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我們現在是去找那個什麽趙子月算賬麽?”楚月氣還沒有撒出來,一肚子的不高興。“真虧得她也叫’月’,玷汙了這個字!”


    “嗬嗬。”嚴一淩本來心裏還有些不舒服,看楚月這麽氣鼓鼓的樣子,倒是笑了出來。“宮裏叫月的可不少。那櫻妃不也同音不同字麽!你要是每個都氣上一迴,還不得累死!”


    楚月點頭:“說的也是。和她們犯不上的。隻不過這些人也真是有病。那櫻妃……”


    提起櫻妃,楚月都不知道用什麽詞好了。


    說她有病吧,她也算是為了愛不顧一切,連命都能舍出去。


    可說她執著吧,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不是不知道對方不喜歡她,即便是搭上了性命又有什麽效果?無非就是作踐自己罷了。


    “你想什麽呢?”嚴一淩看她忽然不說話了,少不得關心。“是不是迴宮的日子太累了?還是惦記嚴鈺了?前些天,他來了信兒,說本來打算迴皇城隨皇上出征,但皇上禦駕親征的時間提前了,他就隻有在半道上與皇上會合……你們便又要等些日子才能見麵了。”


    楚月笑意溫然:“心裏想著他就好像他在身邊。所以,我並不覺得思念是很難受的滋味。相反,正因為如此。我才能支撐到現在。剛才不過是在想,櫻妃到底為了什麽,圖什麽!”


    嚴一淩也說不好。“別的倒是可以慢慢琢磨,隻是可憐了奉翊。那孩子身子一直不好。”


    “是啊。”楚月和她說著話,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宮道上。“咱們是迴宮,還是去找趙子月算賬?”


    “娘娘,奴婢可找著您了。”湊巧這時候章嬤嬤找了過來。她一臉的急切,喘著道:“您沒事兒吧?”


    “沒事。”嚴一淩有些抱歉:“我知道你和葉歡的心思,是不想讓我著急。可即便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根本就抵擋不住後宮的流言蜚語。每每我落魄,你們都替我遭各種各樣的罪,偏是我自己卻好模好樣的,跟沒事人似的。”


    “娘娘。奴婢們為您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章嬤嬤動容的說:“後宮原本就是是非之地。風波更不可能有平息的一日。這麽多年了,您有什麽沒見過的,又何必把這些小人的行徑放在心裏。隻要皇上相信娘娘便是最好的了。”


    嚴一淩歎了口氣:“正因為皇上相信我,我才更得為皇上多多考慮。”


    打定了主意,嚴一淩道:“去妃嬪住的榮華閣。”


    “娘娘……”章嬤嬤有心想要勸阻,卻也知道皇貴妃的性子。“奴婢隻是怕您太費神費心。”


    “反正皇上也已經出宮了。”嚴一淩打定主意,要好好治一治後宮這些長舌婦。


    楚月想起了一件事,便道:“皇貴妃可還記得那一日殿前,陳子貴屢次冒犯的事情麽?”


    “自然記得。”嚴一淩有些奇怪:“怎麽了?”以序上亡。


    “當時我就注意到,那個叫趙子傑的,一直明裏暗裏的遞眼色,攛掇陳子貴跟您硬碰。哥哥有這樣的心思,難怪妹妹會在後宮興風作浪了。”楚月認真的說:“皇貴妃你的確該好好的收拾收拾這兄妹倆。”


    嚴一淩朝她會心一笑。


    其實從前,她是不會把手伸到前朝的。畢竟她沒想過攬權。也不會成為第二個沈太後。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她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些厚顏無恥的人,你越是忍著讓著他們,他們就隻會覺得你好欺負。


    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康樂鬼頭鬼腦的竄進了榮華閣,還沒站穩,就趕緊召喚了個小太監過來。“趙小主住在哪間廂房,趕緊帶我過去。”


    “是。姑姑。”小太近急忙領路,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房門外。


    “趙小主。”康樂的聲音有些急切:“您在麽?奴婢有要事稟告。”


    海心聽見聲音就來開了門,彼時趙子月正在裏頭看自己的衣裳呢。“是誰來了?”


    “小主,是雲嬪娘娘身邊的康樂。”海心笑嘻嘻的說。


    “有什麽事情麽?”趙子月狐疑的不行。平日裏和雲嬪也沒有什麽交情。她怎麽叫人過來了!


    康樂急忙走進去行了禮,道:“皇貴妃娘娘正往榮華閣來,為的就是葉歡的事情。方才在內務局,她已經處置了金公公。還給我家娘娘使了好一通臉色呢。小主可要盡快打算。”


    “什麽?”趙子月一聽這話登時就惱了:“那該死的賤婢,弄髒了本小主的衣裳不算,竟然還會告狀。皇貴妃怎麽了。皇貴妃來了不也得按宮規辦事麽!到底是她的奴婢衝撞了本小主,難不成她還要吃人?”


