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聊著,李白看著雪山,感慨道:“昔日我感慨高處不勝寒,論文采,天下絕頂,


    文治武功皆達成極盛,


    白兄,你道如何?”


    白仙放下手中烤肉,起身,背負著手,笑道:“大丈夫,當執劍向九霄,問穹頂。”看向李白,道:“李兄,想要辦的事情,必然要辦,


    高處不勝寒,不如去高處戰他一番,可敢?”


    “哈哈。”李白大笑起身,將腰間的葫蘆拿起,一口酒入肚,肆意道:“妙極。”


    二人聊的火熱,從天文地理,他國異聞,又到風土人情,大魏教坊司各地的差距,妙不可言,甄千變便是最好的代名詞。


    腦子裏滿是各種鶯鶯燕燕之詞,二人放毒那自然是不管的,彼此都是教坊司常客,霸占一個小院的主兒。


    頭昏腦漲,甄千變罕見的沒有背負雙手,撐著腦袋靜靜思考人生。


    白仙一步踏空,氣機爆發,踏著飛劍,禦空而上,李白眼前一亮,拿著自己的佩劍:“吾曰·爾可禦劍而飛。”


    劍鞘顫抖,白仙好奇觀察,儒家的吹牛逼大法,他可是眼熱的很,看著李白的劍飛出,後者踏上去,直接飛了起來:“厲害。”


    “小意思。”李白笑了笑,道:“改變物體的姿態,乃是七品德行的能力,想改變,自無不可。”充滿傲意,鼻孔看著隻能看到頭頂的甄千變。


    無腦逼王現在才是最沒排麵的人了。


    你看,我們都會飛,就你還站在地上。


    白仙笑了一下,看著閃來閃去的甄千變,道:“千變師兄,雪山匯合。”


    說完拔高高度返迴阿拉爾雪山,李白享受著禦劍而飛的美妙,怪不得道門修士,能禦劍絕對不走路,


    站在上麵,不僅一覽眾山小,更有中大地都在腳下的俯視感:“白兄,禦劍如此美妙,妙哉。”


    “更妙的還有呢,你如果想,飛去幾千丈虛空中,會發現天地都非常渺小,我等不過是這渺小天地間的微塵罷了。”


    白仙笑道,想起自己第一次禦劍而飛時,也如李白這般感慨,不過他現在已經習慣了禦劍飛行,消耗又少,又能達到不錯的趕路速度,簡直完美。


    “無恥小兒。”甄千變閃來閃去,奈何被冰雪凍結的峭壁太滑,他根本無處借力,低聲自語:“天師老頭真是的,都四品了,本座還不會飛,羞恥與其為伍。”


    罵完老天師,忽然身體下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氣,整個人一飛衝天,速度極快!


    “千變師兄,您這是要去那?”白仙錯愕看著帶著尾煙,如同火箭升空般的甄千變,越來越小了。“不愧為千變兄,飛的也與常人如此不一般,佩服。”


    李白嘖嘖稱奇,看著是甄千變在飛,可怎麽看,都覺得是有一雙無形的翅膀帶他飛呢?


    噴氣式速度更快,但他們就慢了些,花費一盞茶,才重新到了阿拉爾雪山上,越過山體,沒了阻礙,暴風雪直麵而來。“這風雪之大,佛門眾僧會在那?”


    白仙問道,同時將黑衣刺客擴散出去,他們潛行在影子裏,不受暴風雪影響,人多力量大,找起來也方便。


    “風雪之盛,阿拉爾雪山不愧為有名的禁地,如此時刻,那怕是佛門僧侶,也不會深入,在外圍尋找,應該會有所收獲。”李白出聲說道。


    白仙點頭,這是個辦法,風雪沒自己在山上那會強了,畢竟那可是伸出手都冷的不行,現在的風雪雖然也非常人能忍受,


    但好在有儒家手段在,聽著李白吹完牛逼,風雪自動無視了二人。


    等了許久,甄千變才閃現出來,一頭長發往上衝,看來是急速下降,順帶做了個造型。


    “書院強者要多久趕來?”白仙看向賽亞人一樣發型的甄千變問道。“兩日,便可抵達。”


    甄千變伸手碰了一下成棍狀衝天的頭發,心裏吐槽,老東西,不就是說你幾句,太小心眼了。


    “好,咱們商議一下,怎麽引出那位羅漢。”隻知道韓大儒被收走,但幾人並不知道,那位羅漢究竟在那。“引人?如今佛門度化令都來了,咱們不妨把事情搞得再大些便好。”


    李白現在隻想享受一下高處不勝寒的感覺。甄千變微微皺眉。


    這是儒家學子?


