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饒抬開長腿走進房間後,迴身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門外的南絮。


    南絮被這冷冰冰的眼神盯得渾身一寒,透過男人高大的身影,隱約透出的房間便可窺得豪華奢靡。


    頂尖的酒店頂尖的房間,恐怕這裏是整個倫敦最貴的地方之一了,許多人辛勤一生,也難以住到這裏一晚。


    隻是南絮卻覺得裏麵一片黑暗,是世間最可怕的監牢。


    紀饒看著女孩的小手扒著門框不肯進來,眉心皺起,最後一點耐心被磨光,一把將女孩抗在肩上就往裏走去。


    南絮感到身子突然騰空,頓時驚慌失措,撲騰著腿和胳膊,想讓男人將她放下來。


    這男人那麽堅硬的肩膀硌著她的肚子,她真的快……快吐了。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像是一條案板上的魚,扭來扭去卻不得其法,仍舊被男人的一隻手控製地死死的。


    一不小心,南絮覺得自己的膝蓋好像猛地頂到了什麽,聽到男人發出一聲悶哼,旋即自己的屁股上挨了兩巴掌。


    男人沒有刻意收著力道,瞬間南絮覺得自己的臀部麻了一片,像是燒著了一般,眼淚一下子被逼出來幾滴。


    “南絮,你真是好樣的!”


    紀饒咬著牙從喉嚨裏一字一句地擠出一句話來,另一隻手揉了揉自己被撞得快要歪掉的下巴。


    真真是不教訓就敢上梁揭瓦。


    從前就是這樣,隻要見他不紅眼,她就膽大地很。


    南絮這樣一聽卻愈發委屈,這些天的提心吊膽和不知所措一起湧上心頭,眼窩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整個人伏在紀饒肩上無聲地抖動,好不可憐。


    她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卻怎麽也擦不幹濕意。


    她平日裏不是這樣愛哭的,可是怎麽一到他跟前,眼淚仿佛不值錢一般。


    紀饒是在將她扔在床上後,見她趴著,臉一直埋在被子裏,也不動彈,才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


    心下一慌,他大步跨上床,一把將女孩從被子裏挖出來,把她翻了個個。


    這才發現女孩滿臉都是眼淚,眼睫下的淚痕像是兩條小溪怎麽也流不完,睫毛輕顫著仿若脆弱的蝶翼。


    紀饒心中一窒,隻覺得心頭那股悶疼越發嚴重。


    “紀、紀饒……你放過我吧……”南絮哭得腦子發懵,頭腦裏一片空白,淚眼朦朧之間透過水霧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模糊俊顏,心頭一陣陣地劇痛,隻是憑著意識不斷啜泣,“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這是她愛的人啊……可是她卻不能,父親的在天之靈不允許,哥哥和被逼著背井離鄉的南家親人也都不會允許,她自己更不允許。


    她許久未曾這樣放縱地哭過了,除卻生病時,從病好後就再也沒有這樣放肆過了。


    紀饒一手攬著女孩的肩,他低眸看著懷中哭得不能自抑的她,一顆心七零八散地零落成泥,薄唇卻挽起一抹殘冷的笑容,被睫毛掩住的黑眸中一片黯然。


    放過她?瞧瞧,她當真是連委曲求全都懶得掩飾一下了。


    可若是放過她,誰又來放過他。愛而不得,多麽可悲。


    “南絮,我給過你多少次機會啊,可惜,你沒有一次珍惜過。”他的笑容擴大,隻是深眸越來越寒涼,扣住女孩瘦弱肩膀的手收緊,“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且死了這條心吧。”


    感到懷中的嬌軀狠狠一顫,紀饒無聲地冷笑,“三天後迴國,你隨我一同迴去。這期間,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酒店裏。”


    “噢對了,如若你再敢跑,我就從年家人還有……”他閉了閉眸,吐出這個他厭惡到了極致的名字,“南風身上討迴來。”


    這下南絮連哭都忘記了,一口氣卡在半路上不去下不來,猛地抬頭看向男人。


    “你,你怎麽知道的?”


    紀饒凝著提到南風,她就變得緊張又布滿恐懼的水眸,仿佛他是什麽猛獸怪物,臉色愈發陰霾。


    其實不難想的。當年年柏那麽想置南家人於死地,若是南風真的死在了年柏手上,她又怎麽可能如今和年柏同桌共進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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