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嚴一淩出聲及時。


    毒醫才免於被皇上再揍一拳。


    她抽出了手,後背上尖牙咬過的痕跡隻是稍微有些紅。


    “沒事吧?”奉臨托起她的手腕子,仔細的看。


    “沒事皇上。”嚴一淩嘿嘿一笑:“我剛才隻是給嚇著了。”


    馮靖宇用力掰了掰兩外一顆獠牙,發現竟然稍微用力,也斷了。


    “還真是假的!”楚月皺眉:“我就說麽。人能長成這個樣子,也太稀奇了。”


    也不知道是馮靖宇的針起了效果,還是皇帝那一拳頭奏效。反正這迴毒醫是真的暈了過去。


    “你們來看!”馮靖宇托著毒醫的頭,撥開他胸前的衣裳。


    一條明顯的分界線赫然眼前。上端是青色,下麵則是正常肌膚的顏色。


    “人皮麵具?”嚴一淩驚訝的說:“這麵具真的如此貼合肌膚,叫人都看不出來是戴了麵具。”


    “是。”馮靖宇皺眉:“如果我沒猜錯,這是用一種很奇特的藥水黏貼在身上的。不是那麽容易撕下來。而有本事調出這樣藥水的人……”


    師傅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為什麽他要藏在宮裏,行跡瘋癲,就是不肯出現在自己麵前呢?


    “不管怎麽說,你有辦法摘下這麵具是麽?”奉臨問。


    “嗯。”馮靖宇點頭:“還請皇上安排一間清靜的廂房。還有就是……讓我隨便用太醫院的藥材。”


    “好。小侯子,你去安排。”奉臨凝眉點頭。


    嚴一淩不知道,為什麽皇帝沒有拒絕。難道是她一樣八卦,想知道這裏的秘密。


    但是不管怎麽說,找到了毒醫,也就了卻了馮靖宇的一樁心事。


    “皇上。臣妾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最好不要聲張。以免驚擾了妃嬪。還是等毒醫蘇醒,問清楚了緣由,再做打算吧?”


    “你想的周到。”奉臨溫和的對她點頭:“就按你說的去辦。”


    楚月嘖嘖:“馮太醫我聽說你有好多駐顏方,看在我找到你師父的份上,能不能教我幾個。”


    馮靖宇抱起了毒醫正要走,聽楚月這麽問,便點頭道:“蜈蚣,曬幹,上鍋蒸了吃。最駐顏。”


    “嘔----”楚月差點就吐了:“你能不能別惡心我。”


    “他說的是真的。”嚴一淩認真的點頭:“不信你試試看。”


    “好哇,那你要不要試試看。你吃我就吃!”楚月氣得直攥拳!


    “我才不要呢!”嚴一淩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不怕老。”


    “嘁!”楚月撇嘴:“等著你人老珠黃,皇上另結新歡,你就該哭了。後悔當初沒有和我一起吃蜈蚣。”


    奉臨皺了皺眉:“胡說,朕什麽時候另結新歡了?”


    楚月義正詞嚴的說:“皇上,這就是你不對了。別以為我每天悶在伊湄宮裏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前兩天去後湖采蓮子的時候。我可看見你和某人泛舟湖上了。”


    嚴一淩卻不知道某人指的是誰。饒有興致的問:“是誰?”


    “陪我吃蜈蚣我就告訴你!”楚月神秘兮兮的說。


    “切!”嚴一淩懶得理她:“你自己美個夠吧!”


    奉臨輕輕的笑著,看著這樣的碧兒,才覺得什麽都是假的,隻有歡樂才是真的。


    --------


    一連三天,宮裏有各種各樣的非議。


    礙於事情是發生在棲心宮,又是楚月經手,所以消息傳的不是太遠。


    大家都不知道,那個怪人已經被擒住了。


    隻當是他沒有再出來惹事。低貞腸才。


    但有個人,卻沒被瞞住。


    沈涼悅覺出了不對勁。畢竟這幾天,馮靖宇都沒有去她請平安脈,也沒來照顧翊兒。


    從毓秀宮迴來,她就有些坐不住了。“沐雨,你想個辦法去請馮太醫過來。就說翊兒有些不舒服。”


    “娘娘,奴婢聽說,馮太醫這幾天並沒有在太醫院當值。但是卻經常去太醫院取藥。”沐雨怎麽知道去哪裏能找到馮太醫。


    “簡單。”沈涼悅知道小丫頭辦事沒譜,溫和的說:“你就去太醫院守著。等馮太醫去拿藥,你就跟他說,對症下藥放才奏效。他再問什麽,你隻管讓他來櫻妃宮。”


    “奴婢明白了。”沐雨恭敬的退下去。


    沈涼悅便開始耐心的等待。


    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才等到沐雨領著馮靖宇來。


    “你先下去。”沈涼悅有話單獨和他說,便屏退了沐雨和房中的宮人。


    “看樣子。並非小皇子有什麽不適。”馮靖宇不懂,櫻妃這麽著急請他過來是什麽事。還說了那樣稀奇古怪的話。


    “我送你的這份禮物,你喜歡麽?”沈涼悅開門見山的問。


    “禮物?”馮靖宇更加納悶了。


    這三天,他一直想方設法,絞盡腦汁,想要摘掉那張人皮麵具,可就是沒有辦法。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別的事情。“櫻妃能不能別兜圈子?”


