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君昭把兵送到方將軍那邊沒有立刻迴京都,於是就有人跟皇上彈劾君昭,此人是青鬆先生授意的。


    宴丞相讓宴大夫人跟宴之謹送過去的信直接就到了幕雲白手中,實際上這信也是宴丞相借宴大夫人之手,寫給幕雲白看的。


    幕雲白反了之後,宴丞相就知道,宴之謹一定會被防備起來。


    幕雲白收到信之後就把信交給鎮南王看,這是宴丞相的“示好”,鎮南王欣然答應。相較於舊朝餘孽,鎮南王實際上還是願意跟宴丞相合作,因為他更加了解宴丞相,所以明知道宴丞相有其他的心思,也答應了。


    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各方的力量,隻要能幫助他坐上那個位置,坐上去之後就是他說了算了,可不會你皇上一樣為了昭示自己的仁慈,該殺的人就沒有殺。


    如今他雖然跟舊朝餘孽在合作,但也在暗中留意舊朝餘孽的領頭人在什麽地方,從跟他們的談判到達成合作,無論是他還是幕雲白都沒有見到過他們的領頭人,幕雲白之前倒是從君昭哪裏得知,他們的領頭人似乎不良行。


    除開這個領頭人之外,還有一個少主。


    但他可以肯定,現在留在他們這邊的人並非那個少主。


    他們此前在南邊藏了二十多年,他們都沒有察覺,還是君昭來了南邊之後按捺不住才露出了馬腳,可見對方隱藏之深。


    幕雲白之前在知道舊朝餘孽的存在之後,也讓陳蘭查過,都沒有查到對方的任何一個據點。


    鎮南王府跟舊朝餘孽合作歸合作,卻沒有半分信任可言。


    所以青鬆先生那邊的人開始彈劾君昭的時候,宴丞相的人也站出來附和。


    站在君昭這邊的人自然是要維護君昭,雙方就在朝堂上吵了起來。


    一個早朝,大家都不歡而散,皇上現在的態度就是,你們要吵就讓你們吵,他就坐在上麵靜靜的看著,也不表態,等他們吵累了,時間差不多了,就下早朝。


    早朝過後,宴丞相和青鬆先生一前一後出宮,因為互相都不待見彼此,所以隔著老遠的距離,今天早上宴丞相的配合,讓青鬆先生覺得十分詫異,詫異過後就想著宴丞相這是被他打壓慘了,所以在跟他示弱?


    他雖然年紀已經不輕了,卻快步跟上了宴丞相,然後笑著道:“宴丞相真是老當益壯,走這麽快。”


    宴丞相嗤笑了一聲,並不理會青鬆先生。


    他知道青鬆先生跟上來是為什麽,但抱歉,青鬆先生會錯意了,他並不是那個意思,所以不搭理青鬆先生,加快了腳步。


    青鬆先生見宴丞相這般目中無人的樣子,也不跟了,冷笑了一聲,看著宴丞相離開。


    其餘的文武百官見狀,都默默的低頭離開,想著莫要無意中惹到了青鬆先生。


    早朝上,文武百官連著催促了好幾天,皇上忍不住發飆了,怒斥道:“諸位愛卿是不是沒事可以做了,每天就盯著太子那點事,是現在手上的工作太閑了嗎,太閑了朕就縮減縮減官位,把那些不必要的位置都革了,把能夠合並的位置都合並了。”


    君昭過去,皇上知道他把秦家的人帶上了,秦家人是天生的將領,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希望秦家人去了戰場之後能夠快速的結束戰爭。


    白梵說他中毒了,但他之前一直都沒有任何中毒的症狀和反應,昨天夜裏卻突然唿吸不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他召見了太醫,太醫竟然檢查出來他中毒了。


    之前太醫檢查,一直都說他沒有中毒。


    所以皇上現在心中很著急,君昭在那邊就在那邊,君昭帶領的兵裏頭,有他的人,他知道君昭過去之後士氣提升了許多,太子妃的兄長宴之擇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人,也知道他發明了許多有用的東西,且與太子關係很好。


