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沈涼悅驚得心都漏跳幾拍:“葉欣死了?她怎麽會死的?方才不是還好好的麽……”


    難道馮靖宇為了守住她的秘密,真的痛下殺手了?


    “誰死了?”良貴妃心驚肉跳:“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沈涼悅轉頭驚覺良貴妃在身後,不由的又是一個哆嗦:“良貴妃娘娘……您怎麽……”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竟問這些有的沒的。你宮裏到底出什麽事情了?”良貴妃快步走到她麵前,看她臉色慘白。不由得蹙眉:“葉欣是誰?”


    卷蓮忙道:“是內務局選給櫻妃的近婢。”


    “她怎麽死的?”良貴妃看著櫻妃:“什麽時候的事情?”


    “臣妾也不知道。那會兒還好好的端著糕點過來給臣妾吃。我隻說沒有胃口,就叫她撤下去。哪知道還打翻了,人就不見了。”沈涼悅睜著眼睛說瞎話,也是為了保護那個她心裏的人。


    良貴妃想了想,道:“叫寶起過來,先把屍首移出去。到底是櫻妃的寢宮,被衝撞了小皇子。”


    沈涼悅有些擔心,忙道:“娘娘,既然是臣妾宮裏的事情,就讓臣妾自己來解決吧!”如果良貴妃不插手,大不了就是隨便找個理由,說葉欣是意外……補償她娘家一些錢,把屍首運出宮去也就算了。


    可偏偏這時候。良貴妃怎麽就湊巧過來了?


    “倒不是本宮非要多管閑事。”良貴妃看她一眼,臉上多有關懷之意。“櫻妃你是沒有鏡子,瞧不見自己的臉色,你這張臉,比楊妃描春景的宣紙還要白。且到底是你身邊的人,看見了不免難過,這一傷心,腦子就不那麽好使了。還是本宮幫著你來辦比較穩妥。”


    說話的功夫,寶起已經領著內侍監進來了。


    “人在哪兒?”良貴妃問徐賢。


    徐賢天眼瞥了櫻妃一眼,低著頭小聲的說:“就在那廡廊之下的拐角處。”


    “去吧。”良貴妃示意寶起趕緊。


    沈涼悅心裏很害怕,從徐賢和那侍婢的惶恐,不難看出葉欣的死狀應該聽可怖的。她拿不準馮靖宇會用什麽樣的法子弄死這一個丫頭。“良貴妃娘娘,要不然還是臣妾吩咐人去辦吧!”


    她這樣阻攔,倒是讓良貴妃多心了。“櫻妃是有什麽不方便本宮插手的麽?如果是,那就直說。”


    “臣妾哪裏有什麽不方便的。”沈涼悅當然不願意引起良貴妃懷疑。“隻是貴妃娘娘幫著皇貴妃協理後宮諸事,怕是不得空。所以這些小事還是……”


    “啊——”寶起忽然一聲驚叫,隨行的內侍監也跟見了鬼似的往迴跑。


    驚得良貴妃心突突的跳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麽?”


    卷蓮也被嚇著了,戰戰兢兢的說:“娘娘,奴婢猜想,一定是那葉欣……死的太可怕,所以……”


    寶起臉色慘白的跑過來:“娘娘,那丫頭……被人剜了雙眼。還……還七孔流血。”


    沈涼悅一聽這話,身子一歪便跌在了地上。


    “什麽?”良貴妃頓時覺得胃裏翻滾的厲害。“這麽說……這麽說這丫頭不是意外死的?櫻妃,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臣妾真的不知道。”沈涼悅驚慌的不行。“臣妾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難道是有刺客進了你宮裏?”良貴妃緊著拉住她的手問:“奉翊呢?他在哪?你快叫人去看看他有沒有事情啊!”


    沈涼悅這才迴過神來:“葉林,沒聽見良貴妃說什麽呢,你趕緊去看看翊兒。快去啊。”


    “是。”葉林早就嚇的腿軟了,這會兒硬是想要走快一點也不行。


    “這亂糟糟的。可不能就這麽算了。”良貴妃自己拿不定主意,想了想,還是還是決定讓人去請皇貴妃過來。“寶起,叫人看著屍首。暫時先別亂動了。既然不是意外,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留在這裏。你趕緊的,去請皇貴妃過來。”


    “這事情若是請了皇貴妃過來,想必是要驚動闔宮了。”沈涼悅當然不讚成,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一旦有人懷疑到馮靖宇身上,她就會站出來承認,這丫頭是被她虐待而死!


    良貴妃的雙眼充滿了疑惑:“櫻妃,你到底在想什麽?你的近婢被人在宮裏剜了雙眼,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你還要藏著掖著麽?”


