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梅將繆鳳扶坐在校門口的石凳上。


    “鳳姐你先在這裏坐一會,我去打車。”翱鷹校外就是一條南北通向的公路,白天交通是便利的很,夜晚就很難說了。喬雪梅心裏很是沒底,估計他們是打不到車的。


    繆鳳一把將喬雪梅扯住說:“給小世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喬雪梅苦著臉,接過繆鳳遞過來的手機,按了幾下說:“鳳姐你這個沒有電了。”喬雪梅拉開自己的包包去找手機。


    繆鳳醉意朦朧的說:“算了,不,不用他來接了,我自己會走。”


    喬雪梅拍拍腦袋,她的手機忘在教室裏充電了,隻怨自己是個什麽腦子。廢了半天力氣將鳳姐按會到石凳上,說:“鳳姐,你在這裏坐著別動,我一會就迴來,你千萬別動啊。”


    見鳳姐笑著點頭,喬雪梅才安心離開。


    前方是空曠的馬路,繆鳳走到路的中央,搖搖晃晃。


    微亮的路燈下,刺眼的車燈,一輛豪華轎車,飛馳而來。


    繆鳳用手擋住刺眼的車燈,她那醉酒的身影更加搖晃。


    豪華轎車猛然停下。白色的車燈內,他緊握著方向盤,額頭有微冒的冷汗,視野裏一個瘦弱的身影出現,她搖搖晃晃。汪龍卓收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車外的繆鳳醉意十足,她雙手摸在光滑的車頭上,笑著說:“好大的燈,好大,好光滑,好舒服的床啊。終於到家了!哈哈哈......”她張開雙臂,一股腦將上半身貼在車身上,猶豫用力過猛,整張臉扭曲著貼在車玻璃上。


    她那副正方形黑色鏡框不知何時不意而飛,咖啡色爆卷發也散落了下來,因醉酒而變得紅通通的臉頰,更是讓人難以辨認。


    汪龍卓急忙下車,費力的將貼在車身上的瘦弱女生扶起。首先是濃濃的酒味撲麵而來,然後是一張熟悉的臉,汪龍卓十分驚訝說:“繆鳳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有風颼颼吹過,幾絲彎發在飛中揚起。醉意中的繆鳳似乎有些清醒,她微掙朦朧的雙眼說:“龍卓。”她伸開雙臂一個大大的擁抱將他擁在懷裏,嘴角邊掛起幸福的笑容。


    汪龍卓被她抱地喘不過氣來,“繆鳳,你這是幹什麽?鬆開......”


    “不。”他越是用力地抽身,她雙手抱地越近,像古老的藤蔓將他包圍。


    “繆鳳,鬆開,我要趕時間。”汪龍卓皺緊雙眉。


    她正好趴在他的耳朵上,含住他的耳垂,輕輕地喃吟:“我不要......”


    他們就這樣僵持良久。


    汪龍卓終於疲倦的依靠在車身上,無奈的吐氣說:“繆鳳,你究竟要幹什麽?”


    繆鳳笑了,笑聲在黑暗裏顯得蒼白無力,她輕輕地說:“龍卓,還記得小時候嗎?我們快樂的童年......”


    童年!快樂的童年?那是他心底最柔軟而又不可觸碰的地方。十多年了,他一直將其封鎖,不允許任何人觀看和闖入。他拒絕迴憶,言辭中帶著冰封的寒意說:“不要跟我提起童年。”


    “不,你要記得,那是屬於我們最無憂無慮的日子。有上帝恩賜於我們最純真幸福的時光。”繆鳳看向汪龍卓清澈的眸子,倔強而又堅定的說:“記得五歲的我們喜歡看雪,雪是世界上最純白美麗的東西。我們在雪的世界裏追趕打鬧......你說‘喜歡雪在掌心融化的輕柔’,我說‘喜歡雪在眼前白皙的顏色’......五歲的我們喜歡一起看童話,你說‘一定要去天國,找神主學法術。將可恨的巫師關到牢籠裏,將天下冰封的雪花變成朵朵溫熱的......”


    一切好像迴到了五歲。


    漫天大雪紛紛揚揚。姐姐帶著五歲的小鳳和小龍卓,在雪的世界裏追趕跳躍,歡聲笑語。


    遠遠地一個老漢在此叫賣:“,像蜜一樣甜的......”


