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別,我還以為娘娘去了您外祖家之後就要迴去了呢。”


    “原本是要迴去的,隻是後來遇到一些事情,所以要暫且耽擱一些時日了。”


    二人一問一答間,一並進屋了。


    黃錦文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四下看了看才問:“殿下沒有跟娘娘您一起過來嗎?”問完之後黃錦文突然想起黃夫人對她的提醒。原本尋常的問題,因為君昭的身份倒是十分敏感。


    她立馬尷尬的打著哈哈:“哎呀那什麽,今天天氣不錯,我陪娘娘您去逛逛院子吧!”


    宴之嫿抬頭瞧了瞧外麵灰白的天空,含笑道:“也好。”她知道黃錦文是在轉移話題,這樣幹的天氣她並不怎麽願意出門,但總不能叫人家太過尷尬。


    外麵起風了,喜鵲給宴之嫿拿了披風披上,二人才往外頭走。


    黃錦文頓時就為自己拙劣的借口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唾棄,這天氣她給瞎子說天氣好,隻怕是瞎子都不會信,太子妃娘娘可真是個善良的人,黃錦文無比感動的想著。


    於是繪聲繪色跟宴之嫿分享起她今日鬥雞的趣事。


    宴之嫿隻聽說過男子去鬥雞的,還未曾聽說過女子也跑去鬥雞,她對黃錦文的佩服之情頓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一個說得起勁兒,一個聽得認真,倒也和諧。


    宴之嫿和君昭是在彭城分開的,宴之嫿到了泰州不久,君昭一行人也低調的快馬加鞭的到了瓊州。


    剛從彭城啟程的時候君昭還不會騎馬,正常而言當今皇上和皇後都是馬背上出來的,君昭的齊射功夫應該樣樣不錯才是,奈何之前君昭的身體,多走幾步路都要大喘氣,跟本就沒辦法學騎射這些。


    他騎馬是在從彭城出發的時候,一邊趕路一邊跟常安學的。君昭雖然之前沒有騎過馬,但很快就掌握了要領,到了第二天已經能夠獨自一人騎馬馳騁了。


    除了跟這常安學騎馬,在趕路的間隙,弓箭、功夫這些君昭也會讓常安教他。


    常安見君昭這般辛苦,忍不住開口勸君昭:“殿下,我等會保護好您的,您不必如此辛苦。”


    “可若是你們都不在本宮身邊的時候呢?”君昭咬牙拉弓,盯著靶子放箭。


    常安便不在勸說了。


    雖然殿下身邊即便沒有他也會其他人保護,但他不敢去賭那個萬一,殿下若是有自保能力,當然是最好的。


    他不勸了,卻默默的準備了許多的草藥,他們之前訓練的時候,為了減輕身上的疼痛和解乏,訓練過後都會泡藥浴。


    君昭因為生病,泡了很長時間的藥浴,看到藥浴實際上十分反感的,但為了第二天能夠有精力訓練和趕路,還是忍著反感把自己泡進了浴桶裏頭。


    之前泡藥浴,都有宴之嫿陪著,如今一個人孤零零的泡著,君昭沒有來的覺得自己有些可憐,也十分想念宴之嫿。


    他因為消耗過多,飯量比之前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每天雖然累著,但身體卻強壯了許多。


    越千跟著君昭吧,實際上有那麽一些被逼迫的意味,他對君昭不怎麽瞧得起,隻覺得是個享受父母餘蔭的。但這一路下來,看著君昭如此的努力,倒是對他另眼相看了。


    莫極那邊,之所以選擇跟著君昭,看中的也隻是君昭的身份,加之君昭是他目前為止接觸到的,唯一一個可以把他從那個泥潭帶走,並且能夠給他提供機會的人。但實際上,他心中雖然敬畏君昭,但卻也沒有到那種士為知己者死的地步。


    如今見君昭這般,倒是有些自愧不如,心中對君昭的那種敬畏由他身份變成了他這個人。甚至在他的胸腔內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情,他覺得他跟著君昭,能夠實現自己的抱負。


    君昭每天忙著提升自己,倒是沒有去留意這二人。


    在到瓊州之前,君昭中途和越千分開了,讓越千帶著他的人直接去敏州,先去那邊收攏人手和了解海寇的情況,並命常青跟著一並過去幫忙。君昭這邊則帶著方原和莫極常安去瓊州,三人過去的時候是以流放罪犯的身份過去的,並沒有用原本的身份過去。