    “娘娘,小皇子正在房裏睡著。一切安好。乳母們一時片刻都不曾離開。”葉林去而複返,總算是帶迴來一個讓人安心的消息。


    “小皇子沒事就罷了,若是又是,你這個當娘的不得自責而死。”良貴妃深吸了一口氣:“走吧櫻妃,咱們去正殿候著皇貴妃娘娘過來。這事總歸是在你宮裏發生的,等下皇貴妃問起,你必然的仔細的迴答。”


    沈涼悅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跟在良貴妃身後。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伊湄宮。


    汪泉領著寶起進來的時候,嚴一淩正在喂奉舉喝藥。


    餘光瞥了一眼寶起,見他臉色不好,嚴一淩便道:“奉舉,讓章嬤嬤喂你喝藥好不好,娘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奉舉很乖的點了頭:“娘放心,舉兒可以自己喝藥。”


    “乖。喝完藥就在娘的床上睡,晚些時候娘迴來陪你說話。”嚴一淩很溫和的說。


    “嗯。”奉舉很高興的答應了。


    隨後,嚴一淩才慢慢的走出了內室,穿過廡廊才道:“良貴妃有什麽事情打發你過來,臉色這樣難看?”


    寶起方才不敢多話,直到皇貴妃問,他才趕緊開口:“櫻妃宮裏的丫頭葉欣,被人……彎曲了雙眼,七孔流血的倒在了膳堂廡廊的盡頭。良妃娘娘讓奴才趕緊請皇貴妃過去瞧一瞧。”


    “櫻妃宮?”嚴一淩的心不由的懸了起來:“小皇子如何?”


    “奴才該死,奴才來的急,並不知情。”寶起到現在還沒忘記葉欣的那張臉,那扭曲的樣子,讓他心神不安,瑟瑟發抖。


    “沒有一日安寧。”嚴一淩有些心事重重。那會兒櫻妃過來的時候,葉欣還陪在她身側,看樣子沒有任何的不妥。


    怎的一迴櫻妃宮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總覺得不是那麽簡單。嚴一淩有些害怕,惴惴不安的趕了過去。


    彼時,良貴妃和櫻妃都在殿上候了半天了。上豐台號。


    隻是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等著皇貴妃到來。


    “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嚴一淩一進來,便直接了當的問。“葉欣是怎麽死的?”


    沈涼悅皺著眉頭,一臉的委屈:“皇貴妃娘娘明鑒,幾個時辰以前,葉欣拿了糕點來給臣妾吃。可那個時候,臣妾惦記奉翊的病,根本就沒有心思吃。便打發她端走。誰知道她一個不留神,在門外把糕點砸了。可能……臣妾心裏也不太得勁,就說了她一句毛手毛腳。那丫頭便哭著跑了。後來葉林端茶進來,也是在一個時辰之後。門外的糕點還散落在地上,可葉欣卻不見了蹤影。”


    嚴一淩敏感的覺出櫻妃心神不寧,卻極力裝作冷靜的樣子。“奉翊如何?”


    “娘娘放心,翊兒沒有事。乳娘一直陪在身邊。”櫻妃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不至於被察覺不妥之處。


    良貴妃有些不懂:“按說,櫻妃近來也沒得罪什麽人。即便是有誰對她不滿意,也不會這樣殺個侍婢來威脅她。”


    “是啊,這也未免太奇怪。”沈涼悅也裝出雲裏霧裏的樣子:“臣妾也不明白,那葉欣也沒有得罪什麽人,怎麽就好好的被……被這樣……”


    說到傷心之處,沈涼悅不住的落淚。“皇貴妃娘娘,她還這麽年輕,才入宮又沒有多久便……實在是太可憐了。臣妾想,不如允準將她的骨灰送迴母家安葬。”


    “事情還麽查清楚,怎麽就要燒成骨灰了?”良貴妃心裏很是不踏實。“櫻妃是不是也太心急一些。原本以為隻是個意外,可現在看來,絕不是這麽簡單。皇貴妃娘娘,櫻妃宮裏伺候的宮嬪與內侍不管有多少,總得要一個一個的查問清楚才行。否則青天白日的,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也太蹊蹺了。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不得鬧得人心惶惶的。後宮裏的奴才們還不得人人自危,哪裏還有心思盡職盡責的伺候。”


    嚴一淩點頭:“的確是要查清楚才行。這件事情說到底也不是小事。既然良貴妃你先趕到,也著手安排了,那這件事情便交給你去打點。”


    “是,臣妾這就去辦。”良貴妃很高興她能放手叫自己去做。心想倘若這件事情和櫻妃有關,那麽收尾的時候幹淨利落,一舉鏟除了櫻妃,那皇後一定會感激她的。


    良貴妃剛走出去,沈涼悅就急匆匆的站了起來。“皇貴妃娘娘,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他。”


    嚴一淩饒是一愣:“你是說……馮靖宇?”


    “是。”沈涼悅點頭,心裏很是矛盾,她不知道該不該對皇貴妃說出實情。


    嚴一淩瞥了門外一眼,壓低嗓音道:“長話短說,你能確定就是馮靖宇麽?”


    沈涼悅瞬間就明白了,一定是皇貴妃知道她對馮靖宇的心思了。“葉欣看著我擁著馮靖宇,然後打翻糕點跑掉了。馮靖宇說他會解決這件事……我真的怕他……我怕會是他!皇貴妃娘娘,您說這件事該怎麽辦才好?您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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