厚的被子和毯子,很不好意思,“一床被子不夠禦寒吧?你會很冷的。”


    “沒事,男人生來體質就比較強,你不必擔心。”長生端來一盆熱水,“你先洗漱吧,早些休息,要是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麵。”


    我有些感動,心懷愧疚的收拾好自己,躺上床睡覺。就這麽一會兒工夫,長生把床單被套都換過了,他真的是一個非常貼心溫柔的人。


    聽見裏屋傳來均勻的唿吸聲,睡在屋外的長生溫暖的笑笑,裹緊了自己身上的棉被,也閉上了眼睛。


    自從在山路上看見那個孤單的身影,還有她迷茫的眼神,懊惱的表情,自己就已經不忍心讓她再繼續流浪了吧!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但是,如果能夠盡力去幫她,也是很好的。所以,他允許她留宿在這裏,一晚,或者兩晚,知道她想離開為止。


    第一次,她來討水喝,帶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大人很可愛,小孩也很可愛。就是那一次,他就對她討厭不起來。他也在失笑,問自己,為什麽對一個陌生人也會上心?直到這一次再次遇見他,他有了答案,這個女人,讓他很溫暖。


    所以,能夠成為她的朋友,自己是樂意的。照顧她,讓她睡好一些,長生已經默默地將這些當成了自己的責任,並且義不容辭的去履行。隻是,外屋漏雨,自己生活窘迫,這些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免得她會更加自責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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