    瓊州是朝廷的流放地,也是鎮南王府的地方,若非必要,君昭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被流放的人不說每個人都對朝廷的有怨恨,至少有八成是對朝廷有怨恨的。


    過來之前,君昭派人提前在這邊做了安排,所以他們的身份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瓊州這邊並非整個瓊州都是流放地,而是把一部分不怎麽好的地方劃出來做了流放地,瓊州原本的百姓都居住在條件較好的地方,被流放過去的人是有人專門看守的。


    君昭他們四人過去,隻被分了一個四處漏風的小房子,看守的人兇巴巴的說了些讓他們不要鬧事,好生做苦力的話就走了。


    等那人走後,常安摸著額頭冒出來的冷汗跟君昭請罪:“公子,我派人來打點的時候,明明已經是打點妥當了,對方承諾了會給我們一個好的住所的。”


    君昭擺了擺手道:“無妨。”這邊的人必然是隻收好處不辦事,畢竟他們都是些流放的罪犯了,如何要人家給麵子和按照規矩行事呢


    “先安置下來,然後去打探情況。”


    常安領命。


    護國寺,金嬤嬤滿臉含笑的拿了一封厚厚的信進屋呈給皇後。“娘娘,太子妃娘娘給您寫了信。”


    皇後微微挑眉,沒有想到宴之嫿會她寫信。


    因為君昭不在護國寺的事情暴露之後,她在護國寺幾乎處於皇上的監視之下,皇後擔心頻繁跟君昭通信,會出現什麽紕漏,所以給君昭寫了一封叮囑他照顧好身體的信,暗中卻是提醒他若非緊急之事不要直接給她這邊送信了,且送信不要再走之前的渠道。


    她伸手接過宴之嫿的信,大拇指摸到封口處的時候,諷刺的笑了笑。


    金嬤嬤忍不住道:“這信又被人拆過?”雖然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口氣。


    皇後點了點頭。


    金嬤嬤捏了你拳頭道:“無恥。”


    皇後聽到金嬤嬤的罵聲,反而笑了:“阿綾你何必在為了這些事情生氣,氣壞了自己可不劃算,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們不是早就已經清楚了嗎。”


    “奴婢倒是想不氣,但他連兒媳婦的信都好意思拆,這也算是讓奴婢長見識了。”


    皇後搖頭笑了笑。


    早在他縱容德妃和賢妃給她下毒的時候,她就已經看清楚了那個男人,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那些君子模樣,深情模樣,賢明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他上輩子,大概是個頂好的戲子,若不然如何騙過了那麽多的人。


    皇後把信打開,見到的是陌生的字,開頭便是“母後敬啟”四個娟秀的字。皇後慢慢的看過信中的內容,不由得失笑。


    金嬤嬤見皇後難得的露了幾分真心的笑意,湊趣的問:“太子妃娘娘給娘娘寫了什麽,叫娘娘這般歡喜。”


    皇後把信遞給金嬤嬤道:“你瞧瞧吧,這孩子倒是有心了。”


    皇後和金嬤嬤雖是主仆,感情卻猶勝姐妹,也不客氣,接過信就看了起來,看完之後欣慰的道:“太子妃娘娘孝順,知道娘娘思念殿下。”這信中寫的大多是跟君昭有關的生活瑣事。


    君昭每次給皇後寫信就是一句話保平安,餘下的就是一些朝堂上頭的事情,哪裏會有這些生活上頭的事情。


    宴之嫿人在黃府,雖然每天有黃錦文陪著,但隻要一閑下來就會想君昭,會擔心他在那邊的情況。因為不方便,君昭去了瓊州之後一直沒有跟宴之嫿通信,宴之嫿也不敢給君昭寫信過去,唯恐壞了君昭的事情。


