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龍文直拍掌,真棒。


    楚人收刀,片刻道:“快準狠。”


    飛劍迴鞘,白仙含笑,三息之內,可取九品武者首級,道:“走,咱們遊街去。”


    “巡街!”龍文強調道。


    三人嘻嘻哈哈混完一天,約定晚上風俗……教坊司喝酒,白仙騎著小黑馬迴到道德觀。


    “老爺,您迴來了。”老張已經變成了道德觀的門房,還有小張,一家五口全來了。


    白仙下馬,小張牽走,走入道德觀中,感應到院子裏氣機變化,微微凝眉,道:“老張,你先下去。”


    支開老張,走入後院中,看著那坐在石凳上,閉目的玄元,白仙笑道:“恭賀道友,破境而出。”


    玄元一動,靈覺便往白仙身上靠,頓時碰撞到了高山,隻覺得自己好像撞在一座山身上,身形恍惚了一下,起身:“道友比我更快破境,唉。”


    說不出的滋味。


    白道長好像說過,他踏入修行路不過月餘。


    “偶有所得罷了。”白仙搖頭,笑道:“玄元道友下一步準備如何?”


    “離開京城,遊曆天下,尋求機緣,締結金丹。”玄元意誌堅定,非常堅定。


    半響盯著白仙,許久道:“應元觀乃是我派祖產,待我修成之日,必會迴來將它拿迴。”


    “看你本事。”白仙笑了一下,沒多說什麽。


    又聊了些許,白仙見天色不早,起身離開,至於玄元挑戰與否,他不放在心上。


    剛走出三問道口,迎麵看到一匹潔白無瑕的白馬,嗯,不是唐僧,而是一位玉麵公子,紮著發髻,穿著儒衫,馬鞍上懸掛著一柄細劍。


    “李公子?”白仙意外了一下,這位大才子居然跑到自家來了。


    李白恍惚了一下神情,似乎沒想到白仙會出現,一黑一白兩匹馬非常醒目,拱手道:“白兄往那去?”


    “大魏文壇活動最盛之地。”白仙信口開河。


    李白眼前一亮,道:“大魏還有此種地方?”


    一黑一白往大魏文壇活動最盛之地而去,路上遇到一眾金吾衛銅牌,到了地方,李白有些落寞,拿起玉壺灌口酒,歎息:“教坊司,無趣無趣。”


    白仙含笑的臉一僵,不明所以看著李白,隻聽後者道:“白公子,今日特意道別。”


    “為何?”白仙下意識這麽問,才反應過來,你丫要走就走,自己指不準還能當一迴大魏詩壇魁首。


    最近都沒怎麽出金句名言,便是如此,這位大神在呢,雖然文抄公一時爽,一直文抄公一直爽。


    但麵對這位名滿儒林的玉麵公子,白仙內心總是虛了那麽點。


    “唉,天下首善之地,不過爾爾,紅粉佳人不過如此,皇帝後宮三千佳麗不過爾爾,高處不勝寒,孤鷺不飲一池水,翱翔四海求其凰。”


    白仙:“……。”


    什麽叫品味?


    文人就是文人,連女人玩膩了想換換口味,說法都不一樣。


    這丫的京城玩膩了想去遊山玩水都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不過人家是儒林新秀,未來的詩壇領軍人物,風流才子,佳人相伴,自古是美談。


    白仙腹誹了幾句,拱手道:“良禽擇木而棲,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君自重。”


    “白兄可願陪我一同,看看這大好河山?”李白眼前一亮,對極,京城這麽大,能跟自己說上話的青年才俊,唯白公子爾。


    我又不是杜甫!


    白仙愣了下,搖頭道:“謝過李兄好意,我還想在京城多吹吹雪。”


    吹雪。


    好名。


    李白眼前一亮,白兄不愧為吾知己,感慨道:“與君一別,不知何年再見,有感而發,作詩一首。”


    李白拍了拍自己坐下的馬:“李白騎馬將欲行。”


    “忽聞教坊歌聲起。”


    “人間天堂盡其中。”


    “不及白仙送我情。”


    “來日再見。”


    白仙人都傻了,看著騎著白馬瀟灑遠去的身影,嘴角抽搐,汪倫要是知道你這樣把送給他的詩瞎改,會有何感想?


