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月樓吃好喝好,白仙實在是吃不下了,看著旁邊的小丫頭依舊沒有任何不吃的跡象,看了眼已經空了的兩桌,該不會真的要吃四桌吧?


    夭壽了,皇帝的賞賜還沒到賬呢。


    看著胡吃海喝的靈光,白仙吞咽了口唾沫,道:“靈光姐姐,我跟別人還有約,就……先走了。”


    “嗯,好。”靈光叼著豬蹄,雙手一抓,滿嘴流油笑嘻嘻道。


    白仙暗道對不起了,腳底抹油就跑,下了樓,翻身到小黑馬身上,我不是逃單,隻是迴去拿銀子。


    噠噠噠。


    小黑馬一路馳騁,在金吾衛衙門外停下,白仙拿著腰牌晃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剛好碰到了那天那個眼神銳利的中年人,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眼白仙,丟給他一枚銅牌,道:“明日來點卯。”


    白仙點頭,在吏員的帶領下,跟未來同事們認識了一把。


    直屬上司銀牌捕快金嚴,是個不苟言笑的中年人,麵目平平無奇,嗯的應了一聲,白仙便跟著兩位同僚認識了一下。


    “俺叫龍文,嘿嘿,你就是我們的外援,不錯,一表人才。”高瘦青年,眼睛狹長之人,一臉小人樣自我介紹道。


    另一個壯碩的黑皮膚如鐵塔般的人自我介紹道:“楚人,請多關照。”


    “在下白仙,見過二位。”白仙跟對方點了下腦袋,算是打了個照麵。


    龍文從角落裏拿出一壺酒兩個瓷碗,看了眼人數,又翻身找了一下,拿出一個髒兮兮的瓷碗,拿袖子擦拭了一下,道:“嘿嘿,一起共事,那便是兄弟,


    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


    說著各自滿了一碗,白仙本不想喝酒,但看兩位同僚盛情難卻,砰了一杯,至於金吾衛當值的時候能不能喝酒,這個不重要。


    楚人不知從拿找出一碟炒蠶豆,一看樣子就知曉是老手了,三人坐在一起吃著蠶豆聊天打屁,主要是龍文在給新人白仙普及金吾衛的常識。


    “咱們每天的主要任務,便是巡街,防止宵小,大多數時候沒什麽事,但如果遇到任務,要第一時間集合,金吾衛的名頭你也聽說過吧。”龍文說著看向白仙。


    抄家小能手?


    白仙想起京城裏一則笑聞,說的是前幾年戶部侍郎倒台抄家,貪汙了十多萬兩銀子,但在家中隻搜出一萬多兩銀子,


    不死心的金吾衛曆經三個月,在那位戶部侍郎家的地基下挖了二十多尺深,終於挖出了藏匿的銀子。


    故而人稱抄家小能手。


    看著這位外援考慮的模樣,龍文拿起一枚蠶豆扔進嘴裏,道:“其實那都是謠傳,咱們金吾衛的主要職責便是拱衛皇城安全,


    刑偵緝捕抄家那都不是主要活動,當然,抄家咱們金吾衛內部也有一手,我與你說啊。”


    聽著龍文講解金吾衛的多次打擊犯官,捉拿貪官,追殺江湖通緝犯,白仙大致有了個了解,金吾衛跟自己想象中的還是不太一樣。


    一來金吾衛的主要職責是保護京城的安全,二來,金吾衛是架設在百官頭上的一把刀,時刻震懾著,之後才是其餘的。


    當然究竟有多少人馬,龍文這樣的底層捕快自然不知曉,恐怕除了總督曹公,誰都不知金吾衛究竟還藏了多少手段。


    白仙自行分析勢力。


    京城內目前已知的修行勢力當中,天師府最強,但已經不理朝堂之事已久,緊接著是國教,道門的那位,還有儒家,緊接著才是金吾衛。


    四大勢力單個拿出去都能鎮壓大魏江湖,更何況是四大勢力齊聚的京城,所以京城的安全,根本不用擔心。


    大佬太多,也沒什麽在外的大佬敢來京城作祟,當然,小蝦米們就得靠金吾衛來肅清了。


    這樣一轉念,白仙才發現,金吾衛看似聲勢滔天,其實是最沒排場的,真大佬們都是藏在幕後的。


    例如儒家。


    白仙對此很感興趣,上上輩子好歹也是飽讀詩書,但也沒見過儒家學子能如何,上輩子也是,沒見過,偏偏這輩子就來了個儒家修行體係。


    “龍兄,你可知儒家的修行體係?”白仙話問出就後悔了,此等隱秘他怎麽可能知道。


    龍文一拍桌子,惱怒道:“真想把那群用鼻孔看人的家夥一刀砍了,白道長,你以後遇到儒家的讀書人,能避就避。”


