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貴妃動真格的了,劉子明一下子就慌了神。“皇後娘娘,救救奴才,奴才不知道怎麽得罪了皇貴妃,皇後娘娘救救奴才啊。”


    沈音苒走到他麵前:“有毒的蜜餞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劉子明一個勁兒的搖頭:“什麽有毒的蜜餞,奴才真的不知道。”


    “沒關係的。皇後娘娘不必再問。這奴才……不過是想借遙光的手先毒死我。哪知道這麽不湊巧,偏偏是讓皇上最先吃了蜜餞。”嚴一淩沉眸:“他的毒藥是從哪裏來的,他未必會說出實話來。更別說指望他能交代解藥的下落了。”


    “你沒有問過他,你怎麽知道他不會說?”沈音苒挑眉:“究竟是你不想他說,還是你覺得他……”


    皇後的話還沒有說完,劉子明便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啊!”沈音苒後退一步,那血漬已經濺在她的裙擺上。“劉子明……”


    “皇後瞧見了吧。”嚴一淩表情寡淡:“都說了問也沒有用。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人竟然還沒有死,還能被活著抓來這裏,便是猜出會有這樣的下場。”


    沈音苒深吸了一口氣,憤怒的瞪向嚴一淩:“你什麽都預料到什麽都能猜到,你會不知道誰是真兇麽!本宮現在就告訴你。皇上沒事也就罷了,若是有事,本宮要你陪葬!”


    “隨你喜歡。”嚴一淩懶得和她爭辯。也許皇後真的對皇上有情,可她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她的孩子,就因為枕邊人的危機感而不能來到這個世上。如果這一切被揭穿,她會怎麽樣的痛不欲生?


    忽然有點想看看皇後知道真相後的表情,那一定是會讓人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深刻表情。


    “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孫院判皺著眉頭走了出來。“微臣已經盡力了,隻是……皇上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沈音苒聽到這話,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了。


    方才還一副理直氣壯要吃人的樣子,這會兒隻覺得搖搖欲墜,根本就站不穩。


    “皇後娘娘。”無雙擔憂的不行:“您沒事吧?”


    嚴一淩微微歎氣:“把劉子明拖出去。一卷草席扔到亂葬崗。”


    “這件事情。皇貴妃就不打算追究下去麽!”沈音苒攥著拳頭問。


    “並非是不打算追究下去,而是知道追究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嚴一淩已經知道這些奴才會怎麽說話了。“臣妾收拾過一迴內務局的奴才,所以他們必然是會以此為借口。這樣的把戲皇後看過了。臣妾也看膩了。與其浪費時間在這樣無聊的事情上,不如想想怎麽找迴馮靖宇救皇上的性命。”


    說到這裏,嚴一淩對孫院判使了個眼色:“皇後娘娘鳳體不適,不宜留在這裏繼續陪伴皇上。孫院判辛苦一趟。陪會皇後會毓秀宮,詳加診治。”


    “微臣遵命。”孫院判不得不聽皇貴妃的。他知道皇上的真心是不許皇後有這個孩子。唯有他順從皇貴妃的吩咐,來日皇後的孩子沒有了,才有人替他說句好話。不至於把什麽罪名都歸咎到他身上。


    沈音苒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她沒有辦法支撐自己的身子和皇貴妃刀光劍影的拚上一拚。皇上和孩子,對她而言。無疑是孩子更為緊要。倘若她能誕下男嬰,那麽就算沒有皇帝,她也一樣能繼續把持權勢。反正皇上心裏已經沒有她了。


    怒氣衝衝的離開了蒼穹殿,沈音苒沒再和她多說一句。


    遙光領著徐天心火速趕了過來。彼時已經沒見到皇後的蹤影了。


    “她竟然舍得走?”遙光很是不理解。“不是應該守在這裏陪伴皇上麽?她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獻殷勤,又肯饒了你。”


    嚴一淩歎氣:“如果是從前,皇後一定會馬上將我禁足。隻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已經自顧不暇了,哪裏還有力氣來鎮壓我。何況,一旦我有什麽不好,皇上隻會多一重危機。這毒是誰下的,咱們心裏不是還沒有譜麽!”


    “難道不是皇後?”徐天心自然是不信的。宮裏有什麽事情,會和皇後扯不上關係。除非是好事。


    “先別想這麽多了。你趕緊去看看皇上如何了。”嚴一淩衝她用力的點了點頭。上貞匠扛。


    徐天心擰著眉頭往裏走,看見床上的男子一臉黑氣,不由歎息。“好好的,怎麽就弄成這樣。”


    “湯是我煲的,碗是我端的。”嚴一淩低眉:“是我親眼看見他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試問這宮裏的奴才又怎麽會阻攔下我,去嚐我為皇上準備的食物裏有沒有毒呢!”


