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惡夢了。」


    她一怔,「你又作那個有關……火災的惡夢?」


    衛天凜微訝的抬起頭望她,「你也知道我常作關於火災的惡夢?」


    「我聽你提過。」見他似乎未想起他母親,她低調迴答,接著問道:「你有戴靖心簪睡覺,可是仍然作惡夢是不是?」


    他點頭。


    她內疚滿懷,「靖心簪上的裂痕還是影響了它的馭夢功能,都是因為我它才會毀損,不但害你失憶,現在又害你無法好眠,對不起,真的很抱——」


    他長指輕點她唇瓣,止住她傻氣得令他心疼的道歉。「別跟我道歉,我說過我會失憶不是你害的,靖心簪摔出裂痕也不是你的錯,你該關心的是我的心情,而非跟我說對不起。」


    經他一提,她這才想起作著那纏擾他多年的惡夢,他的心神想必又經曆一場痛苦的折騰。她心疼地問:「你的心情好點了嗎?」


    「好多了,你知不知道,當我作完惡夢後不久,竟然跑來告訴我,說什麽小別勝新婚,她願意和我睡在一起,好使我尋迴對她的記憶與感覺。」像是要發泄不滿似的,他向她提及令他反感的行徑。


    弄懂eva話裏的大膽意思,歐仲菲有些愣住,不過記起是他的未婚妻,她心底一陣酸澀,強自鎮定的低語,「你們是未婚夫妻,她那樣說也沒錯。」


    見她低著頭說著,扳開他的環攬離開他的懷抱往旁邊退開,以為她誤會他與eva已經在一起,衛天凜心急地拉住她的手,一古腦迸話,「我沒跟eva在一起,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我的未婚妻,我誰都不要,隻想要你!」


    他宣示般的句子一落下,時間彷佛在兩人的凝眸相望中靜止。


    歐仲菲的心狂跳不已,是她聽錯嗎?他說他隻想要她?


    衛天凜心湖震蕩翻湧,他很驚訝自己脫口的宣告,然而當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心底也同時清楚的明白,他愛她,所以想要她。他要她陪伴在他身邊,他要她——當他的妻子。


    很令他震撼的感情覺醒,但他此時無比清楚,他隻想和她廝守的這份心意相當堅定。


    「我想你大概……說錯了。」像問句更像迴答自我的疑惑,歐仲菲輕聲低喃。


    「我沒說錯,也很清楚自己說了什麽,不過你先告訴我,在我失憶前是不是就已經愛上你?」猶如怕她被他的宣告嚇跑,他雙手輕扣住她纖腰追問。他想知道自己是否在失憶前就已對她心動,失憶後才會對她有如此強烈的感情。


    他是指他現在愛上她了?歐仲菲心悸著卻不敢想太多,她苦澀的搖頭,「我跟你說過我們認識的經過,你對我總是很有意見,再說出事的前一晚你因為我負責要為你救姻緣的事對我極不諒解,怎麽可能愛上我。」


    「救姻緣?」他對這三個字有點印象,可當他要細想,記憶卻一片空白。


    這事沒必要瞞著失憶的他,於是她耐心的將救姻緣的始末,以及他得知實情那天對她的誤解,完整的訴說一遍。隻是說完她不禁也擔心著,他是否又會像失憶前那樣誤會她接近他的目的,又要生氣的拂袖而去?


    「不對,我若反對你為我牽姻緣,且早就有未婚妻,為何沒向你提到eva?」


    衛天凜極平靜地聽她說完一切,並未懷疑她對他的關心是虛假的,首先想到的反而是他有未婚妻卻隻字未提的不對勁之處。


    聽他這麽說,歐仲菲才思及這個不合理的地方,就算他因為與他父親之間的矛盾情結,故意向他爸說他喜歡男人,一開始也因有某些顧忌未向她坦白他的性向,可當他知道她要為他牽姻緣時,為何也未表明他有未婚妻?


    她邊想邊輕喃,「是有點奇怪,依你和雷彥的交情,應該會跟他說你有未婚妻才對,可是當他曉得我要幫你介紹相親對象並未提及你有未婚妻,反而說——」


    「說什麽?」他追問她停住的話。


    「……他說你不乏仰慕者,見過你有女伴,但不曾見你為誰安定下來。」她終究沒說雷彥曾表示他應該是喜歡她的,畢竟那僅是雷彥個人的感覺,不宜貿然誤導他。


    衛天凜已自下結論,「可見我並無未婚妻,eva的出現有問題。」


    「但也許就像她說的,你們已經訂下終身,隻是想等時機成熟再公開這件事。」私心裏希望他沒有未婚妻,然而事實未明朗前,實在難以論斷真相。


    「我不這麽認為,因為我對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反倒覺得我失憶前得知你要幫我牽姻緣會反彈那麽大,是因為我喜歡你,你卻要把我推給別人的關係。」


    「是這樣嗎?」她能奢想這個美麗的可能嗎?