    “嗯,這些讀書人老爺們,我也惹不起。”寡言少語的楚人點頭應和。


    白仙不知二人為何這樣,但也沒細究,有吏員走進來,恭敬道:“三位大人,庫房中的差服沒有跟白大人合適的,


    需要定製,最快需要兩天才能到。”


    “無妨,暫時將就便可。”白仙揮手,看著吏員離去。


    楚人看了眼白仙背著的長劍,道:“咱們金吾衛有製式軍刀。”


    “對對對,你用劍的話,多少會有些不合適,大家都用刀,你走的是武者體係嗎?”龍文一拍腦袋,才想起這茬,看著白仙問道。


    別人用刀我用劍,白仙現在也算是體製內的一員,知道合群的重要性。


    道:“我走的是道門體係。”


    “道門啊,那些人喜歡用飛劍,你就不用換了。”龍文拿兩枚蠶豆說道。


    楚人盯著白仙背後的劍多看了兩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刀,低頭吃蠶豆。


    被孤立了,這可不行。


    二人的反應雖然掩飾的很好,但在白仙這樣的外表小白臉,實則老銀幣的特殊體質下,盡收眼底,道:“拿刀來。”


    “要刀作甚?道門隻有禦劍術,沒聽過禦刀術。”龍文吐出蠶豆殼,無趣道。


    白仙起身,找吏員要了把金吾衛製式長刀,耍了兩下,感覺很合手,道:“武者近戰無雙,我修的是無門無派的道門體係,武者的手段,我也要學才行。”


    龍文跟楚人眼睛一亮,這話是什麽意思,就是他隻是走了道門的修行路數,卻沒有師傅,二人一下提起了熱情,道:“走走,咱們去選戰法。”


    “嗯,有戰法,更能殺傷敵人。”楚人點頭。


    白仙架不住二位的熱情,跟著去了庫房,領了一份基礎戰法,龍文不解看著白仙,道:“白道長,為何隻要基礎戰法?”


    他不解,大家巴不得把手裏的戰法換成更厲害一些的。


    白仙搖頭,道:“我畢竟不是武者,想要走武者的招數,基礎是必須的。”


    “嗯,金捕頭曾經多次強調,戰法在於精而不在多。”楚人點頭附和。


    然後整個下午,白仙都在二人的教導下修習基礎戰法,憑借著三世積累下的超強元神,學的很快,到散值時,已經能夠駕輕就熟。


    “厲害了兄弟。”龍文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自己教的,知道白仙的進步多神速,從笨手笨腳,到現在耍的絲毫不輸自己,道:“這天賦真六。”


    楚人看著白仙的刀,眸中滿是戰意。


    “散值了,晚上咱們三巡街,記得酉時三刻在南城門集合。”龍文說完,便走了,他成家立業了,有老婆孩子,自然迴去吃飯。


    楚人跟白仙倆單身狗,在門口互相道別後,白仙騎著小黑馬往天師塔走,中途看到個失魂落魄的少女走在街邊,沒多在意便走了。


    吃過晚膳後。


    白仙跟白衣術士們聊天打屁,說的自然是宮中的趣聞,偶爾討論一下明年的西征。


    砰。


    白衣術士們大怒,誰敢在天師塔這樣不尊敬他們,一個個迴頭看去,然後快速扭頭低頭做事。


    靈光美眸在白衣術士中尋找,看到了已經走到窗戶旁邊的白仙,吼道:“小白臉你給我站住!”


    白仙翻窗就跑,一道清光打來,將窗戶打破,靈光翻身追了出去,白衣術士們麵麵相顧,轉而齊聚到破損的窗戶邊看好戲。


    白仙看著頭頂盤旋的八方羅盤,委屈道:“靈光姐姐,你怎麽生這麽大火氣?”


    “明知故問,今天本姑娘不把你狗腿打折你,本姑娘跟你姓!”靈光快氣死了。


    白仙想跑,可被這羅盤垂下來的清光阻擋了去路,靈光委屈的快哭了,道:“那麽多人,看著我,我卻沒銀子付給店家,嗯。”


    靈光捂著鼻子,小跑著離開,背影可憐又孤單。


    看著清光消散,八方羅盤掉落在地,撿起來揣自己兜裏,白仙看向白衣術士們,道:“師兄們,沒事沒事,靈光姐姐鬧著玩呢。”


    “哦。”白衣術士們整齊迴答。


    白仙暗道完蛋了完蛋了,自己逃單還被抓了個正著,這小姑娘咋就沒帶錢啊,翻身到小黑馬身上,噠噠噠跑了。


    滿月酒樓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之一,開設在內城,專供富貴人家們吃食,大廚都是從宮裏出來的大廚,看著穿著金吾衛不合身差服的捕快騎著小黑馬而來,門口小廝趕忙上前去牽馬韁。


    京城人都知道,寧願惹衙門,別惹金吾衛。


    “這位官爺,吃飯還是打尖?”小廝將黑馬交給馬倌,點頭哈腰問道。


    白仙一手按在刀柄上,道:“我找你們掌櫃有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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