    五歲的小鳳最愛吃。五歲的小龍卓將僅有的一元錢掏了出來。


    老漢停下腳步,機器隆隆發動,一個白白大大的出爐了。


    小龍卓將交到小鳳手裏,五歲的小鳳笑的像花兒一樣,她咬一口夾著晶瑩剔透亮片片的雪花做成的,高興的說:“甜甜的。”


    小鳳在小龍卓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像觸碰著嘴唇甜甜的在小龍卓凍紅的臉頰上一圈圈蕩漾。


    美麗如白雪公主的小鳳跳起了動人的天鵝舞,白色的在小鳳手中跟著團團轉舞,贏得了小龍卓和姐姐的片片掌聲。雪地裏的大白兔和戴帽子的小雪人,好像也笑了呢。


    他內心那高高的鐵牆銅壁被一點點瓦解,避開繆鳳深邃的眼神,他強烈克製內心開始的波濤洶湧,冷冷地迴應說:“請你不要天真的以為空洞的白色很美麗。當雪片被血色染紅的時候,我們的記憶還能存在嗎?”


    言語中透露著冰寒,她並不介意,眼神中同樣殘留著灰白的記憶。“我知道,血色染紅的雪片不可複原,但隻有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在陰暗恐懼的麵具下,為了生存我們不是還要朝向太陽嗎?姐姐的離去我們都很傷心,可是我們不能任憑傷口腐臭而不去掙紮救治。在這個世界上我是為你撫平傷口的最佳人選。所以,龍卓我們才是天生的一對。”


    ‘姐姐’這個詞,將他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擊垮,眼底有酸楚的味道,望向遠方,他淡淡的說:“收起你的好意吧。我現在生活的很快樂幸福。”


    也許在別人的眼裏,他永遠都是有著陽光般笑容的年輕有為帥哥。可是,在她眼前,他永遠都是麵具下逞強的冰人。而她即將成為融化他內心冰塊的火焰。


    “與她在一起真的很幸福快樂嗎?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喜歡的不過是那張像極了姐姐的臉,而她喜歡的不過是你帥氣的王子形象,對於你的內心世界她一無所知。所屬的幸福不過是華麗外表下的假象,兩個快樂的旁觀者。姐姐是祝福我們兩個的,龍卓我們相愛吧!”繆鳳昂起頭吻上他火熱的唇,她的心快速跳動,胃腸有熱氣升騰。


    韓旭陽與汪龍卓的愛沒有繆鳳說的那麽幹癟生硬,當鋒利的語言連續刺來,他的內心再無法承受觸碰傷口的痛楚。在兒時的歲月裏,滿是姐姐,而她是他唯一的鑒定人。這個鑒定人是天使外衣下罪魁禍首的惡魔又能怎樣?他沒有防備的被深深吻上,卻無止境的越陷越深。濃重的


    酒味充噬著口腔,這時,他堅信他被染醉了。


    白亮的車燈內,打在會議模式中的手機再次無聲響起。


    .。。。。。。。。。。。。。。。。。。。。。。。。。。。。。。。。。。。。。。。。。。。。。。。。。


    華麗的後台室裏,異常安靜,韓旭陽將手機放到光滑的桌子上,發著呆。那句從手機裏傳出暫時無人接聽的聲音,幻覺般的重複響在耳邊。


    褚冰手托腦袋,他再也坐不住的站起來說:“愛神許願的吉時馬上就要到了,如果龍哥還沒來的話,外麵要亂成一團了。嫂子怎麽辦啊?”


    “再等一會吧。”韓旭陽堅信汪龍卓一定會來。


    錢柳劍一幅嚴肅的表情說:“嫂子,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了。不是我和冰弟心急,如果龍哥一直不來,我們怎麽給全院師生交代?”


    褚冰眼睛一亮,有了個主意說:“我們可不可以把這件事情通知校方,延遲到明天?”


    錢柳劍一拍桌子說:“不行。如果通知校方,豈不全院師生都知道了,龍哥在這麽重大的日子裏遲到或者未到,不是明擺著不守時嗎。再說藍色水晶湖愛神許願的日子怎麽可能推遲到明天。”


    褚冰依然堅持說:“如果不能推遲到明天,那就在今天延遲一下。”


    錢柳劍說:“藍色水晶湖愛神許願的吉時怎麽可能延遲,延遲和推遲有區別嗎?就是我們同意延遲,校方也不會同意。”


    褚冰說:“我就不信了,改個時間有那麽難嗎?我去說。”


    錢柳劍說:“這不是改時間的問題,你去也不行。”


    褚冰說:“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到底這樣才行?”


    錢柳劍說:“我要知道怎麽樣還在這裏坐著嗎?”


    “......”


    韓旭陽被他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說:“你們兩個不要吵了。我隨便找個人代替你們的龍哥走藍湖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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