    在這喊打喊殺的!


    這是道門弟子?


    活脫脫破壞王吧?


    他覺得,跟他倆比,自己簡直差太遠了,人前顯聖之路艱難,威脅不僅來自白仙,李白也是個該提防的對象。


    甄千變心裏打著小九九跟二人討論。


    ……。


    大魏。


    聖人書院。


    後山的秘地中,一位山羊胡的老農老者放下鋤頭,呢喃一番,語氣中充滿無奈:“前陣子老不死言,韓耀此行必有一劫,


    應該是應上,要論這占卜星象,老不死可是獨樹一幟。”


    老農呢喃著,嘀咕聲剛落下,粗布麻衣的中年人端著茶水從田地外走來,笑著說道:“院長,喝點茶吧。”


    “不錯,這南海觀音,比之幾年前的更好一些。”老農喝了口茶,扛著鋤頭,看著天上的驕陽:“這驕陽,也有落下的時候,


    我這番茄,又不知道能不能長好。”


    “院長,這海外之物,也不錯,贏畫知那還有不少奇珍,待弟子下次找他論道,再為院長要些來。”粗布中年人笑道。


    看向紅彤彤如火焰般的番茄,個頭很大,老農喝著茶,一顆番茄飛來,放下茶杯:“嚐嚐,味甘甜,


    若是能推廣開,天下百姓又多了一種口糧。”


    “承蒙院長厚愛。”粗布中年人雙手捧著番茄,一口咬下。


    老農起身,看著驕陽:“博陽,韓耀遇到些困難,你去幫他渡過此劫。”


    粗布中年人名為劉寧,書院大儒之一,吃完番茄:“味道甘甜,迴味無窮,浩然正氣滋養下,正宗味道如此,


    院長,老韓在那?”


    劉寧也知道韓耀有命裏應劫這麽一迴事,親自侍奉院長,也是為了這一天。“天山,此行你去,不可參與滄州爭端,


    救人結束便迴來,莫要沾染太多塵埃,還需一物。”


    老農說著,看向虛空,摸著山羊胡:“老不死的,幫忙了。”


    虛空半響無動靜,劉寧卻期待著,他們都知曉,大魏的鎮國天師,可是手眼通天,院長都不及他。


    “別這麽小氣,不就是多喝了你幾口你的佳釀嗎,我死了,就沒你跟你爭了,眼看老頭子沒幾年可活了,


    你不幫我,老頭子可就自己上門要了。”老農哼哼笑著,說著自己的大限之日,那是一點都不猶豫。“你死了,可就沒人下棋了。”


    虛空中傳來一道聲音,下一刻,一隻五彩斑斕的大鳥雙爪抓著卷軸從虛空中飛來,老農招手,五彩大鳥化為一根頭發絲落在手中。


    劉寧恭敬接過卷軸與頭發絲,老農摸著山羊胡,道:“此為山河萬裏圖,可破那禿驢的法寶,


    這發絲,交予某個小友。”


    “某個?”劉寧心裏嘀咕,既然是小友,院長又不點破,這是要看自己了?


    老農背負雙手:“去罷,山河萬裏圖,你可參悟一番。”


    劉寧心裏一喜,稽首道:“謝院長。”


    看著劉寧的背影遠去,老農身前漂浮起棋盤,稀罕的是,白棋自己動,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下棋一般,思考片刻,落下黑子:


    “老不死的,你連山河萬裏圖都弄出來了,莫非前線的事,超出你的算卦了?”


    老農自然不是與空氣對弈,而是與老天師,隔空對弈,兩人多年養成的習慣,虛空中傳來話語:“星象有變,


    魔族有異動,陰影軍團中的一部從黑影世界帶了出來,


    那小友的氣運,變得模棱兩可,參不透。”


    老農眉頭微皺,魔族可不是一個好的詞,至少對人族而言,魔族是敵人,落子,道:“魔族異動?


    魔君破封了?那禿驢為何不心急如焚?


    反而還與吾等爭奪西域?”