    在黃府呆了半個月的時間,宴之嫿問了黃錦文泰州哪裏有寺廟。她天天呆在黃府,總覺得心慌慌的,想要去寺廟為君昭祈福。


    她什麽都不能為他做,就隻有祈禱漫天神佛能夠保佑君昭了。


    黃錦文對這些十分清楚,掰著手指頭個宴之嫿數了好幾個地方出來,宴之嫿選了一個相對清淨的地方,同黃夫人說了一聲之後,就悄悄帶著喜鵲大力和小蘇公公離開了黃府。


    君昭去瓊州,小蘇公公這個不會拳腳功夫的,在君昭眼裏就是個廢物,所以直接把人丟給了宴之嫿,讓他伺候宴之嫿。


    小蘇公公為著君昭無情的拋棄了他,還傷心了好幾天。


    黃夫人聽說宴之嫿要離開黃府的時候,勸說了宴之嫿,勸說未果之後,黃知府親自來勸說。君昭跟黃大人下了命令的,讓他無比保護好宴之嫿。黃大人如何敢讓宴之嫿去其它地方,但宴之嫿堅決要去寺廟,他也把人攔不住,畢竟對方是太子妃。


    宴之嫿到了寺廟之後,黃錦文也解了禁,她從屋子裏出來,繼續浪去了。


    宴之嫿在寺廟住的第三天,常樂來同她說黃府糟了刺客,那些刺客似乎是衝著她去的,具體已經去查了。


    黃大人為了保護黃夫人,受了輕傷,好在隻是皮外傷不致命,黃錦文為了保護她哥哥,也受了一些輕傷。


    宴之嫿心中擔憂,想要去探望,但如果那些人真的是衝著她去的,她出現在黃府,反而是害了黃家。所以就按捺了下來,隻讓常樂去好生了解一下情況。


    若是黃知府知曉宴之嫿有要從寺廟迴黃府的想法,隻怕會被嚇死。


    常樂正給宴之嫿稟告黃府的消息的時候,黃大人這個時候吊著胳膊在一處私宅內。


    他對著對麵的人怒目而視:“陳先生若是不相信本官,那咱們不要合作就是了,本官在泰州呆滿三年,自會離去,井水不犯河水。”


    陳蘭一貫運籌帷幄的麵色上有些歉然之意:“黃大人,我並非不相信你,乃是下麵的人聽聞太子妃在貴府,卻不見太子,想要捉了太子妃來邀功,才自作主張的。”


    “素聞陳先生馭下嚴格,你下麵的人如何敢自作主張。”


    陳蘭苦笑:“我雖然馭下嚴格,但無官無職,下麵還是有一些不服氣的人,想要做出一番功績讓王爺瞧見,便能替代了我,或者是越過我。”


    “就如之前你下麵的同知,不也十分猖狂,我根本約束不了。”


    黃知府臉上原本的怒色似乎因為陳蘭的話消散了一些,但臉色依然很臭:“本官需要看到證據,需要一個說法。”他說完,也不等陳蘭在說什麽,氣哼哼的離開。


    等迴到書房裏頭,原本挺得筆直的背脊瞬間就彎了,走得虎虎生風的步伐也立即被軟綿綿的步伐替代。


    黃夫人立即上前扶住他,嘴裏罵著:“你去哪裏鬼混了,都受傷了還在外頭瞎折騰,這是不要命了嗎?”


    黃知府雖然被罵了,臉上卻一副笑開花的樣子:“夫人不必擔心,為夫沒有出去鬼混。”


    “為夫這是去個夫人和文兒報仇了。”他一臉邀功的看著黃夫人。


    一副夫人快誇誇我,快表揚表揚我的模樣。


    黃夫人嫌棄的扶著他坐下,繼續罵著:“人家都敢殺上門來,你還敢去找人家,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她說著說著就要流淚。


    昨天夜裏,突然有一夥黑衣蒙麵人翻進黃府,黃夫人睡夢中聽到打鬥聲,當即披了衣裳出門,聽到府中有家丁在高聲大喊:“抓刺客。”


    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朝黃知府的書房跑去,那邊的黃知府在聽到動靜之後也是第一時間就往黃夫人這邊來,二人在路上遇到彼此,也遇到了刺客,黃大人為了保護黃夫人受了傷。


    那些“刺客”原本是目標分明的朝宴之嫿住的院子去的,但宴之嫿去寺廟之前,特意讓常樂留了兩個人在那個院子裏守著,她做的有些暗器什麽的放在院子裏的。


    常樂留下的人發現了刺客,就故意大喊大叫,鬧出來動靜,將黃府的家丁吸引了過來,“刺客”隻得匆匆在宴之嫿之前住的那一排房子查探了一番就四下逃離。


    黃知府和黃夫人倒黴的遇到了“刺客”,而黃錦文兩兄妹也倒黴的遇見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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