    君昭在那邊既能提升士氣,又能讓宴之擇把自己的更多東西拿出來對付鎮南王府,這是好事情。


    他巴不得君昭在那邊多呆一些時間,早點把南邊收複,他就可以在南邊去請名醫了。


    他如今正值壯年,若是這個時候死了,他不甘心。


    一幹大臣沒有想到皇上會發這麽大的火,還說出了這麽恐怖的話,紛紛跪下道:“皇上喜怒。”


    皇上暴躁的道:“太子願意是一國儲君,他有自己做決定的權利,他願意在那邊呆多長時間就呆多長時間。”


    皇上都發火了,一幹人等也就不敢在說什麽了。


    青鬆先生等人心中卻因為皇上的態度心中十分不安寧,皇上什麽時候改變了對太子的態度的。


    聽皇上這意思,是要給太子放權了,也不會因為太子在軍中就疑心他在拉攏軍心?


    如果皇上都不介意太子拉攏軍心,這不是說明皇上已經認定了君昭這個太子嗎?


    可皇上怎麽突然之間就改變了對君昭的態度,還是說皇上心中原本就是把君昭這個兒子放在心上的,之前的一些行為都是為了保護太子,所以在做戲?


    一個不得皇上喜歡的太子,一個病懨懨隨時都要歸西的太子,誰會放在眼裏啊!


    一時間,眾人心頭猜測紛紛。


    皇上可不管文武百官心中如何作想,發了一通火,就拂袖而去。


    張德勝喊了一嗓子:“退朝。”就跟著皇上離開了。


    留下文武百官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個二個心思複雜的離開。


    皇後聽了早朝上的事情,搖頭笑了笑,在一個本子上記了一筆,隻寫了兩個字:“官製。”她這個本子上記錄了不少東西,都是要交給君昭的。


    君昭到了南邊十天過後,他們主動拉開了一仗,硬碰硬的一仗。


    君昭親自叫陣,就拉開了序幕。


    君昭到了軍營之後,除了自己的訓練,跟宴之擇他們研究出一種人和宴之嫿想的這些武器搭配起來的一種戰術。


    一仗下來,君昭他們勝了,因為那個戰術,他們用最小的傷亡贏得了勝利,一時間士氣大震。


    明明大家很疲憊,卻很激動。


    方將軍讓大家修整過後,就開了慶功宴。


    消息傳到京都過後,皇上很高興,百姓也很高興。


    而鎮南王他們這邊,幕雲白的營帳內,氣壓一片低沉。


    那天鎮南王說了那一番話之後,麵具人他們依舊沒有增派人手,說是的確隻有那麽些人,這一仗,鎮南王他們實際上是有些硬著頭皮打的,果不其然就輸了。


    在一個山洞內,一個麵目猙獰的人大罵了一聲:“廢物。”


    罵過之後,沉聲道:“請少主過來。”


    下麵的人應了一聲:“是。”


    很快就有人去請白梵,樂珍擔心的看著白梵,那個人找白梵,每次都沒有好事,這次又要讓他去做什麽?


    白梵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道:“不用擔心,無妨的。”


    樂珍也扯了個幹巴巴的笑容道:“我不擔心,你去把,不要拒絕他的要求,我隻要你活著。”反正,他們的手,早就已經不是救人的人,早就已經不幹淨了。


    她現在已經麻木了,也已經無所謂了,她什麽都不求,隻求他們不要在折磨白梵,隻求白梵能夠好好的活著了。


    他們安排的事情,白梵如果不做,就會被折磨,折磨過後還是要做。


    既然如此,還不如答應呢。


    他們大概,死了以後會下地獄的吧!


    可是就算是下地獄,她也是要跟他一起的。


    “嗯。”白梵應了一聲,隨著人離開。


    樂珍看著牆上跳動的火光,心裏清楚,這一次他們肯定又是要讓白梵做那種泯滅人性的事情。


    宴之嫿在收到君昭的信之後,看到前麵還挺高興的,看到後麵就有些擔憂了,君昭告訴她,他們打了勝仗,他並沒有受傷,隻是他可能要晚一些迴來了,他覺得應該可以早些結束戰爭。


    宴之嫿能說什麽呢,總不能說你趕緊迴來,她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給君昭迴信,讓他照顧好他自己,也在心中問候了宴之擇。


    她最近天天都在研究東西,但還沒有成果。


    她把君昭的信封好,看著在一旁逗小君耀的黃錦文,笑著問:“黃姐姐,你要不要給我哥哥寫一封信啊,我讓人一起送過去。”


