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給司令遞過酒時,就覺得情況不對勁。


    司令和夫人也不知道在房間裏說了些什麽,才令司令忽然變得這般絕望頹然,即使天氣這麽寒涼,也偏偏要去河邊吹風喝酒,還要喝最烈的酒。


    他知道自己勸不動,隻好買了酒,偷偷跟在司令不遠處。


    他遠遠看著司令一個人臨河而坐,一口接一口地灌下去,陳林感覺自己的喉嚨都仿佛被烈酒灼燒著。


    陳林覺得這樣喝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正想著再去冒死相勸時,竟看到前方的挺拔的身影忽然萎靡地跌落在地上。


    腦子裏“嗡”地一聲炸開,陳林迅速衝了過去,看到的是昏迷在地上的紀饒。


    他手心仍死死地攥著酒瓶,麵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細碎的頭發遮著緊皺的眉頭,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煎熬。


    陳林大驚。


    ……


    上帝總是肆無忌憚地玩弄著人的命運。


    羅蘭酒店,紀饒的房間裏,前不久男人摔門離去的巨大聲響仿佛還迴繞在空氣裏,淩遲著南絮的心。


    南絮縮在大床的一角,兩條纖細的胳膊環抱著膝蓋,渾身細細地顫抖著。房間裏有那人的時候,她不覺有什麽。可那人一走,她竟覺得徹骨的冷。


    她從被子中探出一隻手,輕輕摩挲著柔軟的床單,觸手冰涼,可南絮的眸中卻染上幾縷留戀,仿佛在感受著什麽餘溫。


    一個時辰前,他伏在她耳邊對她輕輕嗬氣,他說,“阿絮,我們重新開始吧。”


    她一震,靈魂都被顫動著,看著他眼中幾乎算得上是懇求的脆弱目光,那一個“好”字幾乎壓抑不住地湧出喉嚨。


    她想,她想!血液裏瘋狂叫囂著。南絮從不曾想過這樣一個矜貴清傲的男子,會在她麵前流露出這樣低的姿態。若說沒有感動和震撼,那是騙人的,可是父親和南家……


    愛與恨如同兩個人在她的腦海中拔河,幾乎將她撕裂。


    南絮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慶幸自己的理智迴籠地太過及時,隻是當她對他說出那番冷漠到了極致的話後,她覺得靈魂似乎被抽走了一大半,隻剩一副空蕩蕩的軀殼。


    她知道,他就是她的那一部分靈魂啊。


    這兩年來,她總覺得自己雖然自由瀟灑,可在一個人時,生命中似乎缺少了什麽,心中的某處如一潭死水。


    直到前不久與他重逢,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內心深處枯竭的某處柔軟,再次鮮活了起來。


    南絮飄忽地笑了笑,她剛剛那般對他,對他說出那些狠話,他一定接受不了吧,畢竟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


    也好,也好。


    他注定是天生的政客,她隻有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


    醫院。


    陳林急得額上冒著冷汗,手足無措地看著金發碧眼的醫生,聽著他嘴裏嘰裏咕嚕地說著話,隻覺得急躁地恨不得掏出槍逼他說中文。


    將司令背到附近的醫院,可陳林完全不會說英語,隻能一直比劃。


    護士看了看陳林身後昏迷的男子,眼中劃過一抹驚豔,又看著陳林瘋狂仰頭作喝水狀,明白過來似乎是這英俊男子酗酒導致了昏迷。


    護士也顧不得走醫院的流程,安排了一個病床,就連忙將醫生帶來診治。這麽完美的男人,如果就這樣出了事未免太過可惜了。


    可是醫生診治完出來後和陳林說的一係列囑咐,陳林是一個毛也聽不明白,也不知道司令現在到底什麽情況了。


    心中擔憂司令的狀況,陳林急得滿臉通紅,想著去找英國政府那邊去找個翻譯,可轉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司令之所以來英國,就是因為屬下喝酒誤事錯過了會議。若是如今再去驚動英國政府,讓他們知道了司令也喝酒出事,怕是會不知怎麽想。


    忽然,陳林靈光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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