    「無論你怎麽想,我就是認定這個可能,還有,是你曾曾祖父要你負責我的幸福,所以就這麽決定了。」


    「決定什麽?」


    「我要你當我的妻子。」


    他驚人的決定令她心跳加速,很想自私的點頭答應,不過她理智的說道:「天凜,關於你失憶前對我的感覺究竟如何,必須等你恢複記憶才曉得,至於你失億後也隻是恰好對我感覺比較熟悉,你現在不適合做任何衝動的決定。」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一點都不衝動,就是知道自己對你不僅止是單純的感覺熟悉,而是對你有深濃的情感,反正我就是隻要你當我的妻子。好了,這事就這麽講定,我們該休息了。」固執地表態完,他摟著她走向床邊,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擔心會聽見她的拒絕或反對。


    無論如何,她這個妻子,他都要定了。


    「等等,你說我們?」看他脫下外套,歐仲菲微愣地問,他現在是打算……


    「我跟龍叔說過我不迴別墅,今晚就住這裏,沒有靖心簪安定我的心,我恐怕會再作之前的惡夢,不過有你在,我就能感覺安心,所以,你陪我睡。」說話間他已為她脫下外衣,抱她上床,並俐落地躺睡她身邊,為兩人蓋上被子。


    「可是——」


    「你再有其他可是我就吻你。」以為她想叫他迴別墅,衛天凜摟過她的同時霸道的宣告。


    「你!」歐仲菲困窘咬唇,完全拿他沒轍。這人除了失憶,難纏的性子和以前一個樣。


    見她有點小自虐的含咬紅唇,含嗔帶羞的模樣煞是迷人,衛天凜心中一動,情難自禁地俯首吻上她,伸舌拂開她的紅唇,直探她小嘴內攫吮醉人的甜蜜芬芳。


    歐仲菲直教他令人措手不及的吻吻得渾身嬌軟。


    「老天,你怎麽這麽香這麽甜。」


    當她耳畔傳來這句如同他醉酒那夜輕吐的呢喃,她全身竄過一陣酥麻的顫栗,因為他的大掌亦如那晚一樣,在她身上放肆地造次點火……


    「天凜,停、停下來,不可以……」她在細碎的嚶嚀聲中輕按住他的手,羞赧地阻止他親密的愛撫,他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她怕自己會失守,這樣隻會讓事情更混亂,她不能讓情況再失控。


    「抱歉,我的一時情難自禁嚇到你了,我保證,在的問題未解決前,沒經過你的同意我不會貿然要你,你安心睡吧。」困難地停下對她踰矩的親密觸碰,衛天凜強抑住蠢動的欲望,在她耳際嗄啞低語,而後將她摟迴懷裏,輕喘地平複紊亂的唿息。


    藏在他心中的疑問是,他曾吻過她碰過她嗎?為何他對她的甜美氣息那樣熟悉眷戀,彷佛曾經也這樣親密又占有的吻碰過她姣美身子的每一處。


    「仲菲。」唿吸稍微平緩,他輕喚安靜靠在他懷裏的人兒。


    「什麽?」仍未平穩的心跳漏跳半拍,他喊她做什麽?


    「你生我的氣嗎?」他在意著她是否因為他的踰矩而心存疙瘩。


    明了他所指為何,她沒抬頭看他,困窘的在他胸前搖頭迴答,頰上映著熱燙的紅霞,畢竟要迴答這種曖昧問題,光是搖頭就夠教人害臊了。


    衛天凜總算放心,將她摟近些。「對了,今晚我拿靖心簪給龍叔看時,eva在一旁見了直想拿,為免她趁我不注意拿走靖心簪,從明天起靖心簪由你保管,我會努力讓自己盡快恢複記憶,到時一切就能真相大白。晚安。」


    「晚安。」低應著,歐仲菲滿懷的矛盾心思,她希望他能迴複記憶,可當他想起一切,無論是不是他的未婚妻,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在乎她,他們的關係還會這樣親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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