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良媛睿(良貴妃)的眼睛都在放光了。果然是有問題的,還是這樣關乎名譽的大問題。想來皇後不會再放過櫻妃了,如此甚好。櫻妃一旦倒了,那這宮裏搶食吃的就又少了一個。還是算得上比較要緊的一個。


    “皇後娘娘,臣妾真的沒有。這些不過都是誤會。”沈涼悅想咬住了不鬆口。畢竟皇後沒有拿住切實的證據,也沒有人能證明,葉欣就是馮靖宇殺的。


    “不急,你想清楚了再說。”沈音苒自顧自的走進去,端身正坐。“本宮已經叫仵作去檢驗屍首了,等下便知道葉欣的死因。另外,把那奴才帶上來。當著櫻妃的麵,讓他好好說一說都聽見了什麽,又看見了什麽。”


    沈涼悅有那麽一瞬間,恨不得撲上去掐死皇後算了。她心裏就那麽恨麽,恨不得啃了她的骨頭才算完!


    那奴才躬著身子走進來,一臉的惶恐。


    良媛睿緊忙走上前去,冷聲問道:“你究竟看見了什麽。還是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吧!”


    沈涼悅的心揪了起來,胸口像被沉甸甸的大石頭壓著,每一次吸氣,都覺得格外的痛。如果皇上知道了真相,會怎麽對待翊兒?馮靖宇又會不會因此而遭難?這些問題,讓她的心像被火燒一樣的疼,可除了翊兒和馮靖宇,她哪裏還有半點在意自己的生死呢!


    “奴才瞧見馮太醫來給小皇子請脈,之後不多時,櫻妃娘娘就打發了葉欣出來。”那奴才叫喜樂,隻是現在哪裏還有半點喜色,愁容布滿了一整張臉。“再然後,奴才修剪櫻妃娘娘房外後窗下的花木,馮大人和櫻妃娘娘的對話,奴才一字不漏的都聽見了。奴才滿心驚恐,生怕櫻妃被櫻妃發現。就一直屏著唿吸不敢出聲。後來,葉欣捧著糕點,在前門被發現,於是扔下糕點就跑了。奴才清清楚楚的聽見,馮太醫說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解決,叫櫻妃以後不要再這樣之類。”


    “原來如此。”良媛睿這下可算是聽明白了。“我說怎麽櫻妃宮裏死了人,她卻不急著追查,還想要大事化小,原來是為了保護某人。也是天不藏奸,讓這奴才聽了個清清楚楚。否則,這事情一定是要被埋藏起來了。虧她還是妃主,虧她還有皇子在側,做下這樣不要臉的事情。皇上怎麽還能留著她在身邊。”


    嚴一淩越來越覺得,這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至於皇後是導演了這出戲,還是被卷進這出戲,現在言之過早。


    略微一想。嚴一淩還是打定主意幫一幫櫻妃,這是關乎到皇上的臉麵,且櫻妃到底也沒和馮靖宇做出什麽越軌的事情,總不能就這麽看著她死吧?


    她要是真的死了,估計馮靖宇也活不了。


    “皇後娘娘,這事怕不是聽一個奴才說說就能相信的吧?”


    “不錯。”沈音苒點頭:“一麵之詞,未必能叫人信服。又是這樣的大事。”


    “臣妾覺得,不如……”


    沈音苒輕輕搖頭:“皇貴妃你讓素惜帶下去的兩個奴婢,又是什麽人?”


    良媛睿緊忙接茬:“皇後娘娘怕是誤會了。那兩個奴婢是因為擔心自己也和葉欣一樣被牽累,所以才自請要出宮迴鄉。皇貴妃娘娘寬厚,已經答允了。想來和這件事情沒有什麽關係。”


    之所以不敢直接說出自己心裏的顧慮。是因為皇後提醒過她。要坐穩貴妃的位置,就不能得罪皇上最鍾意的寵妃。良媛睿心知這件事大局已定,便把話說的委婉了許多。也總算是給自己留了一些後路。


    “是麽!”沈音苒自然不信。“把人帶上來,本宮要當麵查問。”


    “皇後娘娘這麽做,是不信臣妾?”嚴一淩溫和的笑著問。目光裏卻多了些許的嚴肅。


    “信不信,又能如何?總之皇貴妃你是為皇上好,那本宮就沒有任何意見。”沈音苒的話音還沒落,依蘭就讓戍衛將兩個丫頭扭著送上來。


    雲紅和雲霞嚇得麵無血色,徑直跪在了地上。


    “身為宮婢,沒有什麽比能出宮更好的事情了。”沈音苒唏噓不已:“想來你們在宮裏勞作,辛苦不已。最最思念的便是親人……出宮團聚,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本宮卻想提醒你們一句,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聽見了不該聽見的話,即便是能出宮,也未必就有命活著。那些不放心你們的人,遲早會派人暗下殺手,到時候血濺三尺,死的就未必是你們自己了。”


    雲紅聽了這話,不由得開始發抖。其實皇後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倘若她真的就這樣走了,櫻妃不放心,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殺人滅口。皇貴妃方才那麽安排,也隻能說明她是真心想要幫櫻妃,如此一來,一定不會阻止……