    “是啊。”遙光點頭:“也是我太過冒失,自己沒吃一顆蜜餞,就扔進了皇上的湯裏……”


    這話說完,她忽然想起了什麽。


    遙光轉過頭四下裏看了一眼:“那個丫頭呢!”


    “什麽丫頭?”嚴一淩聽她的語氣很是奇怪,心頭也是一震。


    “有個丫頭,我要送一顆蜜餞到唇邊的時候,她忽然打了我的手背一下。說是我手指摸過灶邊的黑炭都是灰,要洗完了才能吃。”遙光覺出不對勁來了。“當時那一下還挺用力的,打的手背都麻了,蜜餞直接掉在地上。”


    “去找。”嚴一淩趕緊叫汪泉過來:“在皇上小廚房伺候的丫頭都傳召過來,本宮要一個一個的查問。”


    “奴才遵旨。”汪泉召喚了她們進來。


    可是由於天色較黑,一時間也不能馬上就看清楚。


    於是遙光提著燈籠,一個一個的去看那些丫頭的臉。而徐天心則在內室為皇上以內功驅毒。


    嚴一淩站在門前,不時的看看廊下的遙光,又不時迴頭看看房裏的徐天心。要不是有她們兩個人在身邊,這時候,她也隻能幹著急了。


    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很不好受。她不知皇上能不能撐過這一關,她也不知道如果皇上真的走了,接下來,她要怎麽辦。


    “沒有。”遙光冷了臉,狐疑的不行。“那丫頭怎麽會忽然就不見了。今天之前,我可是看見她好幾次。如果她不是禦前伺候的丫頭,又怎麽能時常出入蒼穹殿呢?”


    “你們之間,有沒有多了誰少了誰?”嚴一淩皺眉問了起來。“尤其是最近這幾天?”


    奴婢們互相看了看,都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


    “那今天陪我一起去內務局的丫頭是誰,你們都沒見過麽?”遙光又問。


    侍婢們還是搖頭,生怕收到牽連似的。


    “這件事先不急,慢慢查。”嚴一淩歎了口氣。“從現在開始,你們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但是今晚蒼穹殿發生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外泄。倘若有人給你們使銀子,打聽皇上的病況。你們就隻管說皇上是得了一種怪病,見風就起疹子,所以隻能在房中靜養,等候神醫良方。知道了麽?”


    “奴婢記住了。”侍婢們異口同聲的迴答。


    “汪泉,你把這話繼續往下傳,整個蒼穹殿伺候的奴才必須統一口徑。誰若是膽敢泄露一個字,別怪本宮翻臉無情。”嚴一淩很是威嚴的樣子,頗有些震懾力。


    “奴才遵旨。”汪泉謹慎的應下。


    現在,就隻能睜著眼睛等天亮了。


    這一等,便是好幾個時辰。嚴一淩從沒覺得時間過的這樣慢。心裏就像是有一隻貓兒再抓,不停的撕撓著她的心。


    徐天心一整夜以內功為皇帝驅毒,直到天蒙蒙亮才收手。


    “怎麽樣?”嚴一淩看著她滿臉的冷汗,不由得心疼起來。“皇上他……”


    “這種毒,以內力驅出,相當的困難。一整晚,也不過化解了十分之一的樣子。不過孫院判的針也巧妙,護住了皇上的心肺。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徐天心說的是實話:“我沒有能力連續為皇上驅毒。這一晚就夠我消化好幾個月的。”


    “隻能慢慢的等了,希望皇上能撐下去。”嚴一淩歎了口氣。“時候也差不多了,小侯子呢?”


    “奴才在。”小侯子快步走了過來。


    “等下上朝,你自己過去,通知他們皇上抱恙,暫免了早朝。他們若要前來探望一律不許。隻說太醫已經瞧過,叮囑皇上一定要好好休息。”嚴一淩心想,皇上才得“怪病”,她馬上就去朝上阻攔群臣,未免顯得小題大做。會讓那些臣子聞到不尋常的氣息。


    不是怕人言可畏,誣蔑她要謀朝篡政。隻是怕他們會妄加揣測皇上的病情。


    “和親王那兒,消息送過去了麽?”


    “皇貴妃娘娘放心,奴才已經送了消息過去。想來和親王很快就會趕來。”


    “那就好。”必要的時候,必須用些非常的手段。希望和親王能幫得上忙。嚴一淩這麽想,心裏不免踏實了一些。“折騰了一晚,你們也都累了。都下去歇著。我在這裏陪皇上就好。”


    “小姐,奴婢不累。孫院判的藥已經送過來,奴婢繼續熬。”素惜很是溫和的說:“等會兒熬好了,就給皇上送過來。”


    “好。”嚴一淩握了握她的手,很是感激。


    “您伏在皇上身旁睡一會兒吧,眼睛都熬紅了。”素惜體貼的迴以微笑,慢慢退出去,關上了門。


    嚴一淩很是艱難的走到皇上身邊,看著昏迷不醒的人,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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