    黃錦文立即道:“不要。”


    他都不給她寫信,她才不要給他寫信呢,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大騙子,哼。


    宴之嫿已經問出來了,宴之擇跟黃錦文的確是認識的,隻是這個認識的情況麽,不怎麽好。


    宴之擇受傷被黃錦文當做壞人抓起來,但黃錦文看到宴之擇手上的手鐲宴之嫿也有,就救了宴之擇,等宴之擇醒了之後就問宴之擇跟宴之嫿是什麽關係,接過宴之擇跟黃錦文裝起了失憶。


    一個失憶的人,黃錦文還覺得他跟宴之嫿有關係,也就沒辦法直接把人趕走,就隻能瞧瞧的把宴之擇藏在她的閨房中養傷,但宴之擇養好傷之後留了一封信就直接離開了。


    信裏頭跟黃錦文說,他記起來一點東西,要去找自己的親人了,找到親人之後就會來跟黃錦文提親,讓黃錦文等他。


    黃錦文當時看到那封信,那叫一個氣哦,等個鬼啊,等他,她又沒有要嫁給他好不好,哪裏就那麽自戀了。


    但那天宴之嫿問她是不是認識宴之擇,黃錦文直接說不認識,宴之嫿疑惑的說了一句:“那哥哥為什麽會特意寫信給我,讓我多關照你呢?”


    然後兩個人一對,宴之嫿把宴之擇寫給她的信拿出來,黃錦文把宴之擇留下的書信拿出來,謔,一樣的字體。


    黃錦文那個生氣哦,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宴之擇分明就沒有失憶,卻騙她失憶了賴在她哪裏不走。


    又有些震驚,她覺得自己救的人跟宴之嫿又關係,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會是宴之嫿的兄長。


    宴之嫿看黃錦文竟然把自己哥哥的信貼身收著,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是郎有情妾有意呀!


    然後她就格外熱切的拉著黃錦文的手,跟黃錦文說,她母親之前說到宴之擇的婚事的時候,她還跟宴三夫人力薦過黃錦文,說宴三夫人覺得宴之擇配不上黃錦文什麽的。


    黃錦文:“……”她默默的告訴自己,你現在是石頭,你是個石頭,你什麽都聽不見,聽不見。


    她內心有個小人在瘋狂的叫囂,太子妃耶,您住口哦,住口哦,這樣的話當著我這個當事人說好嗎,合適嗎?


    很明顯不好,不合適啊!


    不過她心中又隱約有些小小的歡喜,原來太子妃這麽喜歡自己麽,宴三夫人她也是喜歡的,她跟宴三夫人相處過,宴三夫人是一個絕對的溫柔似水的女人。


    不跟她娘一樣,假溫柔、真兇悍。


    在兩個人對了話之後,宴之嫿就經常打趣黃錦文,每當這個時候,黃錦文就在心中默念,我是個石頭,我什麽都聽不見,也沒有情緒。


    宴之嫿見黃錦文繃著一張臉,絲毫不為所動,她抱過小君耀,輕聲道:“聽殿下說,哥哥受傷了哦,黃姐姐你都不擔心兄長的哇!”


    黃錦文一聽宴之擇受傷了,心登時就提起來了。


    宴之嫿還在一旁說:“哎,哥哥因為是家裏的老大,所以很早就承擔起了生活的重擔,照顧弟妹、保護母親,努力習武,從小就吃了很多苦。哥哥以前也很白的,但為了家裏,早早的就一個人去了邊疆,當一個普通的士兵,風吹日曬的,他又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這次如果不是殿下在那邊,我肯定都不會知道他受傷了,就就像上次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都沒有跟我說。”


    宴之嫿說著說著,就流起了眼淚,她原本是要說出來讓黃錦文心疼心疼宴之擇的,沒想到自己先哭了,先心疼上了。


    宴之嫿的話的確然黃錦文有些心疼宴之擇,但她聽到宴之嫿的啜泣聲,不由得笑了:“你哭什麽哭,不是要惹我傷心嗎?”


    宴之嫿抹了抹眼淚道:“這不是黃姐姐你不哭麽,所以我就幫你哭了。”


    黃錦文:“……”


    “好吧,我寫我寫。”她是敗給這對兄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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