    “皇後娘娘,奴婢說實話,奴婢說實話,求娘娘開恩,饒奴婢一命。”


    雲霞卻也不放心皇後,少不得給雲紅使眼色。在主子麵前,前後說的話不一致,很有可能就死在眼前了。


    沈音苒笑了笑:“倘若你們說的都是實話,本宮就讓人送你們去另外的地方。那是宮裏記檔冊上不曾備注的。想要找到你們的蹤影也是難。雖說要隱姓埋名,可衣食無憂,安全無虞。本宮是皇後,言出必行,且本宮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近乎完美的實現。信不信,你們可以自己選。”


    雲霞知道櫻妃與皇後不睦已久,心想皇後這次是一定要鏟除櫻妃的。如此,便將心一橫,咬著牙道:“奴婢和雲紅來為櫻妃娘娘整理床鋪、收拾髒衣去送洗,哪知道在門外聽見了櫻妃娘娘求一個男子帶她離開皇宮的說話聲。奴婢兩人不敢多事,便悄悄的退了下去。哪知道這事情還沒過多久,葉欣便死了。奴婢知道她是要去給櫻妃送糕點的……一定是她撞破了……才會被滅口的。”


    “這便不是一麵之詞了吧?”沈音苒瞟了一眼皇貴妃。“本宮知道,你是想要包庇櫻妃和馮靖宇的,可是這麽大的事情,又怎麽是紙能保住火的?”


    “你們先出去。”嚴一淩挑了挑眉:“良貴妃,你也先出去。”


    良媛睿有些愣:“皇貴妃娘娘……”


    “本宮有些話,要單獨和皇後娘娘說。勞煩良貴妃去聽一聽仵作的檢驗,以及安頓好這幾個聽見內容的奴才。確保萬無一失才好。”嚴一淩眸子裏隻有威嚴。“還有便是,事情沒查清楚之前,皇後和本宮都不希望這件事走漏風聲,想來良貴妃會懂得怎麽叫奴才守口如瓶。”


    分明皇貴妃指的是叫自己守口如瓶,卻拿奴才來說事,也是花花腸子不少呢!


    “臣妾明白。”良媛睿領著人就這麽退了出去,隨後素惜在外麵掩上了門。


    室內,就隻剩下皇後、櫻妃和嚴一淩三個人。


    “你想說什麽?”沈音苒不疾不徐的問。


    “臣妾是想告訴皇後娘娘,櫻妃的確心有所屬,而那個人的的確確就是馮靖宇。但是,她和馮靖宇之間,並沒有越過雷池一步。也就是說,心有所屬,隻是櫻妃一廂情願。”嚴一淩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皇後,卻希望她能顧念姐妹之情,饒了櫻妃。


    沈音苒聽了這話,笑得合不攏嘴:“皇貴妃是糊塗了麽?身為女子,出嫁從夫,這身子和心都隻能屬於夫君一人。櫻妃的心裏卻裝著別的男子,你覺得這還不算背叛麽?”


    “皇上心裏何曾不是裝著別的女子?”嚴一淩反問。“難道皇後娘娘會覺得,皇上對您的情分,就隻有背叛麽?”


    “差不多。”沈音苒如實道:“皇上對本宮已經沒有情分了。”


    這話,是真的把嚴一淩給噎得夠嗆。的確,皇上移情別戀,也算是對皇後的背叛了。


    “但是櫻妃還有個不同之處。”想了想,她勉強找到這個借口。“櫻妃有皇子,倘若這件事情暴露,那奉翊……就會被禍連。難道皇後娘娘希望看到這個局麵麽?再怎麽說,奉翊也是沈家的血脈。”


    沈音苒慨歎了一聲:“若是從前,本宮一定會逼著涼悅把奉翊送到毓秀宮。她自己不要臉,無所謂。但是奉翊絕對不能成為她不要臉的犧牲品。可如今……”


    倒吸了一口涼氣,沈音苒眼中的鋒芒完全都看不見了,有的不過是疲憊。“本宮的心已經死了,是不是沈家的血脈,有沒有子嗣,這些都算得了什麽?不過都是浮光掠影,一場空。本宮就是見不慣她這樣下作的樣子,馮靖宇,嗬嗬……她既然這麽喜歡他,何必還留在宮裏當什麽櫻妃,直接跟著他走不就是了。”


    沈涼悅聞言,頓時就落淚了。“表姐,你當是我不願意跟他走?你知道麽?若是他肯帶我走,我一定毫不猶豫的馬上離開。”


    “哦?”沈音苒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你舍得你的兒子?你不要為姑母報仇了?你不是一步一步都算計好了,隻想要取代本宮的位置麽?”上豐狂技。


    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現在腦海,沈涼悅的的確確是無法忘記,姑母死在她眼前的情景。腦海裏盤旋不去的,則是翊兒可愛的模樣,甚至哭聲。她真的好累。“我把持不住自己的心,若是能,我也不會落得這個地步。我現在……隻想要馮靖宇,別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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