    “佛門比你我想的都深,昔年佛陀封印魔君時,應當留了後手,


    不得不爭,西域對大魏佛門而言,至關重要,老東西,你的天下治學,能不能成,可就在本座身上。”


    老天師充滿威脅的話語傳來,老農笑了一下,渾然不在意,山河萬裏圖這麽好的寶貝,不複刻成儒家底牌之一,簡直是屈才:


    “除了聖人書外,你想看何,書院有的,本座給你,書院沒有,本座也為你尋來。”


    “上古編年史。”


    老農的手頓了一下,繼續落子,堵住老天師的去路,道:“要那何用?”


    上古編年史,一部特殊的竹書,十八卷,記載了上古時代的方麵之事。


    屬於書院極限機密之一。


    “山河萬裏圖,沒那麽好拿,日後本座還會親自找迴。”老天師自言自話了一下,黑子落下,斬斷白子的脊椎:“萬妖國主,


    這妖嗎,不好好當,非得渴望武神,老東西,那家夥若是成了武神,可是個災難,


    大魏邊境不穩的因素,


    她從蓬萊島弄走了不死扶桑有何用?不死神藥她已經得到,你該不該說些儒家的謀劃?”


    老農翻了翻白眼,鋤頭往虛空打了一下,哼道:“你個老不死的,等我作古,你再看吧,


    萬妖國主謀劃再多,也需要時間,佛門正盛,


    縱橫天下,規則還是那個規則,你我都無力改變,大魏正值鼎盛,當為中原,留下足夠的底蘊,


    至於秘密,不死神藥嗎,老不死你的東西可更多,不曾見過你分享過。”


    “你這鋤頭,老的不行了。”老天師笑道,虛影浮現在虛空中,與老農對弈:


    “秘密,你若答應我的要求,任何都能告知,不答應便罷了。”


    老農沉默下棋,對於兩個大佬而言,這些都是虛的,想了想,道:“罷了,本座賣給你個老不死的麵子,


    不死藥沒有實品,昔日煉成的,吞服之人都被斬草除根,萬妖國主拿走的,不過是配方,


    不死扶桑,應當是萬妖國主在孕育下一代,


    說來,皇室中的那位,不正是被選中之人。”


    聽著老農的話,老天師沉默下棋,而在天師塔頂部,老天師看著眼前的老農虛影,一股柔和清風吹過,將其吹散。


    不死扶桑?


    不死藥!


    萬妖國主,所求的太大,容易引來佛門的打壓,搖頭道:“可惜了,萬妖國主驚才絕豔,


    本座尚未如此時,便已經是一品,


    如今更是半步武神,時間真久遠,仿佛一瞬之間便過了,那小友,不知是否是開啟密藏的關鍵,


    他的星象,與魔族略微交雜。”


    “想如此多作甚?


    老不死,你該把你的位置讓給你徒兒坐鎮,你的腦袋老化了,跟不上時代,


    早晚會被淘汰,本座好奇,你能放下超品的誘惑,所求是何?”


    老農含糊說著,落下一字,帶著愜意:“你的路都被我擋住了,你如何破局。不說也罷,


    不壞了我儒家天下便可,氣運,儒家當占六成,剩下的三成是你的,


    待氣運降低到四成,天師府才能取締儒家。”


    交談間,棋盤上的白子不斷打斷黑子的部署,可下道如今,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白子勇猛,卻後繼乏力,


    雖然封鎖死了黑子的空間,卻也無法繼續選擇落子。“老東西,你這圍殲可不行,


    儒家學兵法可不止如此,追求完美,忽略了如此的細節,


    罷了,本座大人大量,這盤和棋。”


    老天師那是說和棋就和棋,棋盤上的黑白子歸入天元,又開了一盤。老農放下茶壺,吐出一口渾濁的氣:


    “道門那位,近期籌劃渡劫,也不知道其有幾成把握,道門悲哀,道尊不知在何處,門人後裔修行如此之難。”


    “嗯,她來求過本座,要了本座的一件護身法寶,應當有把握,道門之事,看看便好,不必去查,倒是魔族異動,


    與小友有莫大關係。”


    老天師迴應著,棋盤上的天元被黑子占據,擋住了白子的進攻趨勢,老農變幻策略的速度極快,迅速主守輔攻,擋住黑子的廝殺。


    “緣來怨氣,緣生緣滅,正麵太強硬,並不是一件好事,陰暗之氣反撲罷了,


    如果是那位小友,魔君的威脅,便沒了,魔族即使重迴,危害天山罷了,管不到中原來,安心吧,看看這位小友,會如何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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