    撫額,白仙苦笑,看了眼教坊司的匾額:“佩服,我不及你,我也進這人間天堂,好好感悟一番。”


    你李白自己玩膩歪了。


    留下一首詩就走,太高了。


    高唱道:“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京城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騎在馬背上的李白愣了一下,忽然笑起,白兄這詩倒是有意思,高唱道:“哈哈,對極,君鄭重。”


    “李兄鄭重。”白仙滿意點頭,後首對極了李白此刻的心思,低聲道:“此詩便名贈李白。”


    金吾衛銅牌們看的瞠目結舌,這……京城兩大炙手可熱的風流才子,在教坊司前作詩,惺惺相惜。


    龍文看的目瞪口呆,兩首詩意境很高,他品不出來全部,品出來的意思,讓他對二位崇拜不已。


    兩位能將逛青樓說的如此清新脫俗,在下佩服。


    不對,是一群人佩服。


    路過才子無不羞愧不已,人家逛教坊司,走了還要留下一句高質量詩詞,他們這些自詡為聖人門生的讀書人,


    連個金吾衛都比不上。


    轉而看了眼一臉憧憬的金吾衛們,呸道,一群粗鄙。


    這個金吾衛,可不就是能與儒林新秀相提並論的白公子嗎。


    毫無意外,今晚之後,二人之名又將傳遍京城,譜寫一篇才子之間惺惺相惜,依依而別的景物,流傳百世。


    教坊司。


    跟同僚們喝完玩完行酒令,白仙又進了內院,約定好晚上一起行動。


    “白朗,聽聞李公子離京,不少姐妹黯然神傷。”湘君梳著青絲,望著坐在床上調息的男子,小手輕輕一瓢,覆蓋在青絲上。


    白仙吐出一口濁氣,走過去抱住她,聞著湘君身上的香味,笑道:“莫非湘君也對李公子芳心暗許?”


    “奴家心裏隻有白朗。”湘君臉色嫣紅嗔了他一句,將青絲盤起,露出潔白修長恰到好處的脖頸,美眸眼波流轉,看著白仙:“聽聞李兄做了一首詩,白朗也做了一首。”


    “李兄誌在四方,孤鷺不飲一池水,翱翔四海求其凰,我不過是全了李兄之意。”見湘君提起這茬,白仙笑了起來。


    美眸始終看著白仙,湘君嬌嗔道:“讀書人便是這般雅趣,可惜,奴家當時不在場,錯過了這罕見的一幕。”


    “我還有更好玩的。”白仙哈哈大笑,抱著湘君。


    湘君眸中閃過一抹幽怨。


    晚,洞庭閣的搖床聲格外整齊,武者們各個身強力壯遠超常人,哪方麵功夫不言而喻,一戰至亥時已過,唯有主院搖床聲依舊繼續。


    ……。


    漢王府。


    “郡主,有白男爵的新消息了。”


    侍女小跑著進來,將兩幅宣紙交給榮陽郡主,榮陽看著卷起來的宣紙,不解道:“你給本宮畫卷幹嘛?”


    “郡主一看便知。”


    榮陽有些不開心,但想著是狗奴才的消息,當即展開,一眼,便眉頭直皺,畫卷中是一副街道,一黑一白兩匹馬上的公子相互拱手,左右分別是兩首詩。


    左邊為《贈李白》,右邊為《贈白仙》,不言而喻,下麵還有當世大儒常新林的點評。


    紅粉本黃土,浩然存心中,一去四萬裏,天高任鳥飛。


    這……。


    還有大學士的短評:“白仙這一出,勸人心意直至,望李白反省自己留戀青樓溫柔鄉,娼本薄情,為金所動,不可貪戀,


    公子世無雙,君子之交淡如水,二人友誼,老夫慎懂,妙哉妙哉。”


    榮陽郡主看的一臉茫然,雖然不懂兩首詩到底什麽意思,但上麵掛上名號寫下點評之人,無不是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號,讀書人。


    首輔府邸。


    鄭首輔今日迴來的早,看著坐在書房中喝茶的青衫中年人,氣質儒雅隨和,笑道:“新林怎有空來師弟這兒?”


    “為秋闈而來,今日進城,李白又出新作,這一看,老夫甚是驚訝,京城何時冒出這位白公子?”常新林看著畫卷,迴味無窮道。


    鄭首輔滿頭問號,看向畫卷上的內容以及短評評價之後,驚訝不已,道:“不知,我剛從內閣迴來,


    這,秋闈在即,李白怎可離京而去?”


    雖然畫卷上的意思很值得推敲,對年輕一代而言,逛青樓已經成了大家的共識,不去就是不合群,


    造成許多學子深陷其中,放置學業而不顧,這二首詩驚為天人,有一定的勸學效果。


    “唉,李太白心向江湖,讀書,不過是他的一個選擇罷了,不談這個,老夫此來,是想將著二首詩,改為今年的策論主題,你看如何?”常新林撫著茶杯,笑道。


    鄭首輔著重思考了許久,道:“國學乃社稷大事,且策論早已定下,如今更改,必要陛下欽點方可。”


    “說服陛下由我去,這位白仙,倒是驚才絕豔,能與李白分庭抗禮,是那個先生的學生?”常新林好奇,詩壇才子,他居然不認識。


    鄭首輔愣了一下,咳嗽一聲,小聲道:“新林兄,此子便是陛下欽點行軍詩的作者,金吾衛白仙。”


    常新林愣了一下,儒林多傳那行軍詩是一白姓才子所作,隨後醒悟過來。


    原來如此。


    金吾衛,武者?


    歎息一聲:“可惜了,非我儒家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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