    已經沒興趣理會她要怎麽做,康樂隻是來送個信兒的。“小主既然有了打算,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我家娘娘還等著奴婢迴去複命。”


    “你去吧。”趙子月並不領情,隻是嘴巴上淡淡的說:“替我謝謝雲嬪。”


    海心嚇得不輕:“小主,這可怎麽辦啊。那皇貴妃可是出了名的刁鑽。還有她身邊的嬤嬤,聽說以前是在冷宮裏專門伺候的,手上可還有人命呢!”


    此時再想起方才打葉歡的事情,海心心裏一點得意都沒有了,隻覺得渾身發冷。“小主,要不然咱們出去躲躲吧!”


    “你怕什麽。”趙子月一臉的不高興:“個沒出息的貨!”


    “小主,奴婢是怕皇貴妃翻臉,那咱們就……”海心嚇得臉都白了。“她再不濟也是皇貴妃,皇上臨出宮的時候可是交代了,讓她協助皇後料理宮裏的事情。”


    “皇後?”趙子月連忙道:“你趕緊的,讓人去請皇後過來。我偏不信皇後娘娘還治不了她。再有本事,也不過就是個妾室罷了。”


    “是,奴婢這就去。”海心心裏還是沒有底,腳下抹油是的,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實際上,她更想親自去請皇後過來,最起碼能耽擱一些時候,說不定能躲過一劫。


    實際上趙子月心裏也是不安的,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不願意向皇貴妃低頭。憑什麽皇上就隻寵著她一個人?都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人了,人老珠黃,哪裏能和她比?


    真不懂皇上是怎麽想的。


    心裏越是這麽想,就越是生氣。趙子月看海心戰戰兢兢的返迴來,不由生氣:“你看看你,這是幹什麽呢!一點骨氣都沒有。皇貴妃再厲害是三頭六臂會吃人?你要記住,這件事情咱們有理,怕她什麽。”


    “是。”海心還是畏懼的不行。


    “去倒杯茶來。”趙子月沉了沉氣,想先潤潤喉。


    哪知道海心的茶還沒端過來,汪泉就尖細的嚷道:“皇貴妃娘娘駕到——”


    “來了!”海心嚇得手一抖,茶水就灑了出來。


    “人還沒進來,瞧你嚇得。”趙子月狠狠的白她一眼,整暇以待的望著門口,心裏直打鼓。


    不一會兒,一行人便款款而來。


    “小主。”海心畏縮著腦袋,走過去扶了趙子月起身。


    “皇貴妃娘娘竟然來榮華閣了,今兒怕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吧?”趙子月陰陽怪調的說。“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了。”


    章嬤嬤走進來,將房中的上座用絹子撣去了灰塵:“娘娘您請。”


    嚴一淩這才就著楚月的手走進去,緩緩的坐下。


    趙子月轉過身來,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動作:“可惜臣妾這裏簡陋,連點像樣的茶都拿不出手。想來皇貴妃娘娘也是不喜歡的。”


    “你把本宮的人都打了,連盞茶也舍不得奉?”嚴一淩似笑非笑的問。


    “就知道皇貴妃娘娘您是來說這事的。”趙子月歎了口氣:“可這事,說到底也不怪臣妾啊。那葉歡,沒頭蒼蠅似的一下子衝出來,一碟子切糕都一點沒浪費的糊在臣妾的身上。好好的一件袍子就這麽毀了。臣妾還沒說什麽呢,她可倒好,叫臣妾去伊湄宮找您要銀子來賠。難道皇貴妃娘娘您的奴婢,就比旁人傲麽?說話沒有分寸就算了,還以下犯上。若非因為她是您的人,臣妾也不會叫海心好好教教她。”


    嚴一淩嗤:“本宮才問了一句,趙氏你這堆話等著本宮呢!看樣子,成日裏在這房中悶的發慌了。”


    趙子月皺起了秀眉:“臣妾說的都是事實。內務局那麽多奴才瞧著呢。難不成臣妾還會胡編亂造的去冤枉一個小賤婢?犯得著麽?”


    章嬤嬤輕哼了一聲:“賤婢?趙小主眼裏,還有不賤的侍婢。”


    “自然有。”趙子月低眉道:“主子調教的好,侍婢自然就知所進退,安分守禮。主子調教的不好,那便是會寵出一堆賤婢來。嬤嬤您說這話有沒有道理。”


    楚月走到她麵前,仔細的看了看那張臉。“皇貴妃,要不怎麽說您太心慈了呢。你替皇上分憂,提皇後娘娘協理後宮的事情,卻寬仁的過甚了。否則在您座下,怎麽會有這樣厚顏無恥,沒有家教的妃嬪呢。”


    “你說的是什麽話?”趙子月登時就黑了臉:“宮裏的事情,豈能輪到你區區一個臣女來插嘴?別以為跟誰親近就能攀龍附鳳了。人呐,貴在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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