    看著他眼睛裏不滿血絲,胡子拉碴的,沈涼悅有些心疼。“我沒和你兜圈子,就是直話直說才問你喜不喜歡的。你師傅,現在好麽?”


    “你怎麽知道?”馮靖宇知道皇上和皇貴妃封鎖了消息,宮裏還沒有風吹草動。


    即便是那天楚月將兩個人帶迴去,時候也隻是稱和徐妃打賭贏了,就膽大包天的把徐妃捆了迴去。參與的人,都是司空家的家仆,更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那櫻妃是怎麽知道的?


    “是你放了我師傅出來?是你把她弄成這個樣子?”


    “不是,你別激動。”沈涼悅歎了口氣:“你師傅是從太妃宮裏放出來的,至於他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你得問他自己。不過,當年我才入宮的時候,姑母曾經交給我一樣東西,叫我好好保管,說日後用得上。”


    沈涼悅起身,走到自己的妝鏡旁邊,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你看看,這東西對你是不是有用。”


    馮靖宇將信將疑的接過了盒子,裏麵的藥瓶很是奇特。竟然是透明的,能看見瓶子裏的液體。“你……”


    沈涼悅微微一笑:“每次都是你幫我,不是你,翊兒早就沒命了。你說過,翊兒三歲之前,你能徹底的治好他的病。我信你。”


    點一點頭,馮靖宇凝眉:“言出必行。即便我將來出宮,也會按時迴來替小皇子治病。”


    “好。”沈涼悅點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告辭。”馮靖宇拱手行禮,將錦盒貼身收好,才轉身匆匆離開。


    目送他走,沈涼悅的心一寸一寸的涼了。他真的會出宮麽?他真的會離開這裏。到那個時候,僅僅是為了治翊兒才迴來。可翊兒好了的話,那麽此生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馮靖宇一心隻想著救師傅,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櫻妃的心思。


    他所困惑的是,這麽多年,難道師傅是藏在太妃宮的麽?


    可太妃又為什麽要收留師傅?


    穿過小巷子的時候,一個人影從牆上跳下來,正擋在他麵前。“東西教出來。”


    馮靖宇頓時就愣住了。“肅親王?”


    奉擎皺眉,伸出了手:“東西給我。”


    “為什麽?”馮靖宇很納悶,櫻妃才把東西交給他,肅親王怎麽能以閃電的速度站在他麵前來搶?何況這東西能卸下師傅的人皮麵具,肅親王好好的,要來做什麽?


    “我說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奉擎陰戾的眸子,流淌著深邃的殺意。


    “我不會給你的。”馮靖宇義正詞嚴:“除非你殺了我。”


    “好。”伴隨著說話的聲音,奉擎寶劍出鞘,朝著他便揮了出去。


    兩個人誰也不讓誰,打鬥的小巷中塵土風揚。


    這樣激烈的場麵,自然是驚動了過路的奴才。很快,消息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


    “奉擎入宮了?”奉臨皺眉,心裏微微不痛快。他竟然敢私自入宮,並且入宮了竟然不來蒼穹殿請安。


    且宮裏有什麽事,他怎麽知道的那麽快?


    難不成,這裏安插了不少他的眼線?


    越想越是不痛快,奉臨沉著眸子,冷冷的說:“小侯子,你去,請肅親王來。”


    “奴才遵旨。”小侯子不敢耽擱,領著侍衛就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彼時,馮靖宇和奉擎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兩位請住手。”


    奉擎看見來人是誰,便知道已經驚動了皇上。“說吧,什麽事。”


    “肅親王安好,皇上有請您前往蒼穹殿見駕。”


    “可以,不過等我先解決了他!”


    “呦,肅親王,這可使不得。馮太醫是皇貴妃娘娘最信任的太醫了。若是有什麽不妥,皇貴妃娘娘那,奴才如何能交差啊。”


    馮靖宇才不要沾女人的光。“公公不必多言,肅親王要殺就殺。隻要他有這個本事。”


    “馮太醫,您這是何苦。”小侯子急的不行。


    “好大的口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麽本領。”奉擎不服,兩個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小侯子急的團團亂轉,兩個人都打紅了眼,也不能叫戍衛強行分開。隻怕戍衛還沒靠近,就被踹到一邊去了。


    “快,來人,去請皇貴妃娘娘走一趟吧!”小侯子實在沒轍,隻能出此下策。總不能叫皇上親自過來吧。


    “奴才求求兩位,快住手吧。等會兒皇貴妃娘娘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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